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和諸將互相看看,面有難。張燕大人的這個命令要想全部執行,難度太大。現在佔據瑯琊郡都是個頭痛的問題,更不要說揮兵北上攻擊兗州了。
「開不能打。」高順說道,「此仗關羽雖然損失很大,但他至還有一半兵力,還有屯積在開的糧草輜重,如果強行攻擊,我們的兵力損失太大。大軍兵力不足,我們不但不能牽制徐州的兵力,更無法北上攻擊兗州,所以,開不能強攻,只能智取。」
「大人有何計策?」管亥興地問道。此時他對高順已經佩服到了極致。莒城大捷,完全得益於高順的妙計。如果沒有高順的運籌帷幄,三萬大軍打關羽的兩萬大軍,本沒有多勝算。
「宣高,劉備把徐州軍主力帶到江淮戰場后,徐州是不是只剩下關羽的軍隊了?」高順轉頭問臧霸道。
「廣陵郡的陳登還有五千人馬。」臧霸馬上說道,「前年孫策打徐州的事,讓劉備對江東存有很大戒心。孫策這個人既然敢背叛袁,當然也可以背盟再次打徐州了。另外,彭城的簡雍還有一些人馬。彭城在中原南部,和兗州、豫州界,駐兵防守也是理所當然。」
「東海郡呢?」高順問道,「東海郡是徐州第一大郡,郡治郯(tan)城是徐州刺史部所在地,也是徐州糧草輜重的主要屯積地,那裏是否屯有重兵?」
「自青州黃巾軍起事後,瑯琊、東海這些毗鄰泰山的郡縣屢屢遭劫,所以陶謙大人就把刺史部遷到彭城去了。現在徐州的刺史部還在彭城,徐州的糧草輜重主要也屯積在彭城。」臧霸看看高順,若有所思,「東海郡的東部是瑯琊郡,有關羽的大軍。西部是彭城國,有簡雍的軍隊。南部是廣陵郡,有陳登的軍隊。因此,東海無需駐紮重兵。」
「東海郡的郯城沒有重兵?」高順又問了一遍。
「沒有。」臧霸肯定地搖搖頭,著高順詫異地問道,「大人莫非想長途奔襲五百里,攻佔郯城,切斷關羽的退路?」
「行不行?」高順謙和地笑笑,「你在徐州待了十幾年,對徐州非常悉,你說行不行?如果此策可行,我們不但切斷了關羽的退路,斷絕了他的糧草供應,而且還直接威脅到了徐州腹地,彭城將直接面對我們的攻擊。在徐州如此危急的況下,劉備勢必要分兵支援徐州,這樣,我們既把徐州的兵力牽制住了,又不費一兵一卒把關羽的軍隊離了開,輕鬆拿下了瑯琊郡全境。」
管亥、孫觀、項澄等人驚喜不已,圍在地圖邊竊竊私語。昌豨眼嘆服之。
臧霸沉默良久,遲疑道:「大人,奔襲五百里,最大的難題不是大軍行蹤的藏,也不是糧草供應,而是時間。要想達到威脅徐州腹地,迫關羽不得不放棄瑯琊郡回援東海的目的,我們不僅僅需要奇兵突襲,更需要時間。如果關羽把救援東海的希寄托在彭城簡雍和回援徐州的軍隊上,他可以固守開,然後等待時機,形東西夾擊之勢。這樣一來,徐州戰局就形了僵持狀態。關羽有時間,但我們沒有時間,我們需要速戰速決。」
臧霸的話一針見,直接指出了大軍目前陷困境的要害之。時間,大軍需要的是時間。中原大戰已經開始,吳雄在濟北國的進攻也已經開始,大將軍迫切需要高順的大軍進兗州南部郡縣,以最快的速度穩定主力攻擊大軍的後方。
「宣高有何對策?」高順神凝重,「攻擊東海,徐州告急,劉備肯定要分兵回援,問題是如何讓關羽迅速回撤東海,從而讓我們立即分兵北上。」
臧霸猶豫了片刻,慢慢說道:「辦法是有,但不知道能否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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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上,兗州濟郡,定陶。
定陶城四門大開,人流如,車馬如梭,一片熱鬧景象,但這種熱鬧的氣氛里因為缺歡聲笑語,所以空氣顯得格外的抑和張。
曹仁站在城樓上,著遠的濟水河,焦慮不安。
