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猛然一怔，在太后將眼睛閉上的一瞬，便及時住了口。心想，我還未引太后走到冷宮見到洗心革面的溪嬪，便突生此變故，難道我長安的復仇之路注定終結在今日！長安心里充滿著不甘和不平，自己辛苦耕耘，難道都毀于一旦。

長安在人群中看到了宋盼煙一臉看好戲的表，不由得心里翻起巨大的憤慨。

而宋盼煙則對語道：“活該！”

長安深刺激。但今天這曲真是令長安始料未及。半路殺出個賢妃來給添堵啊。

賢妃揚著下頜，斥責道：“哼，說什麼鴨大鵝被喂得飽飽的，指定不會上蹦下跳的了，這下倒好，全撐死了，你滿意了吧，長安！你就是個掃把星！你只會讓皇宮倒大霉！你無父無母吧，你是天煞孤星，你克死了自己的父母不算，你眼下還要接著克你近之人，帝君收你為貴人，會被你克的！”

太后聽了，便收了一雙手，對長安生出了嫌隙。

長安厲聲道：“賢妃，注意你的措辭！把放尊重點！辱我可以，別辱我父母！”

賢妃不屑道：“怎麼，你都將爹娘克死了，還不讓別人說了？現下不說，他日折損了帝君的壽，誰擔當得起！西三省的災難也是你克出來的吧！你這個掃把星！”

宋盼煙見長安陷困局，心中自得極了。

長安地攥著手，忍著一口氣，用自己的理智告誡自己小不忍則大謀，眼下不能破罐子破摔惹太后更加冷遇，眼下不可以和瘋狗一般的賢妃戰斗！

宋盼煙見到長安在大赦之日，在這百齊聚，名門淑媛齊逢的日子，像條眾叛親離的狗似的跪在太后的腳邊，真是大快人心，小范圍地煽著言論，“這就聰明反被聰明誤啊！貴人這種投機倒把的小聰明總有一天會出大事！”

“對啊，我們早就覺得貴人有問題了，老是做一些自以為很聰明的事，這下倒好，連大赦放生之禮都破壞了！”

“掃把星！”

“只會帶來厄運！”

“是天煞孤星！”

“這樣破壞了大赦放生之禮的掃把星應該被重重懲罰！”

“應該用的鮮平定神怒！”

長安跪在那里，聽著宮妃們來自四面八方的殺而后快的話語，突然覺得腦子里轟轟作響，墻倒眾人推，知道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但是親經歷了，才知道這滋味是如此的苦。

一宮門深似海，原來最初在帝君龍寢做個無憂無慮的丫鬟是那麼安全，如此站在人前，是這麼的難。長安覺得自己的肩膀幾乎被垮。

但是，不能就此認輸！大計未施，我決計不會認輸！擋我路者，我必要掃清障礙。

太后坐在椅上，悲傷地閉著雙眼，吉祥輕輕地著的心口，太后始終不說話。

“太后娘娘，長安今日不會做任何解釋。長安自心底里激您老人家二年來的疼。您的慈祥，您的公正，都在長安的心里。”

長安也不做過多贅述和解釋，默默地，開始給太后磕響頭，一下，接著一下，每一下，都重重磕在地上，每一下都可教人清晰的聽見聲響，不幾時額頭便流出來。

我長安絕不會在停步在今天，今天挑頭嘲笑我、謾罵我的賢妃，我必要教付出代價，默默地磕著頭，直到鮮自眉骨流下。

太后緩緩地張開了眼睛，看見長安竟磕頭表清白到鮮縱流，心中猛地一陣清明，這孩子在謾罵和詆毀之下，竟不吵不鬧，并且仍激我之疼之，這份心，世間有之。

過去，多個日夜，都是這孩子伴在我邊，陪我說話，為我梳妝，知道我的心事，長公主出嫁在外，長安如小棉襖似的伴著我。

念及此，太后心中揪起幾分不忍。

“帝君駕到！”

就在長安被眾人千夫所指，就在長安一人面對質疑和謾罵，孤立無援，甚至沒有辯駁的機會之時，海胤通傳的聲音傳了過來。

接著，帝千傲快步邁至山麓之前，環顧眾人，冷峻的面頰上著一即發的暴怒。

諸人心中一懔，剎那間安靜了下來。

帝千傲負手踱步至賢妃面前，沉聲詢問道：“方才，是你進言揭發天煞孤星之事的嗎？”

賢妃心中一喜，心想帝君這是要獎賞我，忙俯道：“是，正是臣妾，長安是罪大惡極的掃把星，是自作聰明地把放生祈福之家禽盡數撐死的！”

啪。

“賤人，口噴人，你可有實證？”帝千傲抬起修長的手，一記響亮的掌落在賢妃的面頰，將賢妃摑到滿鮮。

整個后宮震驚不已，帝君第一次因為一個人而掌摑宮妃，并且還是掌摑妃位高于貴人的四妃之首賢妃！

傳聞中帝君謙和有禮，雨均沾，而眼前之人分明殘酷冷清，不講分。

眾人認為傳聞...是有問題的。

長安心中一，眼眶猛地一，帝君，雖遲但到。

賢妃被這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囂張的氣焰登時滅了下去，捂著臉再不敢言，子往后瑟著，“實證...實證...臣妾沒...沒有。”

宋盼煙也瑟著往人群埋了進去，據以往經驗，自己不能在有帝君在場合和長安沖突，不然自己會下場極其慘烈。

方才罵長安是掃把星的宮妃們都了聲，誰都不想為帝君掌下的第二個。

長安靜靜的跪在那里，垂著眼睛，太后沒有要開口說話，便沒有開口說，了解太后的脾氣，太后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同時不待見沒有眼不分場合說話的人，此時太后需要時間去回過頭思考此事。

帝千傲睇了眼長安，隨即對太后說道：“母后，不查清楚就妄下斷論，不是您的習慣。朕認為您被氣糊涂了。連長安對朕的救命之恩都拋擲腦后了。教人看著，莫不是落了忘恩負義的名頭。”

長安心中一暖，很謝帝千傲對這份信任，他對的信任不用任何證據，也不需任何解釋。想，有這份難能可貴的信任，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