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剛來就生死時速, 剛剛生死時速完了就當場昏迷的況。
一覺睡了個昏天黑地,再次清醒的時候頭倒是不暈了,就是渾無力。
他一邊睜開眼一邊想著, 原主的記憶里沒有他容易生病這段啊。
“紀, 紀你醒了紀?”
作為紈绔中的戰斗機, 眾多其實并沒有多錢紈绔的提款機, 紀長澤這麼一倒, 不紈绔都比伺候親爹娘還要上心, 一天三頓的過來看,簡直恨不得住在醫院里。
現在第一個發現紀長澤醒來的就是紈绔小弟一號,他本來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打游戲, 余發現紀長澤醒了,游戲也不打了,滿臉驚喜的湊上前, 握住紀長澤的手那一個眼含熱淚。
“你終于醒了紀, 你再不醒兄弟們簡直都要哭死了嗚嗚嗚嗚嗚。”
紀長澤:“……”
他一把甩開小弟一號的手:“去你大爺的, 惡不惡心,給老子撒開!”
小弟一號趕松開手,殷勤的開始倒水:“紀你不?我給你倒水喝啊。”
腦子終于清醒的紀長澤一邊撐著子坐起來,一邊想著果然是喝酒誤事,他怎麼就只了個司機去呢?
他應該喊上一堆工作人員去馬路邊幫著找才對,他一個富二代, 還缺這點雇人的錢嗎?
智商上線了, 紀長澤看了一圈,發現不對勁了。
屋里面滿滿當當擺的都是花束,沒有最貴只有更貴,搞得這麼, 很明顯不是一日之功。
“我暈了多久了?”
“三天了,整整三天啊,可把我們給嚇死了,你是不知道啊紀,這些天兄弟們流過來照顧你,一個個都瘦了一大圈,三天誰也沒去玩,就每天求神拜佛的盼著你趕醒。”
紀長澤張口想問問那孩的況,想起自己的人設才臨時改口,皺著眉一臉老子不爽的表看了一圈:“我爸媽呢?我病了他們都沒過來守著我?”
“額……”
小弟一號表一僵,訕訕的對著紀長澤笑了笑:“我們沒敢告訴伯父伯母。”
不然紀長澤前腳跟他們一起嗨,后腳就進了醫院,這要是他那對大佬父母知道了,他們這群小輩都要吃排頭。
雖然紀父紀母是不好直接管教他們,但一個電話過去,他們的長輩還不把他們屁打開花。
“所以我們就先好好照顧著你,沒想到你居然暈了三天都沒醒,醫生說就是子太弱了,淋了雨,再加上緒張,一直退燒再發燒,發燒再退燒,退燒再發燒,就變這樣了。”
“我們本來想今天去告訴伯父伯母的,沒想到紀你現在就醒了,還真是巧啊嘿嘿。”
看了一眼傻樂的小弟一號,紀長澤靠著墻坐直了,問:“我送進醫院的那的呢?”
“是不是車禍的那個?好像植人了,盧正坤說既然是紀你送進醫院的,那做兄弟的就也要跟著做好事,還幫付了醫藥費,紀,這小子就是想要結你,你可千萬別有了新歡忘了舊啊,我才是跟著你最長時間的,他盧正坤算個屁。”
小弟一號拉拉說了那麼多,到了紀長澤耳朵里就提煉出了幾個關鍵詞。
他皺起眉,問:“盧正坤沒去自首?”
“自首?什麼自首啊?他干什麼了?”
看小弟一號一臉茫然的樣子,紀長澤就猜到大略了,他略過這個問題,直接問:“撞了那個的的人警察抓到沒?”
“抓到了,好像是個老頭吧,說是晚上沒看清楚把人給撞了,然后直接逃逸,紀我跟你說,那老頭連駕駛證都沒有居然也敢開車,還是了路邊的車,我聽護士妹妹說,那個老頭走路都巍巍一副快土的樣,我覺得他方向盤都拿不穩,居然還能開車撞人,神奇,真是神奇。”
小弟一號開始叨叨暢自己到了老頭那個年紀能不能還去蹦迪857,到時候要做一個最靚的老頭等等等等。
紀長澤已經聽出來了。
盧正坤這一次依舊是故技重施,找了個替死鬼來替他死。
那兒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者,害者已經了植人不能做人證,當天晚上下了大雨,沖刷走了許多印記,再加上后來那麼多車路過,他只要隨便找個愿意拿錢頂罪的人,這事就很難再往他上扯。
紀長澤問還在嘚啵嘚啵說個不停的小弟一號:“我借給盧正坤的車在哪?”
