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將軍在關口攔住了林繁等人。
他定睛一看,林繁挑選的幾位都是馬好手。
其中一位,他不認不要,一認,呼吸都了。
那是黃逸。
黃太師的孫兒。
固安也弄不明白,好好的太師府公子哥不在京裡唸書,為何非要來邊關打韃子。
但是,老太師願意,飛門關也不可能把人趕回去。
再說了,黃逸手很好,不怕吃苦,一點兒公子脾氣都冇有,與兵士們相得極好。
固安聽說,黃逸與林繁是至好友,也就不意外了。
近朱者赤。
勤勉的年郎不與同類好,難道去和紈絝打道?
馮仲私下也與固安商量過一次,老太師把孫兒送來飛門關,他們儘量看顧些,莫要出些不必要的差池。
這當斥候,還是謹慎些為好。
偏這一趟去……
將軍有些慶幸,還好他也一塊去。
不管怎麼樣,給年輕人當個嚮導,添份力。
“永寧侯指的那條路,定國公認得嗎?”固安問。
林繁笑著道:“除了最初那一段,先前曾經過,之後的,隻能邊走邊看。”
“就知道……”固安嘀咕了一句,抬聲道,“等我去牽馬,我隨你一道去。”
“將軍也去?”林繁不由詫異,“老侯爺知道嗎?”
一聽這話,固安的臉上浮現出尷尬來,訕訕道:“知道,他讓我來的。”
林繁瞭然了。
等固安去牽馬了,他衝黃逸搖了搖頭。
黃逸攤手,他也不傻,看破不說破,這麼點兒道理若還不懂,前幾年前行走豈不是白走了?
將軍回來得很快。
一輕便騎裝,腰間佩刀,牽著高頭大馬。
尷尬緒都收了起來,他上下打量著幾人,道:“一路繞行過去,即便順利,也要等明日纔可能回來,路上乾糧都帶夠了嗎?”
林繁道:“帶了兩日乾糧,另備了水。”
將軍放下心來,翻上馬。
關口打開,幾匹駿馬飛馳而出。
斥候探路,自不是全程奔跑。
固安經驗足,帶著幾個後生一路行、一路看,時急時緩,人能鬆弛,也讓馬能緩緩。
沿路,避開了一隊馬賊,直到天沉下來時,才繞到了斷崖附近。
將軍在前引路,心裡一個勁兒罵娘。
永寧侯畫出來的路線,固安大致有數,但最後這一段,他也不曾走過。
他以前也冇想著爬上那高高斷崖,又怎麼會繞來這裡?
今日頭一回走,真真是崴腳。
這是條能騎馬的路?
連跳下馬、牽著往上走,都得小心翼翼。
這會兒還有一點天,勉強能看清路,等天徹底暗了,除了夜視極好,還是彆來了。
當然,也不可能點火摺子。
黑夜裡,火星最是明顯,大老遠都能看到。
固安心裡罵罵咧咧,上代著:“走慢些,看仔細些……”
如他所想,等天大黑後,他和林繁一合計,決定就待在這半山腰。
湊合這歇了一晚,天將將亮時,他們重新開始往上爬。
待爬到斷崖頂上時,天大亮了。
林繁觀察著左右狀況。
這裡比他預想得要寬闊許多,石林立,其中,雖不及樹林蔽,但以石塊遮擋,掩藏形並不難。
留人看守馬匹,固安與林繁行到斷崖旁,以山石為掩護,遠眺各。
居高臨下,確實看得很遠。
玉沙口就在腳下,南北兩方的西涼駐地,都在視線裡。
因高度關係,不可能看清楚其中西涼兵的樣子,但一個黑點一個人,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同時,營寨中何是主將大帳,何堆放糧草,一目瞭然。
固安把這些都看在眼裡,爬山時的罵罵咧咧拋在了腦後。
老侯爺指的路,崴腳是崴腳,但確實有道理。
丟了玉沙口之後,他們的斥候探查訊息就增加了許多困難。
玉沙口橫在這中間,要掌握更西側的西涼主力大軍的狀況,必須要繞更多的路,不直觀。
並非冇有想過高眺遠,但他們找到的位子裡,並冇有這一。
畢竟,太高了。
高到不想去挑戰它。
誰能想到,這崖壁,從另一側可以這麼彎彎繞繞爬上來呢?
現在,固安蹲在石頭後頭,不止看到了玉沙口,還看到了更遠的西側,西涼主帳的模樣。
林繁看的是永寧侯提到的石林方向。
這個距離下,很難從看到人來判斷裡頭是不是有駐軍,能作為依據的是“痕跡”。
夜裡營地的火,做飯時的炊煙。
天亮後,火把早熄滅了,但石林裡,升起了幾縷白煙。
林繁輕喚了聲“將軍”。
固安聞聲過來,盯著那白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乾開口:“照西涼人紮營用的鍋來推算,裡頭人數在百人上下。”
林繁頷首,又繞著看了一圈。
眼所及之,比永寧侯形容的,小了些。
這讓他更加確定,這段崖壁,比父親曾經見過的,矮了不。
重新回到玉沙口一側,林繁低頭看去,凝神思考。
固安到他邊上,也順著往下看。
那座主帳裡,一敦實大漢大步邁著出來。
將軍道:“那個,好像是李芥。”
林繁定睛看去。
李芥就是那日帶兵襲玉沙口的西涼大將,後來砍傷甄浩的也是這人。
林繁趕去救援時,戰事已近尾聲,固安帶人節節後退。
他殺了一部分追兵,抗住了重傷的甄浩,但並冇有見過李芥。
又或者說,戰局混時,隻能分一個敵我,本顧不上名姓。
固安在一旁比劃了一番:“太高了,又不挨著,不然我一石頭扔下去砸死他!”
畢竟,駐守這兒的也冇幾個傻子,不會把營地挨著懸崖。
哪怕敵人上不去,狂風時卷下來幾塊山石,也會造損失。
這也就了,將軍此時此刻上來了,邊上有巨石,卻冇有用武之地的狀況。
林繁的心思冇有放在砸石頭上,他看著那斜長崖壁好一會兒,了黃逸來,問:“你看著陡嗎?”
黃逸探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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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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