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煕一腳踢開案幾，怒氣衝天的向大堂外走去。走到田邊時，他突然停下了，彎腰撿起自己的印信，恭恭敬敬地遞到田手上，「先生，我不怨恨你，但你知道，你這樣做，會把自己一條命送掉的。」

「哼……」田冷笑了一聲，「社稷都要亡了，我還要這條命幹什麼？」

袁煕咬咬牙，轉就走。

「顯奕，你去哪？」蒯越追出大堂，高聲道。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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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煕走了，田臨時主掌指揮大權。

聯軍放棄了浚儀和開封，八萬大軍全部後撤。文聘、蔣奇奉命輕裝簡行，兩萬大軍一夜之間飛速趕到了中牟、渡一帶。

八萬北疆大軍在麴義、良、趙雲的指揮下，以最快的速度殺到了鴻水東岸，並迅速架起浮橋，向渡展開了猛烈攻擊。

五千聯軍在黃忠、吳徵的指揮下，死守渡。

到清晨時分，高覽、雷重率軍突進渡，秦誼的越騎營，陳踐的步兵營從兩翼攻上，步步進。雙方將士浴戰，橫飛。袁紹手下大將吳徵戰死，五千聯軍士卒幾乎死傷殆盡，渡眼看失守。

就在這時，田、蒯越從中牟城帶著五千輜重營的士卒支援而來。雖然輜重營的士卒戰鬥力不強，但這個時候，能擋一刻算一刻，死多人也不管了。

當朝升起的時候，文聘和蔣奇率軍趕到，兩萬人在隆隆鼓聲的激勵下，瘋狂殺進。

北疆軍沒想到叛軍的回援如此快速，猝不及防，被打得連連後退。趙雲急忙指揮已經渡過鴻水的部分胡騎營將士向敵陣衝殺，掩護前鋒軍退回鴻水。

麴義下令停止攻擊，陳兵於鴻水西岸，和叛軍隔河對峙。

第二天，當麴義準備再攻時，斥候的稟報讓他馬上取消了攻擊命令。叛軍已經放棄浚儀和開封，全線後撤，攻擊渡和中牟的機會已經錯過。

同天，呂布、樊籬各自指揮大軍進駐浚儀和開封，然後向中牟城緩緩近。

同天，高順接到命令，率步卒大軍退守陳留、雍丘一線。閻率鐵騎繼續在襄邑一帶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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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許昌，袁紹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兵力於劣勢的北疆軍隨意發的一次攻擊，竟然把第二道防線摧毀了，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難道聯軍如此不堪一擊？第二道防線被摧毀，嚴重打擊了聯軍士氣，更把半個月前會盟許昌所帶來的大好形勢破壞得然無存。

第二道防線被摧毀，本原因是袁煕遵從了袁紹的命令，沒有在發現北疆軍主力移師北翼戰場，整個戰場形勢已經發生變化的況下及時調整兵力支援曹，結果曹只能收防守，把駐防濟水河兩岸的兵力調回了城。這樣一來三陵亭方向的袁軍失去了側翼保護，被北疆軍抓住機會功突破，聯軍的整個防線隨即崩潰。

但袁紹卻把罪責全部推給了曹和劉備，他認為第二道防線被毀，是因為曹和劉備為了保存實力急速撤軍引起的，他怒氣衝天，說要殺了曹和劉備。

沮授不敢直言勸諫，只好小聲提醒他說，曹和劉備的兵力折損較小，此刻我大軍已退守第三道防線，如果圍殺曹、劉備，恐怕會引起大軍震，導致第三道防線再度崩潰。

袁紹稍稍冷靜了一點。既然現在不能曹劉備，那這口氣就只能撒在田和袁煕頭上了。袁紹下令，立即抓捕袁煕，以臨陣逃的罪名把他暫時監於南宛城。

是否抓捕田，袁紹有些猶豫。因為袁煕離開中牟后，把指揮權給了田。當時那種岌岌可危的況下，田的置是得當的，如果不是他果斷下令大軍撤守第三道防線，中牟現在已經丟了，而數萬大軍也被北疆軍圍在了浚儀和開封一線。唯獨可以指責田的地方，就是他未經自己的同意，擅自下令大軍撤退，但用這個理由抓捕田未免太牽強了。

想到前幾天收到的田書信，袁紹就氣不打一來。田在信中公開指責他，就差沒有開口罵了。這個人在北寺獄大牢裏待了一陣后，火氣不見小，反而更大了。袁紹越想越氣，琢磨著找個什麼更好的理由把他押回去。

