「要怎麼做?你說呢?」
劍帝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直接給予白癡答案。他反而收起劍,重新坐回自己的那塊石頭上,沉默的看著白癡。
看著眼前這個鎖袍人沒有任何的反應,白癡想了想。也是相對應的,沉默,不做聲。
他也是一樣收起劍,在原地坐下,盯著對方。兩個人,就這樣在這雪地之上互相瞪著,既不說話,也沒有了任何的作。
這對於小麵包來說卻有些難以理解了。看看眼前的兩人,想了一會兒。之後,提著手中的那隻獵來到鍋子旁,手抄起一把雪,冰刀,開始對今晚的晚餐開膛破肚。可是,即使是等到料理完這所有的食之後,況也沒有任何的好轉。那兩個人還是這樣互相瞪著,看起來,就像是完全被凍死了似的。
小麵包漸漸有些忍耐不住了,走到白癡後,看著叭叭。在推了推白癡,卻沒有得到他任何的回應之後,這個小孩轉頭來到旁邊的劍帝面前,舉起牌子——
《大叔!你說過要教叭叭劍的啊!現在怎麼在這裏坐著不了?!》
劍帝斗篷下的雙眼凝視著小麵包,似乎在看,也似乎沒有在看。這樣的無視讓小麵包覺得有些沮喪,嗚嗚的走到一旁,有些生悶氣的拔出冰刀,將那隻豺的一塊塊的剔下,扔進鍋子。隨後,就像是報復似的,將一大堆的辣椒一腦兒的扔進鍋子裏,加強火力開始灼燒。
沒有了小麵包的打攪,這裏的兩人繼續維持著這種不的姿態。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
從上午一直坐到中午,再從中午坐到下午。
一直到空中的照明彈有些若若現,開始漸漸消失,四周開始重新變一片漆黑之時,他們,也是依然這樣坐著。
不過,這樣的呆坐也終於有了一個結束。當空氣中飄出一辛辣而芬芳的香味之後,第一個坐下的劍帝似乎有些忍不住。他站了起來,徑直朝著麵包面前的鍋子走去。
「嗯,好香好香!小姑娘,你以後可是能夠為一個好妻子呢!手藝真不錯!」
劍帝離開,白癡瞥了他一眼,也是從雪地上坐起,拍了拍屁上的積雪。他悶聲不響的走到鍋子旁,開始自顧自的從鍋子裏舀出一碗食,忍著那火辣辣的味道,吃了起來。
小麵包見這個鎖袍人竟然這樣不要臉的過來要吃的,立刻拿起手中的冰刀,朝著他向鍋子的手斬下。這一刀當然不可能斬中他,劍帝回手,有些疑的看著這個小姑娘,詢問原因。
《你什麼都沒有教叭叭,就想這樣混一頓吃的嗎?沒那麼容易!你說,你今天都教了叭叭什麼啊?!》
劍帝呵呵笑了笑,一轉,他就從地上抄起雪碗,繞到小麵包後,直接舀起一骨,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旁邊的小麵包看的來氣,自然是雙手叉腰,一連氣鼓鼓的樣子。
劍帝嚼了幾口,喝了幾口湯。在填飽肚子之後,他抓過頭指著旁邊悶聲不響的白癡,說道——
「年輕人,你說,你今天學到了什麼?」
白癡喝完手中的湯,瞥了劍帝一眼,沒有做聲,而是再去鍋子裏舀了一碗。
「哼,看你的表就知道,是不是覺得我在試煉你?結果你忍耐了一整天,卻什麼都沒有得到呢?」
白癡不做聲,但是這一次,他臉上的表卻毫不掩飾的表達了認同。
劍帝搖搖頭,說道:「年輕人,你很有天分,也很刻苦。說實話,你也很有耐心,很有毅力。說實話,你擁有這麼多十分好的條件,如果說你不可能為一個強者,這反而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過,對於六劍這一套劍來說,你卻有著一個十分的先天不足。而這一點,很可能是致命的。」
白癡停下喝湯的作,抬起頭著劍帝,目中流出疑的態度。劍帝喝了一口湯,點點頭,繼續說道——
「你練習六劍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或者說得更確切一點,你在學會第四劍之後,沒有在短時間學會第五劍,反而折騰了好幾年的錯誤之路,這一點,是你學會第五劍的致命傷。如果你不夠幸運的話,那恐怕你這一生,也就永遠停留在前四劍上面了。」
