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盪。
袁紹撤回河后,後悔不已。此仗損失之大,遠遠超出他的預料,這使得他的緒一度很低沉。
從開始攻擊冀州到現在,三萬五千河南軍損失了大約一半,兩萬河軍和兩萬豫州軍也損失了一半,但主要損失都是因為撤退不堅決造的。為了能拖住曹的軍隊,讓北疆軍有時間包圍殲滅他們,袁紹雖然接了田的建議認可了部分兵力的損失,但兩萬多人的損失還是讓他陷了深深的自責。
袁紹錯誤地估計了形勢,認為北疆軍在東路戰場上還需要耗費一段時間,結果延誤了撤退速度,讓北疆軍主力追了上來。不過,田和郭圖卻認為這個損失可以接,因為曹的境肯定更艱難,即使他最後逃出了包圍,也無法維持三家聯盟對抗袁紹了。
現在曹是否衝出包圍逃出冀州,誰都不知道,所以袁紹和眾人商量很久,做出了兩手準備。
曹、劉表、劉備等人如果被北疆軍全殲,那麼短期中原將被袁所佔,考慮到自己損兵折將需要時間恢復休整,只能暫時和袁聯手。在袁搶佔中原這段時間裡,自己可以先派南的袁煕進駐荊州,以便儘快拓展實力,然後再尋找機會吞併袁,和河北形隔河對峙的局面,
假如曹、劉表、劉備都逃回來了,那麼中原會出現兩種況。一是北征大軍幾乎全軍覆沒,曹等人已經沒有實力,只能先撤到青州會合田楷,圖謀東山再起,一是李弘為了打擊袁閥力量,遏制袁閥實力的膨脹,故意把曹等人放回來,這樣一來,中原馬上就要開戰,而這也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曹和袁越是打得熱火朝天,自己伺機攻佔中原的把握就越大。
曹、劉表、劉備能帶回來多人馬,直接關係到中原未來的格局,為此,袁紹和田等人制定了很多應對之策。
北征大軍在袁發攻擊后不到一個月就撤了回來,打了袁的部署,此刻就算袁已經拿下了徐州,攻佔了大半個兗州,但他立足未穩,只要一戰打敗,隨即就會一潰千里。因此,如果曹帶回了足夠兵力,自己首要之務就是幫助袁鞏固徐州,以確保袁和曹在中原激戰。如果曹實力大損,無法對抗袁,那麼自己就要利用現有力量,聯合曹打擊袁,把袁拖回徐、揚一線,給曹一段恢復實力的時間。
另外,無論是著眼於現在還是將來,皇統的問題必須解決。現在天子被袁挾持,對自己將來稱霸中原的威脅太大,為了確保自己霸業有,現在必須威脅袁把天子送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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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隨即急書黎的袁忠、許攸,在濮方向督運糧草的吳徵、蔣奇,立刻撤兵陳留,切關注中原局勢,隨時做好攻擊袁迎回天子的準備。
袁紹又書許攸,請他立即面見袁。袁紹在書信中說,如果曹弱,你就告訴袁,不把天子送到,我就聯合曹把他打回揚州。如果曹強,和袁勢均力敵,你就告訴袁,只要他把天子送到,我就和他聯手擊敗曹,幫助他攻佔中原。
袁紹又急令袁微、高幹、高等人率豫州軍,立即由延津方向渡河南下,會合汝南徐璆(qiu)的軍隊,從梁國、沛國、汝南方向威脅徐、揚兩州,迫使袁不得不向自己低頭。
袁紹同時急告南袁煕、穎川辛毗,屯兵於新野、朝一線,一旦得知劉表敗亡的消息,則立即南下襄,控制荊州各郡。
袁紹還書告關中袁譚,馬騰的五千鐵騎已經在東戰場敗亡,此時能否穩住馬超,直接關係到關中的安危。
過去馬騰有實力,袁紹為了拉攏他,和他平分關中,但現在馬騰實力大損,平衡已被打破,馬騰到底是甘心從屬於袁紹,還是想繼續擁有半個關中無法預料。從當前局勢來看,由於冀州大戰的勝利,河北對西涼的影響會越來越大,很難保證韓遂不會趁機說反馬騰,和北疆軍聯手攻佔關中。
袁紹為此一再告誡袁譚,千萬不要和馬超發生矛盾。冀州大戰給河北造了無法估量的損失,短期北疆軍無法攻擊關中。另外,韓遂、龐德的軍隊為了策應冀州戰場拖住自己的兵力,幾個月在關中的損耗非常大,他們將很快撤出關中,所以在馬騰沒有返回關中之前,無論如何要穩住馬超,不能在此刻中了河北的離間計,讓關中陷混。