接到北疆軍渡河南下攻擊中原的消息后,留守兗州的荀彧、曹仁、玠等文武大吏便開始了迎戰的準備。堅壁清野、撤離人員和財、急徵募士卒、徵調民夫,屯積糧草輜重,向袁紹、劉表求援,等等,急待解決的事堆積如山,得眾人幾乎不過氣來,但隨著從前線傳回來的一個又一個急報,眾人不僅僅是不過氣了,而是到了窒息和絕。
面對排山倒海一般呼嘯而下的強悍北疆軍,面對心積慮心籌劃了一年多時間的河北,兗州大吏們心裏其實都很清楚,這一仗已經敗了,要想把失去的優勢重新扳回來,要想避免敗亡的命運,不僅僅要把北疆軍擋在定陶和昌邑一線,更需要強大的後援,需要調集所有可以調集的力量,聯手共抗河北這個強大的幾乎無法抵擋的敵人。
將來的事將來再考慮,現在當務之急是利用現有力量,把北疆軍的攻擊勢頭遏制住,把北疆軍這頭氣勢洶洶的猛虎攔下來。
兗州大吏們為此日夜不眠,殫竭慮,想方設法尋找阻擊之策。
然而,更壞的消息送到了定陶,濮丟失了。濮丟失,意味著北疆軍有更近的路線運送兵力和糧草輜重,定陶的危機驟然加劇。
曹仁嘆了一口氣,指著濟水河上的船隻,對邊的玠說道:「那是從乘氏城運出來的糧食嗎?」
「這一批是糧食,下一批就是府衙吏的家眷了。」玠恨恨地說道,「李弘手段殘忍,連續屠城。兗州遭此大劫,不知哪一年才能恢復元氣。」
「糧食要留一點下來給妙才(夏侯淵)。」曹仁說道,「乘氏城能否守住,直接關係到定陶和昌邑的安危,所以我想讓妙才早一點撤到乘氏城,以免被北疆軍連續追著打,導致全軍上下疲憊不堪,轉眼把乘氏城也丟了。乘氏城丟不起啊。」
「時間太了,還是讓夏侯大人暫時在堅守幾天吧。」
「幾天?」曹仁苦笑,「幾天後,城下就是北疆軍了。」
「子孝,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玠平靜地說道,「只要丞相大人和劉備的軍隊回到兗州,我們兵力上的劣勢將得到徹底扭轉。一萬多人守兩座城池,難道還不能堅持到丞相大人的回援?」
曹仁又嘆了一口氣,緒顯得很低沉。
「城外的壕挖了多?」
「北城方向的三道壕已經挖好。東城和西城的壕還在挖。」玠說道,「時間太,徵調的民夫大都還在趕來的路上。」
「讓民夫們日夜挖。」曹仁說道,「三道壕太,無法擋住北疆鐵騎的衝擊。」
「子孝,我們只是守城,又不是和他們在城外決戰,你挖許多壕幹什麼?」玠搖手道,「民夫也是人,也要吃飯睡覺。你把他們累趴下了,打仗的時候誰給你們運送食和軍械?誰幫你們守城?這個時候,不要把他們得太狠了。在這些百姓的心裏,河北李弘也不是什麼大大惡之人。當年他在北疆屯田,救活了數百萬流民,這些人心裏都還記著。你說李弘是叛逆,他們不懂,他們也不管,他們只知道李弘給飯吃,李弘能讓他們活下去。你把他們急了,他們撒就跑,倒過去幫助北疆軍打我們,事就麻煩了。」
曹仁第三次嘆了一口氣。玠有些不高興了,「子孝,你總是嘆氣幹什麼?這一仗雖然不好打,但只要小心應對,打個平手還是綽綽有餘。」
「然後呢?」曹仁問道。
「然後就看運氣了。」玠眉宇間出一憂,「運氣好,我們還能拿回兗州。運氣不好,我們就要另謀他策。」
兩人沉默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袁紹答應給我們的軍械,何時能夠送到?」
「快了,就這兩天。聽說由辛毗親自率軍押送。」
「你看,我們要不要把辛毗強行留在定陶?」
「袁紹這個人……」玠想說什麼,但把話又吞了回去,「看況吧。北疆軍如果拿下了句,渡過了濮水河,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把他留下。」
他話音剛落,校尉李恢就匆匆衝上了城牆。
「大人,句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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