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有些疑。早飯不是剛剛才吃過嗎?這才過了幾分鐘,就要吃午飯了?
可是,當白癡重新聚集神,著四周之時,他的心中,卻不由得咯噔了一聲。
頭頂的明球,已經開始變得黯淡。空氣中也已經飄起了小麵包所準備的食的香味。
但是……這怎麼可能?不是剛剛才吃過早飯,這才過了幾分鐘啊?
不過,這樣的疑並沒有讓白癡困擾太長時間。很快,他就明白了是自己走神走的太過嚴重,而導致忽略了時間的流逝。所以,他也是一併收起手中的魚竿,起……
「………………………………?!」
在踏出這一步時,白癡的腦海中,卻是突然閃過一個靈!
快速流逝的時間?
和自己的覺完全不符合的時間?
還有自己的這種完全不去思考任何東西,最為純粹的走神狀態……
難道……難道說……?!
「別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
就在白癡又要開始思考的時候,後面的劍尊卻是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了一聲。之後,他再次前去吃麵包準備的食。然後睡覺去了。
白癡,的確沒有繼續深想。
他將腦海中的那個靈放在一旁,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去吃飯。吃完飯,睡覺,二話都不多說一句。
接下來的幾天裏,白癡繼續跟著劍帝釣魚。相對應的,他開始進這種什麼都不思考的模式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神上渡過的時間和實際上渡過的時間之間的錯覺也開始慢慢的變大。
這一天,白癡依舊在釣魚。
天空中,一片雪花落下……
這片雪花從白癡的眼前經過。然後,「停頓」了下來。
白癡看著這片雪花,看著它在空中以一種幾乎可以忽略的速度旋轉,下降。
小小的一片雪花,其中的六角形姿態現在卻是完全的落白癡的眼中。他可以看到雪花的骨架,甚至還能看到雪花那純白的結構中一點點小小的黑斑點。他沒有去疑這枚雪花為什麼會突然停留在半空,因為就現在的白癡看來,似乎一切,都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小兄弟。小兄弟?」
突然,有人打破了這場沉默。白癡略微一驚,眼前那本來停頓的雪花立刻離開他的眼前,融地面。
白癡抬起頭,著眼前的劍帝。隨後,他作勢準備收起魚竿。
「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們應該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天了吧?可以結束了。
「一天?很可惜,不對。你真正昏睡過去的時間恐怕也就不到幾秒鐘時間。我們才剛剛將魚竿跑下去而已啊。」
白癡一愣,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不過,當劍帝看到白癡臉上的這種詫異之后,他卻是笑笑,將手中的魚竿收回,放在一旁。
「不過,可以了,我們已經釣到大魚了。有沒有興趣學一下理這條『大魚』呢?」
白癡點點頭,站了起來。當劍帝從腰間拔出劍之後,白癡也是從手臂間甩出暗滅,看著劍尖。
「那麼現在,你來試試。」
劍帝退到一旁,給白癡騰出了一個絕對夠大的空間。白癡點點頭,將暗滅重新放回鞘,隨後,他的雙眼開始慢慢的失去焦距,用不了多久,他的神看起來也有些恍惚。
天上,落下一片飛雪。
這片飛雪悠悠揚揚的進白癡的視線,它的速度如此的慢,也沒有能夠從白癡的眼睛裏逃的能力。
白癡握住手臂上的暗滅,雙目獃滯的看著這片落在他眼前不的雪花。
隨後,他緩緩拔出劍,掠過這片雪花,劈向天空。
這一劍的速度和白癡之前練劍時的速度簡直無法相比。它的速度之慢,慢的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果。如果換做其他人,一定會認為這一劍絕對不會功。至,它實在是太慢了。
但……
漆黑的劍刃,切開這枚雪花。由於它的速度實在是太慢,讓白癡的劍能夠很準的從中間,將其一劈為二……
之後,整個第五劍,也算是就此揮出。極慢的速度,看起來完全和之前白癡的快速劍招相反。可是,也就在這片雪花完全的被切開之後……
咯啦……咔——————!!!
雪花後方的空間中,猛地發出一陣扭曲!
一道黑的裂出現在那什麼都沒有的空間中,就像是……那不存在的空間就此被劈開一般,巨大的吸扯力,也是瞬間將那兩枚被切開的雪片吸裂,頃刻間,消失了!