兩天後,袁紹離開河返回。為了防止北疆軍趁勢攻擊河,袁紹命令韓瓊、朱靈和陶升率軍留在了盪、朝歌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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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東武。
北疆軍全線推進到黃河北岸。
子駐著長矛,站在黃河大堤上,著這片悉的土地,著曾經第一次舉刀戰鬥的地方,突然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四個月,整整四個月,自己竟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竟然還回到了這片染的土地。
黃統回頭看看後的士卒,想起一路上死去的兄弟,淚水猛地沖了出來。馬上就要回家了,自己帶著一百個兄弟出來,結果只有一半人回家。想起站在田野上等待家人歸來的鄉鄰,黃統彷彿看到了一雙雙悲痛而絕的眼睛,彷彿聽到了無助、悲戚、撕心裂肺一般的哭號。黃統抱著臉,無力地坐倒在大堤上。這一刻,他無面對鄉鄰,他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看到那令人心碎的一幕。
大黑面無表,靜靜地站在大喜大悲的士卒們中間默默地看著滔滔河水。
微風拂過,悄悄捲起沾滿跡的戰旗。大黑心中一,好象看到死去的亡靈正在虛無中低泣。仗打贏了,死去的人已經為記憶,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著。
大黑的思緒飛回了田園,飛回了那間屬於自己的低矮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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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和幾個兄弟找到了大黑。
「我要走了。」啞拉著他的手,不捨地說道,「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
大黑苦一笑,用力拍了拍啞厚實的肩膀。
「當初你離開關西的時候,我以為從此看不到你了,誰知……」啞嘆了一口氣,「你又可以回家了。」
大黑點點頭,臉上出一欣喜的笑容。是啊,自己又可以回家了,又可以和家人團聚了。
「你呢?」
「我……」啞鬆開大黑的手,抬頭看看天上的浮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也許明年,也許四五年後,也許……」
大黑手打斷了他的話,「好了,好了,你不要說得那麼慘,你肯定能活著回家。」
啞咧一笑,「將來不打仗了,你我兄弟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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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站在地圖前,把各路大軍的位置一一指明。
「按照大將軍的命令,從明天開始,冀州七大營兵馬陸續返回各自駐地開始休整。九月下十月初,北撤各郡縣百姓返回家鄉后,七大營士卒解散,回家參加秋種。」
「北軍虎賁營、越騎營立即趕到邯鄲集結。」
「李溯、公孫續、樓麓、鹿歡洋四位大人的鐵騎速返幽州。」周山低頭看看手上的竹簡,然後抬頭對李溯四人說道,「大將軍請四位大人離開冀州之前,到邯鄲和他見一面。」
「你們和我一起去。」良這時話道,「馬上就要到十月了,按照常理,十二月初遼東就要下大雪,所以今年平叛是不可能了。你們不要著急,在冀州多待一段時間,讓贏秦、郭華先把鐵騎帶回去。不出意外的話,年底之前,公孫瓚大人和鮮於銀大人還要南下冀州來一趟。」
李溯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大人,不打青州了?」
