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鬧得不得消停，來往人紛紛偏頭看過來，小聲流揣測著這里的況。

　“你們鬧夠了嗎？”乾陵悅既然能做主治醫師，自然脾氣也不怎麼樣，寒著嗓音質問。

　那些人啞然一瞬，似是駭住，隨后又支支吾吾地接上話，“難道不是嗎？他們可是被你打暈的。”

　“你們圍著我，想要什麼結果？”直截了當地發問，盯著他們，眼中堅定威懾。

　聲音最大的那個立即道，“當然是把他們送到醫館，讓大夫看看他們況，之后再賠錢。”

　說的倒是頭頭是道，乾陵悅冷笑一聲，彎腰飛快地診斷，“休息半個時辰就能醒來，我就是大夫，還有別的要求嗎？”

　“你還沒有賠錢！”

　“呵，”搖搖頭，滿目嘲諷，“我是差這一兩二兩的人嗎？”

　說完看向二當家，“等下送到他們手里。”

　二當家，“嗯？”

　“怎麼了，這次的分紅還沒找你要，這點都舍不得？”橫他一眼，理所應當。

　……他竟無法反駁，只好點頭。

　“現在解決完了，還有問題嗎？”再度看向鬧事的人，怎麼看都是被瓷了，只不過項天禮還在城外等著，沒有這麼多功夫就糾結。

　一一解決，他們也抓不到其他的，沉默讓行。

　二當家護送往城外走，瞥了眼還在后頭觀的演員們，低聲對二當家道，“都打昏吧，不是啥好東西。”

　可不是忍辱負重的白蓮花，恩怨分明，讓不悅必然直球打回去。

　“那錢……”

　“你愿意給就給，反正我是不愿意。”聳聳肩，兩手一攤，與我無關。

　“行。”他利落點頭，出了城后，二當家仍然跟在后頭，“王爺在哪里等你？”

　“不清楚，說是城外。”四張一番，沒有看到半個人影，連歇腳的小茶棚里都空無一人，夾雜著冬日的風，蕭索凄涼。

　二當家悶不做聲地問了一句，“他是不是不來了？”

　“閉。”兩個字口而出，鏗鏘有力。

　不來？不來回頭就鬧得安王府犬不寧。

　耐著子等了半晌，只有一個乞討的人邊抖著碗邊唱著什麼路過，乾陵悅也沒心思聽他話里的容，重心換到另一只腳，雙手抱臂，再度看向城門口，沒人。

　“難道他走的別的路？”小聲嘟囔著，余還在往城門口飄。

　“大概是先走了。”二當家鍥而不舍地給潑涼水，遭到怒視后笑嘻嘻地追加，“西涼有什麼好，地廣人稀，玩樂的地方都沒有，不如去朝歌，要什麼有什麼。”

　耷拉著眼睛看著他，“你是朝歌人嗎就極力推薦？”

　“是啊。”他大方點頭承認。

　“行吧。”沒有追問，反而目頻頻投向城門口，再看不到人，真的就要先行離開了，這時辰不早，走到下一個歇腳點還要半日路程。

　可不想和綠竹走夜路，遇到事還得保護綠竹。

　毫不知自己被嫌棄的綠竹還在積極查找周圍可落腳的地方，以防王爺故意嚇唬王妃。

　“說真的，走吧，不然趕不上了。”二當家斂去方才的玩笑神，正道。

　“別吵吵。”擺擺手，扭頭不愿聽。

　就這麼捱過了半個時辰，半個人影都無，眼神閃了閃，拿起擱在路邊的行李，“綠竹，走吧。”

　蹲在地上的綠竹聞言起，也沒有多勸，亦步亦趨跟在后。

　“你看好醫館，我馬上就會回來的。”等查到小六子，流放也該結束了，再不然就是被休，但不管是哪種結果，都不會影響回京。

　“不用你多話。”二當家上刻薄，卻手又塞給一個小巧的機關，“關鍵時刻報名綽綽有余。”

　“我謝謝你。”語氣雖然很兇，但手還是自覺接過，是個小指環。

　剛打算一轉一轉，二當家立刻按住的手，“這里面是致命毒針，不可輕易使用。”

　睜大眼睛，很是意外，二當家竟然還有做這種小東西的手藝，以前誤認為他只不過是一介莽夫。

　“不用驚訝，這方面我還是很有心得的。”他大方地拍拍的肩，瞇眼笑著，看上去溫和可親，如果沒有他接下來的這句話，“有時候可能會卡頓，所以平時還是要多多練武噢。”

