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母亭……」簡雍手指地圖,驚訝地說道,「你打算從泗水河方向攻擊昌邑?」
「這時藏大軍蹤跡的唯一辦法。」張飛無奈地說道,「北疆軍的注意力都在西南方的防東、單父、薄城、己氏城一帶,曹純一旦出擊,我們肯定暴。要想繼續藏下去,只有立即趕到昭湖附近。北疆軍對河道集的泗水河、昭湖一帶疏於防範,只待北疆鐵騎追殺曹純離開昌邑城附近后,我們就沿著泗水河北上,從方與城、東緡城直殺昌邑。」
「好,好。」簡雍連連點頭,「就按你說的辦。」
「傳令各部,連夜撤出防東。」張飛拿起案幾上的戰盔,怒聲說道,「不要和曹純聯繫了,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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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兗州濟郡,武城。
閻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指著斥候問道,「你們看清楚沒有?真的是兗州軍的騎兵?」
斥候非常肯定,「絕對是虎豹騎,不會錯。」
「曹的虎豹騎只有三千人,怎麼一下子冒出許多?」閻覺得很奇怪。叛軍中,騎兵數量多的是袁紹,關中、都有騎兵。曹雖然一直在兗州,但因為兗州災禍戰火不斷,財賦匱乏,歷經數年才建立了一支虎豹騎。這支虎豹騎前年在冀州戰場上曾和北疆鐵騎過手,據說還很犀利。現在它突然出現在濟水河南岸,很明顯是為了牽制自己的兵力,防備自己支援定陶戰場。看樣子曹要在定陶發一場大戰了。
「急告大將軍,說曹的虎豹騎出現在武方向,估計近期曹要孤注一擲,力一搏了。」
「再告梁丘城的姜舞大人,請他出,和我一起設法圍殲虎豹騎。」閻笑著對楊明說道,「這是曹最強的軍隊了,我們不要錯過了機會。」
「如果大將軍要我們支援定陶戰場怎麼辦?」楊明遲疑道。
「大將軍已經說過了,無論定陶戰場出現什麼況,我們都要堅守在昌邑城附近,不許渡過濟水河。」閻笑道,「到了中原,你一直遊手好閒,現在也該活活筋骨了。」
閻、姜舞、楊明各率大軍呼嘯而出,四追殺叛軍鐵騎。
曹純和許褚忽東忽西,遊走不定,和北疆鐵騎在大平原上兜圈子。
閻的火氣上來了。他隨即決定把攻殺範圍擴大到兩百里,命令衛峻帶著鐵騎靠近泗水河,保護昌邑。命令駐守昌邑的劉遇小心防備。
姜舞覺得大軍如果離開昌邑太遠,回援需要時間,有必要加強城的防守兵力。
閻書告高順,請他調兵力急赴昌邑城,同時促催他儘快擊敗關羽,不要在任城耽誤時間,要把主要兵力投到攻擊防東、薄城一線,以幫助大軍主力在定陶大戰結束后,快速殺奔陳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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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定陶城西六十里,明亭。
曹自從接到北疆軍包圍了濟,切斷自己的退路后,隨即放慢了攻擊節奏,耐心等待曹仁突圍的那一刻。
兗州軍和徐州軍在攻擊過程中逐漸索出了一套對付北疆軍的辦法。北疆軍用壕、鹿砦、拒馬為陣,輔以集的箭陣阻擊對方的進攻,他們就用臨時砍伐的樹木紮巨大的木筏遮擋長箭,用超長的火把焚燒鹿砦和拒馬,用雲梯為橋翻越壕。雖然戰鬥場面遠沒有剛開始時候的腥和慘烈,但兗、徐兩軍的突進速度卻越來越快。
負責正面阻擊的於毒、秦誼眼看阻擊陣勢失去威力,立即召集部屬商議應對之策。軍司馬、軍候們紛紛出主意。敵人用巨筏阻擊箭陣,那就用火箭擊,把它的巨筏給燒了。鹿砦和拒馬容易點燃,那就在做后先放到河水裏浸泡,木頭了短時總燒不起來。敵人用雲梯為橋翻越壕,那就在壕里鋪上易燃的草木,澆上火油,待敵人翻越時,用火箭擊點燃壕里的草木,把敵人連同雲梯一起燒了。
於毒、秦誼把應對之策急報大營。李弘和麴義、呂布、玉石等人商量后,一面讓董昭、吳葉等人急安排民夫籌備材料,實施新的阻擊辦法,一面告訴於毒、秦誼,暫時不用這些辦法對付敵人,先把叛軍逐漸向定陶方向吸引,等到城叛軍突圍,城外叛軍發起猛攻意圖衝破阻擊時,再給叛軍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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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曹、劉備指揮大軍推進到距離定陶城三十里的西平亭。
