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上眼睛，沉思良久，突然問道：「羌人還沒有消息？斥候還沒有發現啷啷和墨繩的軍隊？」

凌孺一臉鄙視，「大人，馬玩派人去找了，我也派人去找了，但是……」他搖搖頭，「這兩個混蛋十有八九是跑了。」

「他們即使要跑，也不會跑太遠，斥候應該能發現他們。」韓遂眼裡出一憂。

「我們的斥候無法深到戰場的東南方。」凌孺解釋道，「北疆軍的糧草輜重有一部分是從渭水河轉到白渠再送到萬年城，因此從下邽（gui）城的青戈渡口到萬年城這段路上，到都是北疆軍的小游騎，我們的斥候本過不去。」

「想辦法去找。」韓遂說道，「他們即使要跑，也會往西跑，所以你們儘快向高陵方向尋找，必須把他們找到。」

「大人，北疆軍的兵力部署已經全部暴，我們現在只要把主力投到右翼戰場上，給北疆軍致命一擊，這一仗我們就贏了，還找羌人幹什麼？」

「快去找。」韓遂用力一揮手，「找到了，讓他們立即返回戰場。」

凌孺趕忙答應，「大人，那我們何時發起最後一擊？」

「先讓馬超和閻行攻上去，在戰場中路纏住閻。」韓遂沉聲說道，「再告楊秋、宜，務必拖住度遼營。命令李堪、程銀，放緩攻擊節奏，儘力把張白騎的軍隊圍在左翼戰場上，不讓他有的機會。」

「傳令高幹、辛毗，待中路戰場進混戰後，即刻發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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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戰鼓擂響，驚天地。

高幹、辛毗、鄧升、張南各帶一支大軍，如同江河決堤一般，在震撼天地的厲嘯聲中，向著戰場上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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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城。

皇甫酈一躍而起，幾步衝到了城牆邊上，激地連聲道：「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陳衛面孔漲紅，雙手高舉，仰天長嘯，「韓遂終於出來了。」

徐榮又驚又喜，拿著棋子的手高懸空中，遲遲沒有放下來。總算等到敵人出來了，勝券在握。

「大人，快下令吧，快啊……」段炫衝到徐榮邊，揮舞著斷臂，大聲吼道，「現在該到我們了，到我們了。」

徐榮點點頭，把手中的棋子緩緩放到棋盤上。

「傳令張白騎、楊明兩位大人，不惜一切代價，把西涼軍拖在右翼戰場上。」

「傳令閻、何風兩位大人，立即後撤，把馬超和閻行到城下。」徐榮手指皇甫酈和段炫，「兩位大人率城五千人馬即刻出城，迅速到馬超和閻行的背後，斷絕他們的退路，把他們圍殲於萬年城下。」

皇甫酈和段炫轟然應諾，轉就走。皇甫酈走到陳衛邊時，沖著他微微一笑，低聲說道：「那盤棋我要贏了。不過為了讓太尉大人高興，你還是替我下輸了吧。」陳衛笑著連連點頭，「好，好，我一定讓太尉大人中盤完勝。」

徐榮站起來看了看天，「要抓時間了，爭取天黑前確定勝局。」

「急告麴義將軍，雷子將軍，大單于劉豹，率一萬鐵騎，立即殺進左翼戰場，切斷中路戰場和左翼戰場之間的聯繫，防止馬超和閻行衝破重圍救援敵軍。」

「急告龐德、鐵鉞兩位將軍，右賢王劉冥、部落王聶嘯和步度更，即刻率兩萬鐵騎殺進左翼戰場，包圍敵軍，任意攻殺。」

「急告鮮於銀、張郃、高覽三位大人，立即率三萬步卒大軍進左翼戰場，會合楊、華雄、梁百武，圍殲敵軍。」

「告訴左翼戰場各部將領，現左翼戰場由麴義將軍指揮，各部務必遵從麴義將軍的軍令，爭取全殲敵軍。」

「擂鼓……擂鼓……」徐榮猛然轉，揮舞著雙手縱聲狂吼，「擂鼓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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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著前方水一般湧來的敵人，臉上的不由自主地抖起來，強烈的窒息讓他幾乎不過氣來。沒想到韓遂手上竟然還有這樣一支大軍。

