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吏夜以繼日地商議對策。
北疆軍在中原、關中連續取得勝利后,聯軍各方遭重創,士氣低迷、軍心渙散,此刻要想扭轉危局,最迫切的事是穩定軍心、鼓舞士氣,把各方勢力團結在一起,為此,袁紹決定以天子的名義書告各方,請他們在十月前後趕到南宛城覲見天子,共同商討挽救社稷之策。
在防策略上,雖然依照袁紹的辦法實施起來困難重重,但那是唯一的辦法,現在僅靠袁紹一個人的力量無法守住,也無法擋住北疆軍平定天下的腳步。
目前開闢東西兩路戰場最大的難題是缺時間。西路的益州烽煙四起,需要時間平息戰火控制蜀,以便形足夠力量北上攻擊關中。東路徐、揚兩地的曹、孫權如果能握手言和聯手對付河北倒是有一定實力,但雙方如今勢水火,想讓他們言和,然後調頭對付河北比登天還難。
袁紹因此打算不惜一切代價先守住。只要守住,把北疆軍死死拖在城下,河北的財賦就有可能被拖垮,而自己也能贏得寶貴的時間開闢東、西兩路戰場,從而反敗為勝,把北疆軍趕出中原。
要想守住,除了加固大谷、伊闕、廣、轘轅、虎牢、小平津、孟津、函谷等八道關隘的防守外,最重要的是確保和荊、豫兩地的聯繫,在北疆軍兵臨城之前,一直得到荊、豫兩地的糧草輜重的支持。現在北疆軍已經打進了穎川,佔據了翟城,正在攻打魯。魯若失,則被團團包圍,荊、豫兩地的援助將被斷絕,堅守的難度將大大增加。
袁紹決定立即從關西戰場上調兵力攻打翟。目前關西戰場上的段煨、高、朱靈有一萬多人,有陝城、澠池、新安和函谷關四道險要關隘。北疆軍即使能打到函谷關,也需要一段時間,兩下權衡,還是先支援穎川戰場最有助於緩解危局。袁軍南下打翟,正好打在北疆軍的腰肋上,翟一旦失守,攻打魯的北疆軍就陷了腹背敵的困境,因此打翟不但可以解決魯之危,和劉表、劉備等人聯手夾擊北疆軍,還能擊敗穎川戰場上的北疆軍,讓北疆軍在今年包圍的計策完全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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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闢西路戰場,首先要控制益州,但劉表、張魯對蜀虎視眈眈,劉璋和趙韙正在為爭奪蜀互相征伐,此刻袁紹如果強行介,肯定適得其反,不但讓益州局勢更加混,而且還會嚴重耽擱開闢西路戰場的時間。為了能在最短時間完對蜀的控制,迅速開闢西路戰場攻擊關中,袁紹決定在十月會盟南的時候,和劉表、張魯等人仔細商議,爭取在兼顧各方利益的基礎上以最快的速度控制蜀。
但袁紹非常擔心北疆軍先行殺進漢中佔據蜀。如果北疆軍搶在自己的前面佔據了蜀,那麼將來北疆軍可以從水陸兩道同時攻擊荊州和江東,聯軍一方將徹底失去抵抗之力。漢中的張魯實力不強,他的五斗米教和張角的太平道有切關係,如果關中的北疆軍從大散關方向殺進漢中,北疆軍中的原黃巾將領對其進行招,張魯有可能投降。漢中一失,則蜀不保。
為了確保漢中的安全,袁紹急書南袁煕,請他在漢中留駐軍隊,以防萬一。同時請他派人急赴西涼,和韓翼取得聯繫。韓遂陣亡,韓翼和北疆軍有殺父之仇,只要能說服韓翼舉兵起事,則西疆必然大。西疆一,關中就危險了。北疆軍為了穩定關中,肯定要出兵西疆,如此不但可以暫緩之危,還能解除北疆軍對漢中的威脅,給自己贏得足夠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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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路戰場能否開闢,曹和孫權會不會聯手對抗河北,袁紹沒什麼把握。
在北疆軍連戰皆捷,徐、揚兩地岌岌可危的況下,曹和孫權都有可能改弦易轍,轉而投靠河北。現在雙方正在接河北的調解,而河北為了打,也正在極力拉攏他們。目前袁紹找不到任何說服他們對抗河北的理由,除非曹和孫權在徐揚兩地站穩了腳跟,有了和北疆軍對抗的實力,否則他們不會自尋死路。