李弘在這裏集結了三營南軍、六營北軍,匈奴人的兩萬鐵騎,共六萬五千大軍。曹集結了三萬兗州軍,兩萬徐州軍,加上被困城的一萬三千大軍,共六萬三千大軍。
雙方勢均力敵,大戰一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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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軍把步卒大軍放在正面,兩翼輔以鐵騎,以「品」形戰陣迎敵。
在戰陣的前方,是一千五百臺展開了盆大口的弩炮。在弩炮陣的前面,就是以壕、鹿砦、拒馬組的障礙。
在戰陣的後方,是一架架昂首的石炮。塗滿火油的石頭堆積如山,發出難聞的氣味。戰車營的士卒們、民夫們肅然而立,等待著攻擊的戰鼓擂響。
戰鼓轟然炸響,兗、徐大軍在曹的指揮下,向西平亭展開了水一般的攻擊。
霎時間,喊殺聲驚天地,直衝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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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駐馬高,著遠的攻擊大軍以排山倒海之勢翻卷而來,猶如驚天海嘯掀起的層層巨浪,心中霎時熱沸騰,「擂鼓……」
「咚咚……」鼓聲猛烈而集,如同百聲春雷炸響天空,威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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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幾天一樣,叛軍士卒在前排巨筏的掩護下,抬著雲梯一路飛奔,在又長又寬的壕上架上梯橋,鋪上木板。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攻擊士卒太多了,在數百步寬的戰場上,至有上萬名悍卒在聲嘶力竭地奔跑著、著、喊著。
一面面巨筏在集長箭的擊下興地抖、著,力向目標邁步。
隨著一聲令下,幾百支超長的火把從巨筏的間隙間了出來,直接擺放到鹿砦、拒馬上。這些臨時製作的障礙很多都是取材於附近的民居,非常容易點燃。木料燃燒的焦糊味隨風而起,滾滾濃煙也開始升了起來。
戰鬥越來越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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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轉頭看看後方的藍天,眉宇間掠過陣陣憂。
大將軍在西平亭的西面戰場上只放了一萬步卒,一萬鐵騎,其餘四萬五千大軍都分佈在西平亭至定陶城下的三十里範圍,準備圍殲突圍而逃的叛軍。大將軍把阻擊叛軍主力的希都寄托在這兩萬步騎的上,是否太輕視對手了?曹和劉備在兵力佔據絕對優勢的況下,難道真的無法突破我們的阻擊?近在咫尺的距離,稍有不慎就會讓叛軍突圍,這一仗打得未免太張了。
一騎絕塵而來。玉石的心臟驟然收,強烈的窒息讓他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
「大將軍,敵人突圍了,敵人出城了……」
李弘興地一揮手,手中馬鞭迎空下,「傳令呂布大人,立即撤出西城,讓曹仁突圍。」
「傳令麴義、樊籬,準備合圍曹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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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軍清除障礙的速度越來越快,麻麻的敵卒聚集在巨筏後面,力揮武劈砍正在燃燒的鹿砦拒馬。他們的人數太多,攻擊太猛,吼聲太大,就連北疆軍的箭陣似乎都在他們的怒吼下變得戰戰兢兢弱無力了。震耳聾的殺聲深深刺激了這些戰多日的將士們,他們等不及了,他們恨不得飛過障礙,把手中武狠狠地剁進對手的膛。激昂的緒讓他們漸漸失去耐心,很多人不待鹿砦拒馬燒燼,便迫不及待地衝上去強行拆除。
北疆軍在這道阻擊陣地上花費了數天功夫,耗費了極大心,鹿砦和拒馬的集程度超過了敵卒的想像。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鹿砦和拒馬的個頭越來越大,有的是由整棵剛剛砍伐的樹木做,有的似乎擺在水裏浸泡了很長時間,還是漉漉的,要想把這些東西點燃本不可能。
