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馮氏這麼一算,心里樂開了花。
沈祐看著滿臉喜滋滋的嬸娘,心里涌起陣陣熱流,微笑著說道:“是,皇上封我做了從二品的威武將軍。去邊軍后,統領騎兵營。以后只在孟將軍之下。”
沈茂眉眼舒展,笑著說道:“好好好,這可太好了!”
慶安帝下旨,令邊軍練騎兵,每年要耗費幾百萬兩的軍餉。等騎兵營練,就是邊軍中的銳。能統領這麼一支兵,想一想就覺得熱澎湃!
沈嘉不甘被冷落,咧笑道:“皇上還令四弟挑五十個人,去邊軍里就有實差。我也報名了!到時候我們兄弟兩個一同去邊軍,大展拳腳。”
沈茂沒怎麼意外,略一點頭:“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隨四郎一起去也好。”
大馮氏其實萬分不舍。只是,前幾年,沈祐領兵出京打仗的時候,沈嘉都是一起去的。皇陵之戰也好,邊軍守城戰也罷,兄弟兩個都在一。眼下沈祐要離京去邊關,沈嘉總不能拋下沈祐。
沈嘉雖然活潑跳些,真遇到大事了,總能幫一幫沈祐。
大馮氏忍著心痛不舍,低聲道:“你們兄弟都走了,留下妻兒老的怎麼辦?”
“還有一樁好事沒說哪!”沈嘉眉開眼笑道:“皇上特意開恩,準我們帶著妻兒同行。等去了邊關,我們安頓在一,也熱鬧些。”
大馮氏先是一陣歡喜,很快又舍不得孩子了:“你們兩個帶著媳婦去也就罷了,孩子就別帶了吧!妙姐兒眼見著要到開蒙讀書的年紀,旭哥兒昱哥兒都還小,只怕不住奔波之苦。不如先將孩子留在京城,等過個三年五載的,再送去邊關。”
這可不行。
沈嘉沖沈祐眼,沈祐張口道:“孩子還是和父母在一最好。我們此去都是攜家帶口,一路慢行,不會有事的。”
大馮氏還想再說什麼,沈茂忽然看了一眼。
大馮氏到了邊的話,便咽了回去,改而應道:“那你們可得細心照看著。在邊關安頓下來,就立刻寫信回來。”
沈祐笑著應道:“好,以后每個月都寫信回來。”
沈嘉更是諂:“我半個月一封。”
大馮氏先是一陣笑,很快又紅了眼眶:“你們兄弟兩個,都長大人,有了妻兒。想做什麼,我也不攔著你們。不過,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謹記一點,一定要保重自己。”
大馮氏這一落淚,沈祐心里酸難言,沈嘉也紅了眼,出右手立誓:“皇天在上,我沈嘉在此立誓,不管何時何地,一定以自己安全為重。”
“對了,我四弟不說話,我代他立個誓言,請老天保佑我們兄弟平平安安。不然,就讓我娘的眼淚淹死我們兄弟。”
前半截人肺腑,后半段讓人好笑不已。
大馮氏哭不出來了,手重重拍了拍沈嘉的肩膀:“四郎穩重,沒什麼可憂心的。老娘還不是為你這個不省心的發愁。”
沈嘉嬉皮笑臉地哄道:“是是是,兄弟四個,娘最疼我。我心里都知道的。”
大馮氏了眼淚,催促沈祐:“這麼大的事,你得回去和君好好說說。對了,君還病著呢,你委婉一些,要是不樂意去,就讓帶著旭哥兒留在京城,或是回沈府來住……”
大馮氏絮絮叨叨,囑咐了許久。
還和往日一樣。
不管他多大,做了什麼事,有沒有惹禍,二叔和嬸娘總算站在他這一邊。
這才是他的家人。永遠都是。
沈祐重重點頭應下。
臨走前,沈茂又帶沈祐去了祠堂里。線幽暗中,沈榮的牌位靜靜立在眼前。
沈茂目中閃過復雜難言的緒,很快沒眼底。他轉頭對沈祐說道:“四郎,給你父親上柱香吧!”
沈祐點點頭,上了一柱香,跪下磕了三個頭:“父親,兒子就要去邊軍了。以后到了年節,得請二叔代我上香。”
平常的一幕,卻令沈茂眼眶發熱。
沈茂將頭轉了回去,目中閃出水,聲音有些哽咽:“大哥,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四郎平安。”YuShubO.Net
不知何來的一陣微風,輕輕吹了門,發出細微的聲響。仿佛是天上的沈榮在回應。
……
傍晚,宮門。
“馮公公怎麼這時候出宮?”金公公殷切地迎上來,一張老臉笑得像舒展的花:“莫非又領了急差事?”
馮君哪有閑心搭理他,隨意點點頭,邁步出了宮門。
快步向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皇宮。曾經以為難以割舍的一切,到了此刻都不重要了。
走出一段路后,敏銳地察覺到后有人盯梢。連著換了幾輛馬車,繞了幾條街,甩開了暗哨,這才回了私宅。換一張臉,再回崔宅。
這一番折騰,天已經黑了。
當馮君悄然回到崔宅,一眼見到的是“病怏怏”躺在床榻上的吉祥。
馮君一驚:“你怎麼忽然病了?”
吉祥淚眼汪汪:“今日不知怎麼回事,太太一早就有些不對勁,沈夫人一來,太太就讓奴婢裝病。奴婢躺一天了……等等,小姐怎麼忽然回來了?!”
吉祥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今天不逢休沐,小姐怎麼忽然回來了?
馮君默然片刻,低聲道:“你去將鄭媽媽也來。我一并和你們說。”
吉祥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對勁了。迅速起下榻,和主子互換服,各自用藥水洗去臉上的易容藥,恢復原本面容和份。
也直到此刻,吉祥才驚覺主子的臉有多難看。
鄭媽媽也進來了,被馮君臉上前所未有的沉凝嚇了一跳:“出什麼事了?”
馮君深深呼出一口濁氣:“皇上下旨,令沈祐離京外任,我要帶著旭哥兒隨他一起離開京城。”
什麼?
離京外任?
鄭媽媽吉祥都驚住了。
沒等們張口,門外響起了許氏焦灼的聲音:“君。”
馮君親自去開了門。
許氏猛地抓住馮君的手,眼中閃出急切的芒:“君,你總算回來了。我有一樁要事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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