由於北疆軍不斷推進，距離城池已經相當遠了，再往後撤本來不及，而梁興和馬玩的鐵騎看到援軍鋪天蓋地地殺過來，士氣大振，圍著北疆軍的戰陣頻頻攻擊，試圖把北疆軍拖住。

「傳令各部，結陣固守。」楊撥馬迴轉，直馳中陣，「豎起『雙兔』大旗，向太尉大人求援，快，快……」

一時間令旗飛舞，鼓聲四起，北疆軍將士迅速收，在弩炮和弓箭手的掩護下，鬆散的「品」字形戰陣急速變了「口」字形方陣。

一面面盾牌飛速組合，黑的「城牆」在士卒們的手中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層層壘起。一支支糊糊的長矛斜指向天，在炙熱的照下發出冷森而腥的芒。弩炮撤進陣，裝載弩炮的小型戰車被連到了一起，在方陣再建了一個方形車陣。弓箭手依車陣而列，長弓斜指向天，向陣外的敵騎肆意擊。

華雄、梁百武、楊震聚到了楊的邊，四個人著浩浩殺來的敵軍，臉都很凝重。

「韓遂這個時機選得好啊。」楊冷笑道，「我們打了五個時辰，將士們疲力竭，軍械也消耗殆盡。如果不是早有準備，我們這次就要全軍覆沒了。」

「你們看……」梁百武指著前方五彩繽紛的旌旗，吃驚地說道，「那都是袁紹的軍隊。高幹難道把軍隊全部拉到了這裡？」

「好事嘛。」華雄勉強出一笑容，「我們一次把他解決掉，然後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下潼關和桃林要塞了。」

「看樣子袁紹下了本。」楊震下戰盔，不停地抹著頭上的汗，「只不過這次他又本無歸了。可憐的人。」

楊、華雄和梁百武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楊震。楊震一臉嚴肅，十分痛惜地又說了一句，「可憐的韓遂。」

四人互相看看，突然放聲大笑。「哈哈……」楊手拍拍楊震的後背，深表同，「袁紹、韓遂和我們屢屢戰，卻屢戰屢敗，的確值得同啊。」

「打完這一仗，他們兩個難兄難弟一起完蛋。」梁百武不屑地撇撇，揮手道，「擂鼓吧，給他們送行……」

「咚咚咚……」猛烈的戰鼓聲穿了戰場上驚心魄的嘯，直飛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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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幹率軍正面迎上方陣。辛毗、鄧升攻擊左右兩翼。張南率軍直方陣後方，切斷了方陣的退路。

短短時間，將近四萬步騎大軍把北疆軍方陣團團包圍。

「攻擊，攻擊……」高幹在陣前縱馬如飛，「撕開敵陣，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殺……」

在震耳聾的吼聲里，第一批突前攻擊的袁軍將士高舉著盾牌，象洪水一般衝進了箭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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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臉驟變。

在敵陣前方，袁軍士卒推著幾臺衝車，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衝車上的巨木六尺，十丈長。巨木的前端被削了錐形，上面還釘滿了麻麻的矛尖。近百名士卒推著一臺衝車，風馳電掣一般呼嘯而至。

方陣的「城牆」是盾牌而不是石頭，如果讓這衝車撞上來，方陣轉眼就會被撕裂。

楊嚇得肝膽俱裂，從馬背上直立而起，轉目四顧。從四面八方攻上來的袁軍突前部曲都帶著這種巨大的衝車，至有二十臺之多。

「集結陣，集結陣……」楊聲嘶力竭，聲音變得異常的驚恐，「再豎『雙兔』旗，求援，求援……」

五面「雙兔」旗同時升起，它們環繞在大纛下，迎風狂舞。

「齊，齊，給我死他們……」楊跳下戰馬，衝到弓箭手面前，瘋狂地著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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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敵軍的速度越來越快。

北疆軍的長箭也越來越集，不時有敵卒中箭栽倒，但依舊無法阻止衝車的來臨。

「轟……」一聲巨響，黑大盾四分五裂，慘聲衝天而起，方陣的黑「城牆」立時轟然倒塌。衝車就象張開盆大口的嗜猛，一路咆哮著，無人可當。躲閃不及的北疆士卒被衝車的錐形尖頭結結實實地撞上，當即被掛在了矛尖上，頓時鮮四，凄厲的慘聲讓人不寒而慄。有幾頭衝車撞進了人群集，錐頭竟然掛上了兩。