長江南北兩岸的局勢現在很微妙,牽一髮而全。曹被北疆軍牢牢牽制住了,彈不得,無法出兵控制長江北岸的廬江郡。曹不能佔據廬江郡,就面臨江東的威脅,無法在江淮站穩腳跟。江東則在曹和劉表的兩面夾擊之下,為了擺困境,孫權在河北鉗制住了曹的況下,不惜一切代價攻打劉表,意圖穩定江東。劉表被江東拖在了戰場上,進退不得,無力北上支援袁紹。
袁紹為了得到劉表的援助,也為了讓曹和孫權擺困境迅速穩定江淮和江東,從而擺河北的威脅,幫助自己牽制北疆軍,袁紹打算出兵攻打廬江郡,打破長江南北兩岸的困局。
北疆軍為了攻打穎川,讓袁耀的軍隊離開廬江郡殺進了汝南。江東的軍隊正在攻打劉表不敢北上全取廬江郡以免激怒了曹。曹也不敢,擔心激怒了河北導致談判破裂徐州到打擊。所以廬江郡的北部目前沒有任何軍隊,袁譚可以大搖大擺地殺進廬江郡,乘著江東軍和荊州軍正在江夏激戰的時候,一舉拿下廬江郡。
袁譚拿下廬江郡后,既能威脅江東,又能把廬江郡送給曹,讓曹迅速在江淮站穩腳跟。曹在江淮站穩了,反過來可以威脅中原鉗制北疆軍,並能幫助袁譚控制豫州南部郡縣。
江東失去了廬江郡,防線收到長江南岸,到了曹和袁譚的威脅,只能從江夏撤兵,但撤兵會讓江東一無所獲,江東郡縣還是在曹和劉表的夾攻之下,這時袁譚可以出面斡旋。
在河北強大的威脅下,曹、孫權和劉表只有結盟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結盟后,曹在江東和荊州的支援下可以暫時擺河北的威脅迅速恢復實力。孫權也能暫時擺曹和劉表兩面夾攻的危險迅速穩定江東。劉表則能暫時擺江東的威脅,全力北上支援袁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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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整個形勢來看,如果曹、袁譚、孫權能齊心協力,在北疆軍攻打的時候,聯手開闢東路戰場並向中原發攻擊,則袁紹固守的難度大為減低,但事實上本不可能。曹的實力沒有恢復,孫權沒有穩定江東,袁譚也沒有完全控制豫州,他們即使聯手,也不敢貿然攻打中原,除非北疆軍在城下損失巨大,已經了強弩之末,否則曹、孫權這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敢公開跳出來與河北對抗。在很長一段時間,曹和孫權還是腳踏兩條船,以便在河北和之間撈取最大利益。
既然曹和孫權沒有信心和勇氣開闢東路戰場對抗河北,那麼袁紹只好選擇最難的一條路,那就是控制益州,開闢西路戰場。
益州現在有三勢力。漢中的張魯已經和袁紹聯姻。江州的趙韙和劉表關係切,屢次向劉表求援。都的劉璋遭到張魯和趙韙的南北夾攻,日子艱難,已經數次向袁紹求援。現在正是控制益州的最佳機會,但問題是,劉表早就想拿下益州了,如果不是因為中原大戰,不是因為江東屢屢攻打江夏,劉表已經利用趙韙功佔據益州了。
在今天這個事關社稷存亡、生死的關鍵時刻,袁紹當然不能因為這件事得罪了劉表,何況他手上也沒有多餘兵力去打益州了。不過,荊州這幾年頻繁用兵,損失也很大,如果再派一支軍隊西進益州,中路、南一線的防守力量將嚴重不足。袁紹的軍隊主要集中在,南的防守主要依靠荊州軍,所以現在能承擔西進益州,開闢西路戰場重任的只剩下一個人,那就是劉備。
劉備在中原大戰後,不但軍隊損失驚人,連徐州都讓給曹了,雖然後來劉備掛名督領了豫州,但其實主要是幫助袁紹擋住北疆軍的攻擊,沒有任何好,尤其今年袁譚趕到豫州后,劉備更了擺設。此事不但袁紹、曹覺得很歉疚,就連劉表和諸多聯軍大吏都為其抱不平。好在劉備是宗室大臣,一直以大局為重,坦然之,並沒有做出什麼激烈反應,但消極怠工還是免不了的。此次北疆軍攻擊穎川,短短時間幾乎全境丟失,和劉備的消極防有很大關係,而且他遲遲沒有調用自己的軍隊。關羽和張飛以剿殺袁耀和黃巾軍為借口,帶著軍隊在鴻郤陂(xi、bei)一帶轉悠,就是不去穎川戰場。
如果讓劉備率軍西進蜀,正好可以把他調離穎川戰場,讓袁譚名正言順地主掌豫州,同時也還了劉備的人。劉表和劉備同為宗室大臣,關係一直不錯,讓劉備主掌益州,劉表也無話可說,而且斷絕了劉表擴張實力的野心。劉備能征善戰,對天子非常忠誠,他到了益州后,為了挽救社稷,勢必會竭盡全力開闢西路戰場,北上攻擊關中。
