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冷笑，“說說看，誰冤枉你了？”

“是，是林霜遲……”

“怎麼冤枉你了？”景元帝不怒自威道。

王磊子一抖，了，不知該從何說起。

“林霜遲，你來告訴他，他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景元帝怒道。

林霜遲立刻搖頭，“不是！”

在征詢到景元帝的同意后，開始把人證帶上來。

一共有三個人。

分別是一個材圓潤的中年男人，一個穿侍衛服的刀疤男子，以及被裹木乃伊躺在擔架上的綠。

見到這些人，王磊瞳孔一，臉白得像鬼一樣。

林霜遲指向那名中年男人，語氣平靜，“陛下，此人是京城中出售話本子的王老板。王侍郎的話本子，基本都是從他那里買的。”

說著，又把那本話本子丟到王老板懷里，“你看看，這是你家出售的東西嗎？”

王老板手忙腳地接過來，看了看，點頭。

“你再翻到最后一頁。”

王老板照做，下一刻，做出跟景元帝同樣的作——

他慌忙丟開話本子，臉蒼白道：“這圖……這圖沒有……草民的話本子上，從未有過這樣的圖。”

“你確定？”林霜遲問他。

王老板重重點頭，“草民十分確定！”

開玩笑，那種森詭異的畫，豈能與他扯上關系？

林霜遲又指著另一個青年男子，“你認識他嗎？”

王老板端詳了一會兒，點頭：“認識。這話本子就是他去買的。”

“行。你退下吧。”林霜遲問完，直接看向王磊，“王侍郎，你應該認得他吧？”

“不……”

“否認之前，希王侍郎能先想清楚。”林霜遲從袖中掏出一本名單，慢悠悠道，“當然，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將為呈堂證供。”

王磊被噎了一下，頓時變啞。

見狀，林霜遲也不賣關子，“既然王侍郎不愿意說，那就由我來說。這個青年男子名趙四，曾經到你的囑托，去王老板的店里買話本子。你在話本子的最后一頁畫上那幅詭異的圖畫，并將其混李姨娘的話本子里，為栽贓李姨娘提前做了準備。在鐘大人去查案時，你又否認話本子是你所送，企圖混淆視線。”

“你以為，只要趙四離開京城，就能利用這個話本子，坐實李姨娘的殺人罪名。如此一來，李姨娘就會被釘死在罪惡柱上。我說得可對？”

王磊沉著臉，一言不發。

林霜遲也不在意，繼續說道：“但是，你沒想到的是，我會找到趙四，揭穿你的謊言。而你在話本子上畫蛇添足的一筆，反而解除我對李姨娘的懷疑。”

證據確鑿，王磊到底沒再否認，“你說得沒錯。話本子是我買的，那又如何？”

“你承認就好。”林霜遲暗暗松口氣。

要是再不承認，就要放大招了。

王磊卻冷哼道：“我承認又如何？誰規定我不能買話本子？不能在上面畫畫？？”

“既然是你買的，為何又否認送給李姨娘的事實？”林霜遲可沒那麼好糊弄。

眼見王磊又變啞，冷哼道：“除了話本子，你在李姨娘房中還留下一串風鈴。而那風鈴的作用，想必也跟李姨娘的夜游癥有關吧？”

這一次，沒用肯定的語氣。

顧太師卻嗅到可乘之機，冷聲叱道：“這只是你的猜測。”

“不是猜測。”鐘延走進來，后還跟著一個人，“那串風鈴的作用很不簡單。我們在調查案時，意外得到一個消息。李姨娘對風鈴極其厭惡，不僅因為在青樓時的經歷，還因為風鈴會在夢游時控制的行蹤。”

頓了頓，他又看向王磊，“我猜，之所以在案發現場掛著一串風鈴，是因為王侍郎就是靠風鈴來把夢游中的李姨娘吸引過去的。”

林霜遲眸微閃，萬萬沒想到，一串風鈴都有這樣的作用。

王磊卻不承認，“這都是你的猜想，又沒有證據……”

“你來說。”鐘延拎出背后的人，“雖然李姨娘生死不知，但紅玉伺候多年，想必很清楚的生活習。說的話，可信！”

紅玉瑟瑟發抖，但想到自家姨娘的境，頓時像吐豆子似的說起來。

原來，在聽到大理寺要替李姨娘洗刷冤屈時，紅玉不由分說地趕過來，想要提供更多更有用的線索。而其中一條便是關于風鈴的。

鐘延再三思索，決定悄悄帶宮。

為的便是在關鍵時刻捅王磊一刀。

如今，再看看王磊面如死灰的神，鐘延也滿意地點頭。

這個紅玉，帶對了！

最后一個字落地，鐘延沖王磊喊道：“王侍郎，你還有何話要說？”

王磊卻很囂張地沖紅玉揚眉，“這婢所言，不足為信。誰知道有沒有到你的指使，特意來作偽證？”

紅玉被這麼懷疑，當即對天發誓，“奴婢發誓，剛才所言皆是真的。若有半句虛言，就讓奴婢被五馬分尸，不得好死！”

這誓言，不可謂不惡毒。

王磊卻是半句話都不敢說了。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有恃無恐，無非仗著林霜遲沒有證據。

但可恨的是，他引以為傲的倚仗，到頭來竟被一一推翻。

那一瞬間，他覺渾的服被，說不出的恥難。

景元帝腔的火騰騰燒起來，一拍椅子扶手，怒道：“好好好！這就是朕的好臣子，視人命如草芥，枉顧朝廷法紀，臨到此刻還死不悔改！”

龍目倏地瞪向顧太師，他意味不明地問道：“太師，你怎麼看？”

“陛下，老臣以為，涉及到朝廷命，應該更加慎重。若有必要，需要重新徹查此案，并經三法司會審，才能定奪。林霜遲的確有幾分本事，卻是白之，名不正言不順，的審訊自然也不能當真。”

顧太師這一招，可謂是高！

只從朝廷辦案的流程來提議，不偏不倚，既找不到錯，又為王磊爭取到緩和之機。

只是，他當著以為這樣有用？

現在，大理寺由鐘延主事，刑部尚書又是蕭眠舟，唯獨一個都察院敵我不明，但仔細盤算下來，無疑是景元帝的勝算更大一些。

那麼，顧太師不懂得這個道理麼？

未必。

他既然懂得，為何還提出這樣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