衝車龐大的「軀」似乎無堅不摧，巨大的慣力把所有衝撞它的士卒和武都砸得倒飛而起。一些傷倒地的士卒更是被它活活碾而死。

北疆方陣一片混。措手不及的士卒們魂飛魄散，狼奔豕突，紛紛向車陣退卻。

「殺，殺上去……」華雄怒睜雙目，一刀砍下了敵人的頭顱，接著高舉淋淋的戰刀，縱聲狂呼，「奪下衝車，殺死敵卒，殺……」戰刀在空中飛舞，每刀落下，必定鮮四。華雄的親衛們隨其後，吼聲如雷，一往無前。

梁百武被士卒們的死亡激發了兇，他全然不顧生死，掄起戰刀發瘋一般地砍著。激的鮮濺滿了他的全，溫暖的流進了他的裡，讓他愈發的暴戾。戰刀斷了，他搶過敵人的長矛，繼續攻殺。長矛穿了三，最後只剩下了一截木。他拿著這截木，在敵人的戰斧砍進自己的膛之前，把它深深地進了敵人的咽。他奪下了敵人的戰斧，一口氣砸爛了五顆腦袋。梁百武的兇殘震駭了敵人，也重新激起了北疆士卒剛剛喪失的勇氣，一時間殺聲四起，攻勢如。

北疆士卒們越戰越勇，呼嘯向前。梁百武卻因多創，流不止，終於支撐不住，踉踉蹌蹌地倒了下去。

北疆軍的方陣非常堅固，北疆軍的士卒非常強悍，要想以最小代價、最快速度摧毀方陣、圍殺北疆士卒，就需要利用衝車持續攻擊，從力上和信心上徹底摧毀北疆軍，所以高幹看到第一攻擊已經奏效，立即下達了第二攻擊命令，「再攻，再攻……」

戰鼓擂響。第二批攻擊部曲又從大軍中推出了十幾臺衝車，他們乘著第一批攻擊士卒正在方陣浴戰的時候，再度殺向了北疆軍。

「，給我……」楊毫無辦法，他只能絕地揮舞著戰刀，憤怒地看著一臺臺衝車「轟隆隆」地殺過來。

他聞到了死亡的氣息。今天要想活下去，就要看援軍何時趕到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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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義、雷子、劉豹的大軍就在白渠河邊，他們第一個衝進了戰場。

萬馬奔騰，煙塵滾滾，大地在轟鳴中劇烈的震。

「急速……急速……」麴義高舉長矛，放聲狂呼，「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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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於銀、張郃、高覽在楊督軍不斷前攻，距離萬年城越來越遠的時候，已經悄悄趕到了戰場邊緣。他們第二個衝進了戰場。

三支大軍就象三支離弦長箭，發出驚天厲嘯，三萬將士如同滔滔大，捲起層層駭浪，氣勢磅礴。

霎時間，殺聲如陣陣驚雷炸響在空曠的原野上，裂石穿雲，直衝九霄，天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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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鐵鉞、劉冥、聶嘯和步度更在小葦河伏擊羌騎后，稍事休整，便率軍向戰場前進。為了藏形跡，龐德派出了兩千多名斥候和游騎在前方搜尋，只要到敵軍斥候，一律格殺。

下午，他們到達了距離戰場三裡外的一村莊。因為打仗的原因，這個村莊里渺無人跡。龐德把鐵騎集中在村莊里，準備隨時殺進戰場。

北疆鐵騎的斥候近了戰場，他們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要求支援的「雙兔」大旗。斥候飛馬回報，龐德卻不敢貿然行。沒有太尉大人的命令，他殺進戰場等於違抗軍令，就算這一仗打贏了，自己也要到重責，但接著他就接到了斥候送來的第二個消息，楊將軍豎起了五面「雙兔」大旗，大軍危在旦夕。

「走，走，走……我們殺過去……」龐德再不猶豫，帶著大軍飛速沖向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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