　不知道現在和他絕來不來得及。勉強笑笑，轉過臉離開垮下笑，“不必遠送，就此止步吧。”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此去若是順風順水，則來日可期，又何必在乎這一時一刻。

　“路上小心。”二當家斂眉道一聲珍重，目送漸行漸遠。

　乾陵悅沉默無話，綠竹心道仍然介懷王爺未等候一事，有心安卻無從開口，悶了半天才道，“琳妃說西涼有許多珍稀古玩與奇聞異景，這次恰好可以游覽。”

　畢竟皇上罰發配，卻也只有這兩個字，實施由王爺說了算，既然王爺準允四游玩，也不必拘謹。

　“嗯。”回答得十分簡潔，臉略顯低落，腦子里來來回回都是項天禮，他為何不來，有何事耽擱？

　分明他在前面走，按理說早就到了城外，就算城門口有混混阻攔了一會兒，也不至于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可他偏偏就是不在，且現在滿頭怒火，無從發泄，連始作俑者都找不到。

　“王妃，您是王妃，王爺怎麼會不管您呢？”綠竹只想逗開心，張口就來，“說不定是怕您住得不習慣，先去下一個落腳點打理了。”

　“是嗎？那以后都這樣，又何必一同出門？”住不慣？連草棚地鋪都睡過，怎麼可能住不慣，項天禮最是了解的習，若是如此，也太牽強了。

　見沒有安到，反而讓煩悶，綠竹忙低低“呸”了一聲，都怪自己多，好好的說什麼說。

　“你不必費心了，我自己也可以。”看向惶惶然的綠竹，不想自己變頤氣指使的主子，既然出了王府，便不是王妃。

　那綠竹也不是的丫鬟，們不過是一對關系親的姐妹罷了。

　“王妃……”

　“不必我王妃，我一聲姐姐也行。”在外頭還“王妃王妃”地，這不是找麻煩嗎？

　更何況也不愿意聽得心堵。

　綠竹挑眉訝然，沒想到會如此坦大方，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出第一句，“姐姐……”

　“嗯，可以。”乾陵悅點點頭，見岔開了原本項天禮的話題，沒有再說話的想法，閉了專心趕路。

　步行最是折磨人，不知道路程多遠，沿路也沒有人影，全靠自己帶的干糧和清水。

　原本計劃的半日路程，現在看來還要延長。

　冬日天本來就黑得早，按照原計劃，到達都是天微黑了，再推辭必然是天暗下才能到，這荒山野嶺的小徑上，兩個兒家大晚上的實在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

　“我們快些走。”乾陵悅當機立斷，替綠竹分擔了大部分的行李，加快速度。

　綠竹本來還要爭讓自己背得多一些，未開口人已經急步離開，只好快速跟上。

　兩人腳程再快，也還是步行。

　持續的力消耗需要補充更多的水源，一來二去，反而加大了們前進的難度。

　等走到一半的時候，綠竹終于沒有力，拖著步子，大口著氣，看著前面還在堅持的乾陵悅，分外訝異。

　大家都是常年在府里生活的人，為何都不累？

　乾陵悅的臉已經累得變了，這副沒怎麼運過，此刻全靠的意志力堅持著。

　“再走幾里，我們便休息一下。”此刻停下來恐怕會斗志盡失，只能采用梅止的辦法，激勵著逐漸水的綠竹。

　向來聽主子的話，只能跟上去，盡己所能繼續往前走。

　天暗下，兩人著遠已經能看到的村落影子，稍微松口氣，也更加有力，此時的二人衫盡，汗的頭發在額頭上。

　擺為了方便走路已經系了起來，背著的包裹因為沿途休息做坐墊滿是褶皺。

　“皇上說的發配，是真的發配。”乾陵悅默默慨了一句，風風面面是不可能的，怎麼都會變狼狽收尾。

　好容易走到村落里，村民們好奇地打量著這兩個外來人，雖然們的布料已經換下人常穿的布料，可下人與村民比，卻還是好上一些。

　這里的村民多半暗的布麻，眼可見的劣質讓乾陵悅心升起一同。

　離京城這麼近的村落都是這樣，其他更遠的地方又是如何？

　從未出過京城，只在王府間打轉的人第一次切會到底層百姓的艱難與貧窮。

　可什麼都不能做。

　“二位打尖住店？”熱的小二看出們像是有點錢的人，笑著湊上來，討好問道。

　乾陵悅抬頭看了眼他背后的客棧，簡直是破爛二字最好的詮釋。

　抱著聊勝于無的想法，點點頭，帶著綠竹進去。

　掌柜的立刻給了們一間最高檔的房間，滿臉堆笑領著人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