細細長長的裂突然出現,然後,突然消失。
良久之後,這裏的空間再次恢復普通的樣子,沒有任何被切開的痕跡。
白癡眼中的焦距在這一刻終於慢慢的匯聚。他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再看看前方出現過空間裂的方向,思考半響之後,轉過頭,著劍帝。
「恭喜你,你已經快要完全的練了。」
劍帝拍著手,哈哈大笑起來。或許,對於他來說六劍再一次的在這個世界上出現,並且被繼承這件事,才是最值得歡呼的事了吧。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做之前的那些事了嗎?你能夠理解,你和能夠學會全部六劍的人比起來,究竟差了些哪方面的東西嗎?」
白癡呼出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他緩緩收起暗滅,說道——
「我欠缺的,就是『無意義的安靜』吧。」
聽到白癡終於總結出這樣一句話,劍帝突然開始大聲笑了起來。
從聲音中可以聽出,他笑的很歡暢,很快活。這個人是不是已經有些忘了白癡是他的敵對呢?現在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孩子。
「沒錯,沒錯!『無意義的安靜』。你所欠缺的東西,就是這個!」
「年輕人,我之前已經說過,你很有天賦,也能很努力。更重要的是,你很有耐心。」
「但是,單純的耐心並不是不足夠,而是你的這份耐心有些用錯地方,讓這份耐心反而變了阻礙你變強的真正敵人。」
「孩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之所以會擁有這種耐心,應該都是出於很強烈的目的吧?從你能夠率領一支特種部隊摧毀獠牙的一些支援點來看,你的耐心很充沛,但卻充滿了目的。」
「但是落葉,卻沒有那麼多的目的。」
「落葉講究的是一種意境中的一劍,就像掉落的樹葉一樣,落葉本並沒有任何的目的。它不知道自己會飄去哪裏,也不會去決定自己飄向何方。真正的落葉隨遇而安,可以適應各種各樣的狀態。正因為如此,也決定了『落葉』這一劍,是不能夠帶有很明確的目的去揮的招式。」
「在之前的兩個星期里,我讓你釣魚,就是為了消耗掉你的這種帶著某種目的的耐心。年輕人,我不知道你的生活經歷到底是怎樣的,但是從你的行為上來看,你養這樣的心理素質,長的軌跡一定充滿著很多的磨難。也許,你本就沒有想過什麼時候可以安安靜靜的靜下心來,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去思考的做一些事。或者說,做這些事本就是你的目的,而不在於做這些事的結果。」
「落葉也是一樣,這一劍,需要的是你揮出這一劍。但是卻並不是要求你在揮出這一劍之後希達到什麼結果。沒有明確的目的,純粹是為了揮劍而揮劍,當你想明白這一點之後,這一劍,也就練了一半了。」
劍帝朗朗說著,白癡則是在旁邊安安靜靜的傾聽。他想了想之後,抬頭看著這個斗篷人,說道:「沒有目的的一劍……可我之所以怎麼樣都練不出來的拔劍速度,在剛才卻瞬間達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劍帝點點頭,笑道:「沒有錯。」
「人總是想要更快,更好,更強。究其武者,尤其如此。作為一名武鬥家,作為一名劍士,在希能夠變得更強之外,似乎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意義。」
「從某些角度來講,這是正確的。但是很多人都會忘記,即使變得多強,自己也終有盡頭。而這個世界上的所謂的『快』,『好』,『強』卻是永遠都沒有止境的。人類更是一種十分奇怪的生。有的時候,你越是希自己變得快,你的速度反而會到遏制。你反而會看不到一些原本可以看到的東西。但如果有的時候你靜下心來,反而能夠看的更加清楚。」
「不要去想著怎樣讓自己的速度變得更快。換一個思維方式,想像四周的那些景象變慢。只要你覺得落下的雪花變得慢了,你自然隨隨便便的一劍就能切開它,完這六劍中擁有劍譜的最後一劍。」
劍帝昂起頭,略帶著些許的自豪,又帶著一些傷的心,緩緩說道——
「六劍,其實也可以說是象著著一個人的心理軌跡。殤之劍的直接,果斷。蟲鳴之劍的婉轉,多變。夏嵐之劍的狂暴外泄卻完全是自我保護,再加上第四劍的的纏綿悱惻。這些劍招可以說都是由某種心來驅的,但在這四劍之後,第五劍卻開始返璞歸真。」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聽說過六劍的創世者。那位創建者是一名將軍,在數之不盡的戰場殺戮之中創立了這套劍法。但是,在長久的戰爭之後,他的劍卻開始轉而追求心的寧靜。沒有了那些喧囂與塵埃,純粹是為了劍而創劍。到了這一劍時,人的心應該會得到安寧。已經不再單純的是殺戮。雖然和第一劍——殤一樣,這一劍也是屬於一擊殺敵的殺招。但其中的味道和層次,恐怕,也只有真正學會之後的人,才能真正領會了吧。」
白癡聽著這個鎖袍人的講解,聽著他口中講述的關於自己所不知道的六劍的歷史。對此,他稍稍有些沉默。
六劍……到這裏為止,其中的前五劍已經全部展現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腦海中所擁有的劍譜,也僅僅包含了前面的五劍。
其實是在學習這套劍法的過程中,白癡就已經察覺到這套劍法的強橫。每一劍都比前面一劍不知道強上多倍,後面的那一劍總是會讓前面的一劍黯然失!
就好比第五劍的落葉,儘管還沒有在敵對時使用過,但此時此刻的白癡已經完全可以想像出它的威力!
那麼,在這五劍之後呢?
名為「六劍」,可自己的腦海中卻只有「五劍」。
剩下的那一劍……怎麼辦?
在自己練了這前面的五劍之後,這最後,最強的一劍……
又該怎麼練?
「喂。」
想到這裏,白癡直接抬頭,盯著面前的劍帝。
「第六劍……月之扉,到底是什麼東西?」
月之扉……
只有一個名字,卻沒有劍招。
即使是當年師父打自己腦海中的所謂擊敗時的回憶,也都只是滿腦子到穿梭的劍刃,本就不著頭腦,無法學習。
現在,眼前這個人顯然要比自己的師父更加清楚六劍。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白癡絕對不能允許自己放過這個機會!
「月之扉?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很明顯,劍帝的聲音有些疑了。斗篷下的雙眼再次化為凄厲的眼神,盯著白癡,喝道。
「前面的五劍擁有劍譜的話還好說,但第六劍本就沒有劍譜。換句話說,這個世界上的人也許可以知道六劍這套劍法,但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第六劍的名字!我也只有親口告訴過數幾個人,我就不信,那幾個人在隔了那麼長的年代之後,會口頭相傳的將這個名字傳遞超過一個紀元!」
劍帝踏上一步,出那帶著手套的手就要像白癡抓來。看到他的作突然如此激,白癡立刻退後一步。暗滅手掌,擺出第五劍的姿勢。
見此,劍帝的腳步,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