小麵包心中一喜,立刻舉起牌子走了過來,啊啊嗚嗚的著——
《什麼缺陷?到底是什麼原因啊!》
「什麼原因?很可惜,這個原因,我現在還不能說。如果我說出來,你的叭叭可能這輩子都別想再練第五劍了。時間隔得太長,我如果能夠教,也只能儘力而為,至於能否領悟,那也只能看你叭叭的悟了。」
劍帝將手中已經空掉的雪碗扔在地上,站起來,說道:「好了,今天的教學就此結束。不過年輕人,你也別太擔心,凡事總會這樣的。至於明天嘛……我看,總是讓小姑娘一個人弄食也不太好。明天,就由我們兩個來弄食吧。」
說罷,劍帝就轉過,回到他那石頭上,盤坐下,二話不說的睡了過去。
對此,小麵包簡直就是氣的直跺腳!這個大叔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教個劍而已,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神嗎?
轉過頭著旁邊的白癡,眼神中充滿了氣憤。白癡看著這個小丫頭的眼睛,卻是搖了搖頭,轉過,回到帳篷拉起睡袋,開始進行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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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白癡從帳篷出來,著天空中那個小麵包昨晚重新點亮的明球。
在這深谷之中不知時日,大概,也只能估著,現在已經是早上了吧。
白癡轉頭,瞥了一眼帳篷睡在自己睡袋,還在做著夢的小麵包。他從睡袋中鑽出,下自己的外套,蓋在這個小丫頭的上。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走出帳篷,來到外面。
「醒了嗎,讓我好等。」
劍帝,早已經在那裏等著了。此刻,他正握著那把蒼白的長劍,削著兩木。想來,這木應該是前天隨著自己一起從那哨塔之中掉落下來的吧。
「………………………………你說,今天由我們來捕食。那麼,你想做什麼。」
劍帝冷哼一聲,將手中削好的一長扔向白癡。白癡接過,看著這木下方拖出來的細線,一時間,有些皺眉。
「我們來釣魚。看看今天,我們誰釣得多。」
在白癡的眉稍稍皺起的時候,劍帝卻是說出這樣一句讓他實在不太能夠理解的話語。不過,更加讓他不能理解的還在後面。只見這個鎖袍人向旁邊走了幾步,隨後,他就像是拋竿似地將手中的桿扔向雪地。當那所謂的浮標落在雪地上之後,他就十分乾脆的坐在石頭上,開始垂釣起來。
「……………………………………………………」
白癡看看劍帝,再看看那浮標落下的地方。他走過去,拉出暗滅往雪地下一。
堅。即使下面真的是浮冰吧,這完全在雪面上的魚鈎,也是這輩子都別想釣到任何一條魚。
「我,實在是不太能夠理解。這違反常理。」
白癡說道。
劍帝卻是單手握住手中的魚竿,呵呵笑了笑,說道:「怎麼,你想要認輸了嗎?」
「……………………不是我認不認輸的問題。而是這裏本就不可能有魚。」
「不可能?為什麼。」
「因為這裏沒有水,也沒有魚。還有,這樣明知故問的問答遊戲很有趣嗎?」
「有趣。因為你覺得這裏不可能有魚。這樣的話,萬一釣上魚來,你一定會覺得十分開心。」
白癡搖著頭,他開始有些懷疑自己開始相信這個人會教自己劍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他的思考模式是理的,而不是的。這些近似於哲學範圍的問題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可是,就在白癡準備轉頭離開,繼續去練劍之時,後面的劍帝卻是再次招呼了一聲——
「就當做是被我騙了,來試試看,怎麼樣?也許,你會發現結束之後,你能夠釣到一條大魚。」
