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氣從里面飄散出來,香囊本做的也很致,素凈的碧,上面沒有太多繡紋,只一只小小的蝙蝠圖紋,寓意福氣好運。
轉過來,秦戈眼瞳微微一,在香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繡了一個特別小的“戈”字。
“這個香囊,是你做的?”
沈鸞作眼可見的僵了一瞬,“香囊不重要,關鍵是里面的香料,對了,我把方子也塞了進去,若是香氣淡了,有條件的話可以重新配了更換。”
避而不答,那多半,就是了。
秦戈指腹在香囊上輕輕挲了幾下,這個禮倒是超出自己的預期。
“我有些好奇,這個香囊,你是隨帶著的嗎?”
沈鸞炸,作勢就要去搶,“算了,我覺得這個不太合適,我重新給你準備一份吧。”
秦戈的手高高舉起,“那不行,我覺得合適,送人的東西哪里還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沈鸞跳了幾下都沒夠著,氣得臉都鼓了起來,自己剛剛怎麼想都不想就把香囊拿出來了呢?
秦戈不敢再繼續逗,怕這姑娘惱怒,自己得不償失。
把香囊揣在懷里放好,秦戈笑起來,“其實,我也有樣東西想在臨走前送你。”
“秦大哥太客氣了,無功不祿,我哪兒能收你的東西呢。”
沈鸞繃著臉往前走,在心里跟自己慪氣。
秦戈好笑地跟著走過去,“我這一走,也許許久都見不上,我這不是怕你忘了我這個兄長嗎。”
他攔下沈鸞,拿了個護符一樣的東西出來。
“知道我們要走,我娘和舒舒特意去了一趟寺院里祈福,我陪著去的,順手給你求了個平安福,喜歡嗎?”
沈鸞:“……”
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你……求的?”
“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太大了!
前世誰都知道,秦戈從不信鬼神一說,他多次浴沙場,自己就仿佛戰神一般,他更看重的是自的實力。
這樣的人,會給自己求一道平安福?
半天都沒手接過來,不敢。
“不喜歡?”
沈鸞:“也不是,只是覺得,這不像秦大哥會做的事……”
秦戈好脾氣地笑起來,“那什麼才像我會做的事?你不如說說?”
沈鸞重生后,自詡已經胎換骨。
不管是面對沈玥還是曹瑾,哪怕是三皇子,都可以保持沉著冷靜的心態,死都死過一次了,哪兒還能跟小孩子一樣躁躁呢?
皇上自己都見過了,也全須全尾地,多棒?
可怎麼一遇到秦戈,自己就仿佛又變回到一個無措茫然的狀態,手手腳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才好。
那個平安福,沈鸞還是收下了。
覺得自己若是不收,保不齊秦戈還會語出驚人到何種地步。
秦戈見收了,也沒再耽擱的時間,目送沈鸞上了馬車離開。
小五見他目半天都收不回來,不由地替秦戈擔心,“世子,您這一去還不知道何時能歸來,為何不早些請侯爺和夫人將你與沈姑娘的事定下?您就不怕到時候你回來了,沈姑娘已經跟旁人定了親?”
秦戈垂眼,他怎麼沒說?
不過母親給他的口風是,沈家老太太不打算那麼早將沈鸞嫁出去,就因為沈玥那事兒。
“只要我早些回來就是。”
秦戈忽然勾起半天角,“都對我如此有信心,我自然不能讓失。”
小五嘀咕,“我看人沈姑娘也不是這意思。”
“哦?那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小五一個激靈,“那必然是對世子信心百倍,毫不擔心……”
街角,曹瑾手里拎著剛剛采買的東西,眼睛幾乎出眼眶來。
沈鸞與秦戈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親了?
如果不是秦戈,他跟沈玥的事興許還會有轉機,本該已經離開晏城的人,這一次卻沒有走,還剛好在酒肆外撞見了沈鸞……
曹瑾收了手,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跟秦戈都宛如死對頭,天生相克!
注視著秦戈遠去,曹瑾斂下毒的眼神。
不過沒關系,秦戈還是要走的,這一走,可就是兩年。
兩年當中什麼事都有可能會發生。
自己娶了沈玥,那也算是沈家的婿,只要沈家肯在自己上花力氣,他憑著上輩子的經歷必然能夠事半功倍。
人只要有了權力,什麼想要的東西得不到?
曹瑾不著急,他還有時間,他還能翻盤!