「現在飯都沒得吃,還打什麼打?」良不滿地罵道,「你們也不想想,一百多萬北遷人口,從遷出到遷回,前前後後五個多月,要吃掉多糧食?再加上今年冀州南部幾十個郡縣因為打仗休耕了,田地里顆粒無收,這一百多萬人口只能靠賑濟度日,到明年春天這個況才能好轉,所以……」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朝廷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起。」
「但是……」李溯言又止。
「但是什麼?」良濃眉一皺,不怒自威。
「但是中原今年大旱,而且袁現在正在攻打中原,田楷又死了,兩萬青州軍又被我們全滅了,曹等人此時本無暇顧及青州,我們可以輕鬆拿下,這麼好的機會怎能放棄?」
良看了他一眼,臉上難得出一笑容,「你小子是不是在幽州待得時間太長,幾年沒打仗,還沒過癮啊?」
李溯呵呵一笑,「大人,給我一個月,我肯定拿下青州。」
「好啊。」良非常痛快地會揮了揮手,「到了邯鄲,我們力勸大將軍即刻攻打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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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兗州東郡,蒼亭。
曹、劉表、劉備率軍撤過黃河,暫駐於蒼亭。
斥候送來的消息讓曹等人憂心如焚。袁搶在他們的前面包圍了東阿,大軍陷糧草斷絕的困境。
大軍撤過黃河后,兩萬荊州軍還剩下六千多人,兩萬徐州軍還剩下七千多人,四萬兗州軍還剩下一萬七千多人,這其中包括在東武督運糧草的任峻,如果加上北上救援的夏侯惇一萬五千人,蒼亭一帶的總兵力大約有四萬五千人左右。雖然軍隊的數量要超過袁,但大軍士氣低迷,糧草不足,本無法作戰。
曹需要時間休整軍隊。為了防備袁主攻擊,曹下令大軍向沿黃河東上,趕到臨邑、茌(chi)平一線暫避鋒芒。
青州平原郡的高唐城是青州軍的糧草屯積地,不出意外的話,臧霸現在就在高唐城。臧霸臨陣逃,如果不及時下旨安,他極有可能帶走高唐城的糧草,逃往青州腹地,並趁著曹和袁在兗州大戰無暇顧及青州之際,聯合青州黃巾軍佔據青州全境。
為了安臧霸,曹渡河后,第一件事就是以天子名義下旨赦免臧霸罪責,並讓劉備的功曹從事糜芳攜帶聖旨日夜兼程趕往高唐。
兩天後,曹率軍趕到臨邑。此時兩百多裡外的高唐城也送來了消息。這個消息讓曹、劉表、劉備三人喜憂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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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欣喜萬分的是,現在駐守高唐城的不是臧霸,而是夏侯惇、李典、文聘和黃忠。他們在繹幕附近遭到呂布的追殺后,狼狽逃過了大河故,並在沿途收整了三千殘兵。四個人擔心平原城已經失守,於是轉向東南方向逃亡,從安德城附近渡過了黃河。他們和曹一樣,也認為臧霸逃到了高唐,但到了高唐城才知道臧霸本沒來,連個影子都沒看到。這裡除了糧草就是三千督運糧草的青州兵。
既然夏侯惇在高唐,那麼大軍的糧草問題就暫時解決了。如果月底之前能擊敗袁奪回東阿,大軍的糧草就能支撐更長時間。到了十月,大軍就可以追殺袁奪回兗州,打通和徐州、豫州之間的聯繫,得到徐州和荊州的糧草支持。就算此時袁已經佔據了徐州全境,但只要劉表繼續留在兗州,荊州的糧草還是能源源不斷地運到兗州。
奪回兗州后,袁紹是什麼態度就很重要了,這也是劉表繼續留在兗州的目的之一。袁紹肯定能逃回,但袁紹要想保住袁閥的聲,維持自己的實力,他就必須要和曹、劉表等人保持一致,聯手討伐袁這個叛逆。
三個人憂心忡忡的是,青州十有八九要落到臧霸和黃巾軍的手裡。
臧霸沒有逃到高唐,那他只有一個去,就是帶著一萬軍隊投奔黃巾軍,這樣他既能躲避曹和劉備的追殺,又能與流竄在泰山一帶的黃巾軍管承、管亥部聯手攻佔青州。夏侯惇擔心臧霸趁機肆青州,所以他最近派了不斥候到泰山一帶打探消息,結果正如他預料,臧霸日前已經攻克臨淄城,而管承、管亥正帶著黃巾軍在攻打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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