終於,白癡還是轉過頭,走到劍帝的對面。他保持自己的臉正面對準劍帝,甩桿,拋鈎。伴隨著那沒有掛魚餌的魚鈎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雪地上之後,他立刻坐在雪地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的劍帝。
時間,繼續開始一點點的流逝。在這沒有魚的雪地中垂釣,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的魚會上鈎。
小麵包醒來之後,見這兩人做著這種「傻事」時不由得有些好笑。笑過之後,還是去理昨天留下的陷阱,捕捉食去了。
一天經過,這樣垂釣的時間也是就此消失。
晚飯過後,劍帝再次留下一句「明天繼續」這句話之後,就回到自己的石頭上睡覺。留下坐了一整天,就連練習都沒有練習的白癡,獨自一人坐著發愣了。
一天,一天,又一天……
深谷之下的時間也許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沒有救援,也沒有出路。白癡每天的時間卻沒有花在尋找出口或是練劍上,而是一直跟著劍帝在那沒有語的雪地上釣魚。
這樣的況一直在持續……就連白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釣多久。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他的神也從剛開始的張狀態,開始慢慢的變得鬆懈。
垂釣啊……
這一天,白癡瞇著眼,坐在雪地旁,看著自己手中的這釣魚竿。
對於警惕劍帝這種事,他已經覺得有些膩味了。這幾天自己一直坐在這裏,即使想要複習腦海中的第五劍,也已經複習的沒有什麼東西好看,都是一大堆自己倒背都能背出來的東西。
可是,不看劍帝,不看劍譜。就這樣獃獃的坐著,要如何消磨這陣時間呢?
白癡的眼睛瞇著,神顯得有些慵懶。他的腦海開始不再浮現劍譜,也不再充滿警惕。至於暗滅現在也因為實在是太無聊而閉上眼休息,自己的腦子裏現在已經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不想……
這種覺……好奇特。
對於白癡來說……對於一隻下水道的老鼠來說,停下思考,往往也就意味著死亡。這樣的心態讓白癡必須隨時隨地都讓自己的大腦於高速運轉之中,防止自己的眼前或是後出現危險。
可是現在……
在這深谷之中。
這裏,還能夠有什麼危險呢?就連眼前唯一的這個威脅,白癡也本著對方如果想殺就絕對殺得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乾脆也不做警戒,隨便他去了。
現在,他的思緒中就什麼都沒有思考。
靜靜的,沒有任何想法。
只是看著手中的魚竿,沒有了抱怨,沒有了焦急。最後,就連耐心的意識似乎都已經消失,只剩下自己這樣獃獃的坐在這裏,握著魚竿釣魚這一最為普通的現象了。
釣魚……釣魚…………釣魚………………
在垂釣的世界之中,時間的流逝,似乎開始變得緩慢。
在這緩慢流逝的時間之中,原本被白癡看做毫無意義,毫無邏輯的雪中垂釣這件事本……似乎也開始變得有意義起來。
滴答……滴答……滴答……
在白癡的視線中,那些雪,開始慢慢的堆積。不知什麼時候起,那些雪花再次開始從天而降。
六角形的雪片悠悠揚揚的落這座深谷,在白癡那近乎獃滯的眼睛之前,毫無規律的落下。這些雪片慢慢的,慢慢的……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從天而降,落雪地。最後,與這片大地融為一……
「好了,吃飯了。」
冷不丁,一個聲音將白癡從這種「失神」狀態中喚回。他轉過頭,只見劍帝已經收起魚竿,沖著自己喊道。
「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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