袁紹的這個建議得到了眾人一致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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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隨即書告袁譚,把有關關中大戰後,的防守策略詳細告之,請他急速南下攻打廬江郡,爭取讓曹、劉表和孫權儘快結盟。一旦長江南北兩岸的局勢得到控制,袁譚就可以返回豫州率軍攻打穎川,劉表就能率軍北上支援,劉備就能率軍蜀開闢西路戰場。
為了延緩北疆軍攻打關西和穎川的速度,給己方贏取時間,袁紹決定接李弘的邀請,派人趕到定陶議和。
七月下,袁忠、審配奉命出使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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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建興四年(公元200年)八月,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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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麴義、楊的大軍攻擊陝城阻,麴義隨即上書,催討援兵。
到了八月,麴義在奏章中的措辭開始嚴厲,並且一日三書,怒氣衝天。
同時間,各戰場上統軍大將催請朝廷增兵的奏章也象雪片一樣湧進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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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征西將軍龐德急奏朝廷,西涼蝗中、枹罕地區的羌人因為渠帥啷啷在關中大戰中陣亡,各部落首領為了爭奪渠帥之位,大打出手,其中敗亡者向境外西海附近的燒當羌諸種求援,十幾個西羌部落大約數千鐵騎殺進了金城郡,湟中一帶狼煙四起。
兩天後,龐德急奏又至。
西涼大將李堪、張橫、候選、馬玩等人在關中大戰陣亡后,他們的土地、財產遭到了韓翼、楊秋等人的肆意侵奪,李堪等人的親族和部眾大為惱怒,向黃河北岸的羌人求援。西羌大首領之一鐵頭率部渡河,和韓翼的大軍激烈戰。
僅僅隔了一天,先零羌大首領狂風沙急報朝廷。
燒當羌大帥虹日突然率軍趕到天穹沙漠附近向先零羌鐵騎發了攻擊。狂風沙寡不敵眾,率軍急撤。現已撤過黃河,回到了先零羌領地。武威郡全境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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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下一片張。
太尉徐榮大人急奏朝廷。
西疆在韓遂陣亡后,失去了控制,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混。考慮到關中的穩定和安全,徐榮懇求朝廷即刻下旨增兵戍防。
由於匈奴人、鮮卑人、度遼鐵騎都已返回塞外,關中只剩了聶嘯的羌騎,衛峻的烏拉鐵騎以及華雄和何風的步卒大軍,李雲和子率統率的降卒大軍目前不能用,兵力嚴重不足。徐榮因此建議朝廷立即下旨,讓關西戰場停止攻擊,轉而從關西戰場上調兵力回守關中。
麴義接到了朝廷的聖旨后,然大怒,上書要求繼續攻擊,並彈劾丞相蔡邕和太尉徐榮,認為兩位朝中大臣無視中興大業,一個拒絕增兵,一個要求停止攻擊,罪不容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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