……
秦戈與廣侯離開那日,晏城好些人都來相送。
沈鸞陪著秦舒,手攬在肩膀上安,“秦大哥一定會安然無恙地回來,你別哭了。”
秦舒嗚嗚嗚嗚地停不下來,“你說,北平路途遙遠又危險重重,爹和二哥不會出事吧?那可怎麼辦呀……”
“不會的不會的,秦伯伯那麼厲害,秦大哥也那麼厲害,一定不會有事。”
秦戈與友人道別之后,過來安自己妹妹,見秦舒眼睛都哭紅了,臉上的表了下來。
“所以讓你平日里對我好一些,現在知道舍不得了?”
秦舒眼淚汪汪地瞪他,“我哪里對你不好了!”
“哦?那你說來我聽聽。”
秦舒嗯了半天,求救一樣地去看沈鸞。
沈鸞莫名其妙,但自己閨也不能不管,“你……特別令人省心?”
秦戈發出一聲低低的嗤笑,秦舒不服氣地跳起來,卻也沖淡了不離別愁緒。
到沈鸞,中規中矩地請他多珍重,態度不多不,與旁人無異。
秦戈笑著點了點頭,“我會早些回來,到時候,可別忘了我……這個兄長。”
沈鸞一口氣憋住,這人說話怎麼還大氣呢?
“秦戈,走了!”
廣侯的聲音傳來,秦戈的眼睛深深地看著沈鸞一會兒,揚了揚手,“你送我的東西,我會好好珍惜的。”
說完,他轉過,擺劃出一道弧度,走到馬邊翻上馬。
落在秦戈的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金邊。
他拉著韁繩在原地轉了一圈兒,同來相送的眾人招招手,隨著廣侯策馬而去。
秦舒的眼睛又紅了,沈鸞盯著秦戈的背影出神。
前世秦戈離開晏城的時候也是來送的,可那會兒的專注力全部都在秦舒上,遠沒有這一次有如此強烈的緒。
可是好像還記得,上輩子的秦戈,也特意來跟自己說了話,只是究竟說了什麼,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阿鸞,你給我哥送了什麼呀?”
秦舒眼眶里還含著淚呢,語氣就已經變得八卦兮兮。
沈鸞低下頭,“也沒什麼,就尋常的一些小玩意。”
“哦……那是什麼呢?我可是花了本給我哥送了好些傷藥,他都沒說要珍惜來著。”
沈鸞偏過頭,“秦大哥只是跟我客氣罷了。”
“我是他親妹妹,都沒過他的客氣,還有你是真不了解我哥這人,他會跟人客氣?呵呵……”
秦舒都懶得吐槽,他要懂得跟人客氣,爹還用得著兩日發小火,五日發大火,執行家法的東西都壞了好幾個了?天底下誰會跟人客氣,哥都不會。
沈鸞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只是秦舒不放過,正想刨問底之時,忽然朝著沈鸞使了個眼。
沈鸞轉頭愣住,蕭然怎麼會在這里?
“沈三姑娘,不知道我可能跟你說兩句話?”
蕭然的出現,引了好些人的目都挪了過來,蕭然如今在晏城也算是風云人,且因為三皇子一事,大家也都知道蕭然與沈鸞的關系。
秦舒了沈鸞的肩膀,低了聲音,“你不是說你個蕭家的婚事已經退了嗎?”
是退了啊。
所以沈鸞對蕭然過來找說話也一頭霧水。
“只是說幾句話而已,不會耽誤沈三姑娘多長時間。”
蕭然的態度十分堅決,沈鸞點點頭,“蕭公子請。”
……
兩人稍稍走遠了一些,沈鸞臉上浮現著淺淺的笑意,“蕭公子想同我說什麼?”
“我前陣子在宮中,等出了宮才知道,兩家的婚事已經退了,此事我事先并不知曉。”
沈鸞沒明白他的意思,“蕭公子自然要以前程為重,此事也無需再提,莫不是沈家有哪里沒做周全?”
不能吧,祖母做事一向很謹慎,肯定不會拖泥帶水,蕭然是有哪里不滿意嗎?
疑的眼神令蕭然眉頭皺起,“我想跟沈三姑娘說的是,退親一事,并非我的意思。”
沈鸞微微揚了揚眉頭,“蕭公子多慮了,這件事不管是誰的意思,沈蕭兩家已經沒了關系,你也不必來安我,沈家也不會記恨蕭家。”
上輩子蕭然退婚后可沒來找過,不過那會兒自己剛毀了臉,他會來找才怪。
沈鸞笑地看著他,眼睛里當真沒有半點憤憤不平,“我很能理解蕭家的立場,蕭大人重重義,這份心意沈家上下都很激,只是沈家也沒想過占蕭家的便宜,所以退親合合理,大家都很理解。”
“我沒有覺得沈家會占便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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