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一把抓住秦老頭的手,小聲念叨著:“不行啊,老頭子,我這有點兒心慌啊。”
一陣陣眼暈,吞了吞口水說:“這……這人也太多了?這得有二三十個吧?”
老頭瞅一眼,“不慌,都是親戚。”
但老頭不直了板兒,不知咋的,關家這些人一登場,就他們老兩口力山大。
尤其是那幾個歲數大的,像是關父、關母,還有關家的老爺子、老夫人,這些人手握重權,哪怕已特地收斂,可常年居高位,依然流出幾分氣勢來。
這一看就不是尋常老百姓。
老兩口也是直至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原來寶兒的媽媽竟然有著天大的來頭。
實話實說,就……嚇人的!
關引玉倒是高興,已經朝那邊跑了過去:“爺,,你們怎麽也來了?不是說好了,讓你們在家等著嗎?”
關老爺子今年正好八十,他年輕時結婚晚,以至於兒子才五十多歲,孫子孫也才二三十歲,可他已經滿頭白發,而像他這種歲數的,多有點小病,何況他們這一代人全是從戰爭時期走過來的。
老爺子隨甚至帶著幾名軍醫以備不時之需。
那軍醫笑著說:“老爺子實的,偶爾出來走走也好的。”
老夫人同樣歲數不小,但打扮得很致,穿著一青煙旗袍,外頭搭著個雪白的兔披肩,長發梳理得一不茍,乍一看仿佛民國軍閥之家的主母。
笑得溫婉慈祥又大氣,憐地握住了關引玉的手,“你這孩子一聲不吭就給我們弄回個曾外孫,我們能不急嗎?”
“就算不急著見你,也得急著見見孩子呢。”
“那孩子在哪兒呢?坐了這麽久的火車,累壞了吧?”
老夫人往關引玉的後看了看。
關引玉笑完了眼睛:“在那兒呢!”
回頭,明地看向秦卿那邊,秦淮山抱著秦卿走了過來。
他哪怕知道關引玉家裏有點兒背景,但從前也僅限於道聽途說,更像個傳聞,如今真正見麵,連他都有些吃驚。
但他不卑不。
“老夫人,您好,我是孩子的爸爸,秦淮山。這是我閨,大名秦卿,小名寶兒。”
秦淮山打了個招呼,然後低頭看孩子:“寶兒?”
秦卿仰起小腦瓜,衝著爸彎了彎眼睛,可是一點也不怕生,立即就了開來。
“曾外公好,曾外婆好,姥爺好,姥姥好!”
孩子講話脆生生的,關家這些人驚訝一下。
“不錯!”老爺子褒獎道:“是個聰明的孩子,不窩囊,不膽小。”
關引玉忍俊不:“爺,這可是我閨,可不是您年輕時手底下帶的那些兵,您悠著點行不?”
說完,從秦淮山手裏接過小秦卿,“來,寶兒,媽媽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大舅,關胤年,旁邊那個戴眼鏡穿白大褂的是二舅,他是搞科研的,脾氣有點兒奇怪……後頭的人分別是你大舅媽、二舅媽,還有你那些哥哥們……”
老關家人太多了,一時半刻還真介紹不玩。
比如關引玉有三個哥哥,兩個弟弟,除了年歲最小的關家小舅舅,其餘人全都家了,孩子生了一堆又一堆,這還不算關引玉幾個叔叔家的。
關母和藹地說:“來來來,快抱孩子上車,這大正月天寒地凍的,可千萬別凍壞了孩子。”
關母說完,大舅舅關胤年立即打開一扇車門,這時秦老頭、秦老太,這倆人也被青了過來,還有一起從春城那邊坐火車過來的秦三叔兩口子。
幾人多有點生分,抹不開臉,有點兒拘謹。
不過關家人不,聰明的占多數,比如其中一個孩子見秦三叔提著大包小袋,立即搭了一把手。
“秦家叔叔,我之前聽我爸說,你們一家住在春城?春城可是林省的省城!”
“那邊是什麽樣子?我還從沒去過春城呢,一直想去看看呢。”
孩子們一開腔,秦三叔又是個長袖善舞的,立即先跟孩子聊了起來,也沒說別的,全是家常話。
漸漸關家大人們十分自然地參與進來,於是這一來二去的,反倒消除兩家之間的隔閡,看氣氛十分和諧。
秦卿、秦淮山,老頭老太太,還有三叔三嬸,這些人一輛車拉不下,況且還有關引玉和關家人。
上車時,秦三叔他們坐在後頭一輛越野車裏,秦淮山和關引玉則坐在前頭的黑紅旗中。
這紅旗車裏除了這一家三口,就是關老爺子和老夫人。
老夫人笑著問:“小寶兒,今年多大了?”
“寶兒五歲啦!曾外婆,寶兒剛過完五歲生日,寶兒是冬天生的,臘月二十三生的!”
老夫人忍俊不:“不錯,不錯,來,寶兒,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回去路上有點遠,不?曾外婆還給你帶了點兒喝的。”
老人像變戲法似的,竟然拎出個紅漆木的食盒來,那食盒古香古,是上下兩層的,分別擺放著一份份致的小糕點。
另外還有一個保溫壺,裏頭竟然裝著熱牛。
秦卿驚訝地張圓了小兒,長輩賜不敢辭,立即說:“謝謝曾外婆,曾外婆也吃。”
老人笑得合不攏兒,“好孩子。”
又稀罕拔地看眼小秦卿,這才瞧了瞧抱著孩子坐在和關爺爺中間的關引玉。
“玉兒,聽你大哥說,你想把工作關係轉到春城那邊去?”
關引玉點著頭,了孩子的小腦袋:“是啊,我想離孩子近一點。”
老夫人笑容溫和地看著:“也好的。”
但老爺子濃眉一擰:“真不回部隊了?”
關引玉失笑:“爺,咱家有我爸和三哥他們在那邊頂著,三叔四叔他們兩家也一堆人,大哥和二叔是從政的……至於我?”
“我啊,一不缺吃,而不缺穿,更不缺錢花,我就想退休,提前福!”
老爺子無語地瞪著:“你才二十來歲,退什麽休?你要是回去,就算不提家裏這邊,單憑你自己的能耐,發展也準是差不了。”
關引玉聳聳肩,“沒興趣。”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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