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山楂糕都是給你吃的，二和三妞那里，我會做其他東西給他們吃，這些你留著吧。”

周是知道大這個習慣的，這個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人聰明又早，他已經非常習慣去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了，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他第一時間都會想到二和三。

過去條件那麼苦，什麼都吃不到的時候，他都寧愿自己去吃豬食食兒，省下來的吃的全都給了二和三妞。

不過那兩個小的也是知道疼人的，大對他們好，兩個小家伙對大也是同樣好。

大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可是這山楂糕很難得的，我想給二和三妞嘗嘗。”

見他堅持，周也沒有多說什麼，出去喊了二和三妞進來。

大一人給他們分了一片山楂糕，讓兩個小家伙吃。

二見狀，將自己手里的山楂糕遞了回去：“哥，我不吃這樣甜不甜酸不酸的東西，還是你吃吧。”

三妞年紀小，但是也知道大哥這兩天不舒服，這好東西是要給大吃的，于是也將手里的東西遞了回去，細聲細氣地說道：“我也不吃，哥哥吃。”

大見狀，頓時急了：“這個可好吃了，你們真的不吃嗎？”

兩個小家伙搖了搖頭，大還想說些什麼，周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二和三妞都不吃，那你就收起來吧，這幾天你胃口不好，吃點山楂糕也能開開胃，二和三妞可不需要這個來開胃。”

眼見著大還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吃獨食不好，周的眼珠子一轉，立馬說道：“那這樣好了，我給二三妞蒸點蛋糕吃，他們也吃了好吃的，你就不算吃獨食了。”

大發現自己的心思被周看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看到他這個樣子，周笑了笑，抬起手了大的頭，也沒多說什麼，直接轉出去忙活去了。

等到周離開之后，二突然湊到了大的跟前去，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哥哥。

大瞧見二這樣子，被他嚇了一跳：“你咋啦？”

二小聲說道：“哥，你有沒有覺得媽媽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

最近這段日子發生了很多事，明明過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是二卻覺得自己過的日子比他之前那些年過得都痛快。

不過到底是日夜相的母親，二總是覺得現在的媽媽和過去有很大的不同。

不再像是過去那麼唯唯諾諾了，子變得潑辣了起來，而且二記得過去許正堂有時候會克扣周的工分，說這個干得不好，那個干得不好，想盡辦法地扣的工分。

明明可以拿最大工分的，但是偏偏因為許正堂挑病，就只能拿九個工分。

有那看不過眼幫周說話的，許正堂倒是振振有詞，一臉正氣凜然地說，他不能因為周是許家人，就給多工分，畢竟是個人，就算再能干，也比不上男人不是？

這些事二原本是不應該知道的，但是他要比大機靈一些，經常躲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這些話是他墻的時候聽到許正堂和王桂蘭兩個人說的。

那會兒許正堂說，要是讓周拿太多工分，生產隊的人肯定對他這個當會計的有意見，說他就是想要往自家拉好，對他的名聲不好。

所以每一次他都會蓄意克扣一點周的工分，以便能堵住其他人的。

明明周干的活兒都跟男人一樣多了，但是卻不能和男人一樣拿工分，周提出過一次異議，但是卻被許正堂懟了回去，而王梅花和許賢厚又找麻煩，只能忍氣吞聲了。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周下田干活兒，該的工分一分都不能，許正堂敢給記工分，周都敢直接拿著鐵锨跟許正堂吵。

“大家都一樣干活兒，你說我哪里干得有病，你指出來，我是你大嫂，跟你沒仇沒怨的，過去你克扣我的工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現在我帶著三個孩子過日子，這工分你一個都不能。”

“許正堂，你要是再繼續這樣，我可要去公社告狀了，說你蓄意針對我們孤兒寡母的！”

想起周那天懟許正堂的樣子，二忍不住手舞足蹈了起來。

現在的媽媽比過去那個氣包一樣的媽媽可好多了，許正堂之前那麼欺負他們，現在不還是老實下來了嗎？

大倒是沒想到二會跟自己說這些，他想了想，卻不由自主地陷了回憶之中。

二說媽媽現在變得不太一樣了，可是大卻覺得，媽媽只是變了以前的模樣。

其實媽媽以前的子雖然也很溫，但卻不是那種會吃虧的主兒，平日里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媽媽會忍著讓著，但如果涉及到原則的問題，媽媽是不會人忍讓的。

二今年才四歲，一年半前他才兩歲多，那會兒他其實并不記事兒，后來爸爸一直都沒回來，二也記事兒了，所以記得的才是周這種唯唯諾諾的樣子。

“其實媽媽從前是這樣的子，現在只是變回從前的模樣而已。”

二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嗎？媽媽從前真有這麼厲害？”

大點了點頭：“是啊，只是那會兒你太小了，不記得事而已。”

二哦了一句，倒是沒懷疑大騙自己：“媽媽要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就好了。”

“會的，媽媽不會再變回去了。”

大篤定地說道。

爸爸已經去世了，就算是為了他們三個，媽媽也會變得堅強起來的。

***

周剛把蛋蒸上，外面就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起過去開門，卻發現門外站著的人是趙敏然。

瞧見之后，周微微一愣，不過還是笑著招呼著對方進來。

“趙知青，你來啦，快點進來坐。”

瞧著周那張帶著笑容的麗面龐，趙敏然的心里面有些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