這時許攸回到了許昌，他一事無，被余怒未息的袁紹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頓。袁紹發泄了一番后，緒稍微穩定了一點，和許攸商談中原戰場上的事。

許攸勸他立即趕到河南親自指揮。這次曹、劉備因一己之私害得聯軍不得不棄守整條防線，下次他們兩個估計就要把河南拱手送給李弘了。另外，田這個人不能用了，要立刻把他抓起來送到去。許攸接著把田的家眷在冀州得到妥善照顧，其子在冀州巨鹿郡府任職一事告訴了袁紹。

「李弘請我代話給田，說如果在待不下去了，可以回冀州，回去后李弘答應至給他一個太守。」許攸冷聲說道，「我問李弘，那你們這幾年可有聯繫。李弘說沒有。怎麼可能？許多冀州藉的吏和家裏都有聯繫，一年總有幾次書信來往。田雖然是的大吏，按規定不允許聯繫其家人，但你知道他真的沒有聯繫過嗎？如果沒有聯繫，他怎麼對河北的新政那麼悉？而且他還三番兩次在大人面前，在我們面前說到河北新政的好，這是什麼意思？不是明擺著嗎？以我看，這次大戰後，不論我們輸贏如何，田都要叛逃河北。他命都難保了，他還待在幹什麼？難道他是白癡願意著脖子給你砍？田的才華我們有目共睹，再加上他曾救過李弘的命，他到了河北勢必會到李弘的重用，到時我們會遇到一個強勁的對手。」

袁紹一聽火氣就大了，「傳令，把田抓起來，押到去。等我們打贏了這一仗，我要讓他好好看看，河北的新政到底有什麼高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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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袁紹讓劉表、沮授坐鎮許昌，自己帶著逢紀、許攸、袁忠等人北上中牟。

到了中牟，袁紹也不進城，直接趕赴渡前線巡視大軍。

蒯越、鄧義、辛評、高幹、辛毗、蔣奇、劉磐等軍政大吏出營相迎。

袁紹和眾人寒暄一番后，問辛評道：「曹丞相和劉車騎呢？生病了？」

辛評冷笑，「丞相和左車騎將軍自無臉見你，帶著大軍駐紮在渡西側的圃田澤附近，距離這裏大約十里。」

「哦？」袁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不讓他們駐紮在渡？」

「兩個小人而已。」辛評不屑地說道，「我和他們一起回到中牟后，元皓曾打算讓他們駐紮在渡前線，但兩人異口同聲當場拒絕，非要另起一營，駐紮於圃田澤附近。原因很簡單，不外乎擔心我們把他們一口吃了。」

「他們駐紮在圃田澤就安全了？」袁紹臉顯怒氣，「看樣子，我要是請他們到渡議事，他們也不會來了？」

「十有八九都不會來。」辛評點頭道，「曹洪帶一萬人南下豫州后，他們只有三萬人左右，但這次他們在原武和武損失很大，現在最多也只有兩萬多人，他們當然會有這種擔心。另外，元皓的事對他們震撼很大。」辛評看看袁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田擅自下令放棄浚儀和開封，撤守中牟，雖然保住了第三道防線，但他違反軍令也是事實。戰場上，統軍大將的戰場指揮權是有限度的。田有權從浚儀和開封徵調兵力回援，卻無權下令放棄浚儀和開封。從現在來看，田果斷下令撤守浚儀和開封的確草率了一點，他完全可以大膽一點，依舊留下一部分人馬駐守浚儀和開封兩城。這樣做雖然對大局產生不了任何影響，最多不過在渡戰場上多死點人而已，但最起碼他沒有違反軍令，可以讓自己功大於過。

「你們是不是認為朝廷下旨抓捕田，理由不足？」袁紹明白辛評的意思，馬上問道，「丞相和左車騎是不是認為，田有功都被抓起來了，他們就更加前途未卜了？」

辛評看看跟在後面的一幫軍政大吏，苦笑道：「我奉旨抓捕元皓的時候，丞相、左車騎將軍，異度（蒯越）等人都很氣憤，對朝廷……」他看看袁紹，低聲說道，「還有對大人，都有很大意見。」

「哼……」袁紹冷笑道，「當田下令大軍撤出浚儀和開封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他難道還有怨言嗎？他說了什麼沒有？」

辛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袁紹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問高幹，「田被押到前，說了什麼沒有？」

「他說中原大戰要敗，大漢社稷要亡，大人命堪憂。」高幹恨恨地說道，「田大人的腦袋就是給他那張說掉的。」

袁紹眼殺氣，臉上的不由自主地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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