北疆軍似乎知道他們遇到了困難,滿天的長箭突然消失,好象要幫助他們暢通無阻地越過障礙。
沒有了長箭的威脅,敵卒的前進速度驟然加快,更多的敵人隨在突前部曲的後方越過了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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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北疆軍的陣地上,百面戰鼓忽然一齊擂響,巨大的戰鼓聲如同驚濤駭浪一般驟然間席捲了整個戰場。
箭陣再起,一片巨大的燃燒的黑雲在藍天的映襯下,顯得無比詭異。一塊塊燃燒的石頭拖著長長的黑尾,鋪天蓋地地呼嘯而來,驚心魄。
壕在瞬間燒了起來,火衝天而起,接著烈焰越燒越旺,肆無忌憚地吞噬了壕上的雲梯,很多正在越過梯橋的敵卒猝不及防,翻掉進了火焰里。短短時間年,一道巨大的火牆騰空而起,把戰場攔腰切了兩截。
曹、劉備目瞪口呆,手足無措。近萬攻擊士卒在瞬息便被熊熊大火淹沒了。
叛軍將士們驚呆了。震耳聾的殺聲、激烈的戰鼓聲嘎然而止,正在奔跑喊的士卒們突然間停了下來,半個戰場在突然間陷了死一般的靜寂。
大火里傳來一陣陣痛苦地慘聲。
「轟……」一聲響,叛軍士卒不待金鑼鳴響,掉頭就跑,一個個狼奔豕突,恐怖的喊聲撕裂了戰場上的腥,讓人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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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火包圍的叛軍士卒瞬間崩潰。
一面面燃燒的巨筏被隨意丟棄,再也沒人顧忌滿天厲嘯的箭矢,所有人都發出凄厲的號,在集的鹿砦拒馬陣里奔跑,踐踏,更多的人全然不顧生死,丟掉武,高舉著雙手,向北疆軍陣地上力狂奔。
後面是烈焰騰空的火牆,唯一能生存下去的地方只有前方。前方是一臺臺張開盆大口的弩炮。
於毒的臉上殺氣凜例,復仇的激讓他渾抖,嘶啞的聲在這一刻竟然變了哭泣,「放,放……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轟……轟……」一千五百臺弩炮同聲怒吼,戰場在這瞬間劇烈地搖晃起來。
強弓、弩炮、石炮,所有能殺死敵人的武,都在這一刻歡呼起來,箭石象狂風暴雨一般,盡傾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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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軍把曹仁的軍隊圍在了定陶城外二十里的小陶亭。
麴義指揮陳踐、苦酋、萇弓三營人馬,同樣利用堅固的阻擊陣勢,把曹仁的軍隊擋在了馳道上,寸步難進。
呂布帶著郭勛、張隼兩營人馬隨後追擊,利用一道小河功切斷了曹仁的退路。
樊籬、張震等人率領其餘軍隊從北面狠狠地撲了上去。
曹仁、夏侯淵、辛毗等人指揮大軍,背靠濟水河,左衝右突,拚死戰。他們難以想像,曹、劉備六萬大軍就在十裏外的西平亭,在北疆軍主力把自己團團包圍的況下,他們竟然無法突破北疆軍的阻擊,把自己從重圍中救出去。
曹仁抬頭看看天,無奈地搖搖頭。大哥,天要黑了,你再不來,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
「子孝,我們殺不回去了。」夏侯淵渾浴,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呂布那個叛逆在小河上架起了幾百臺弩炮,過去就是送死。怎麼辦?你快想個辦法。」
曹仁低頭不語。
「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出城送死了。」夏侯淵憤怒地罵了一句。他帶著人馬從蒼亭一直撤到定陶,雖然人馬損失過半,但還沒有象今天這樣狼狽。
「大哥為什麼還不來?他和我們只有十里路,只有十里……」
「妙才,說兩句。」玠咳嗽了兩聲,手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這才一天時間,你急什麼?你以為北疆軍是黃巾軍啊,隨隨便便就讓我們殺出去?」
「我不急?」夏侯淵指著自己的鼻子大聲道,「你睜眼看看,北疆軍把我們圍在濟水河邊,匈奴人的鐵騎往來衝殺,我們沖又沖不出去,打又打不過,我們還能堅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