小弟一號愣了愣,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好像被這小子弄去洗了,結果洗的路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直接從車上摔了下來,剛好被貨車扁,不過紀你放心,他買了一輛新的賠給你,保證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果然。
紀長澤又問:“那那輛車被扁之后送到哪了?”
“廢車場吧,盧正坤說這是紀開過的車,不能讓人給賣二手零件,給融了好像,這件事他辦的還算是像樣,我們紀的東西,怎麼能讓那些二道販子糟蹋,自己毀了也不給他們!”
哦豁。
紀長澤覺得要不是這位盧正坤三觀有點問題,他們應該能聊得來,看看這事辦的,一條龍服務,漂亮啊。
沒人證,沒證,就是死無對證。
而他雖然聽到了盧正坤說的那些話,但盧正坤當時是扯著他一對一私聊,那晚上大家都喝的東倒西歪,一個醉鬼聽到的話,當事人再否認,至從法律上來講,目前沒了把盧正坤送進去的任何證據。
如果換原主那個好糊弄的,盧正坤只要再堅定立場,表示自己從來沒說過那番話,只是原主喝醉了酒聽錯意思,原主說不定還真能稀里糊涂的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都喝大了,誰能保證自己的記憶是真的呢?
紀長澤的拳頭又開始了。
“紀你手干什麼?是不是手不舒服?來我幫你。”
小弟一號不愧是跟著原主最久的一個,馬屁拍的利落極了,賊自然的就要湊上來幫紀長澤肩捶,儼然一副標準狗子的模樣。
智商回歸的紀長澤在記憶里搜尋了一下小弟一號,發現這家伙居然還講義氣,原主之前被全網黑時,大部分人落井下石,只有數幾個人不相信原主能做出這種事,各種為他奔走。
小弟一號就是其中之一,原主的記憶里,還有他來探自己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仿佛原主不是被暫時拘留還是已經躺在棺材里等土的樣子。
后來原主□□的證據一一披,小弟一號發現他還真不是冤枉的,最后跑過來哭了一場,就再也沒來過了。
當時除了小弟一號,還有個人也差不多前后腳來,不過和小弟一號哭的站都站不住不一樣,那人只深沉沉的看了原主半天,然后說了一句好好改造就走了。
對,就非常像是現在站在門口看他的那家伙。
紀長澤再一看門口那西裝革履一本正經渾上下服連個褶皺都沒有的人。
哦豁,這哪里像,這分明就是啊。
“秋哥,秋哥你來了啊。”
一直沒停過的小弟一號一扭頭,也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人,他臉上立刻綻放出了馬屁的笑容,尾音都帶著想抱大的強烈。
屁顛屁顛的起讓出寶座:“秋哥,椅子給你坐。”
“顧球,你這是特意來看我死沒死?”
紀長澤開口就是嘲諷,畢竟他現在和這位發小顧秋還是鬧掰了的狀態。
實際上原主本沒把人家當發小,小時候兩個人一起玩,他是把顧秋當跟班,結果長大后顧秋進了英圈,也開始在自家家族嶄頭角,人的地位高了,其他人也跟著一起尊敬,說起來都說顧秋和紀大是發小。
原主從小被寵壞了,邊眾星捧月,看誰都覺得是自己小弟,要不然也不會顧秋作顧球,在他心里,顧秋就一直是小時候那個屁顛屁顛跟在他后要糖吃的小胖子。
顧秋本事越大,除了背后靠爸媽的二代們,其他在家里并不怎麼寵的馬屁們就越不敢得罪他。
后來這倆人鬧掰了,也就是原主單方面和對方斷絕來往,他邊的跟屁蟲們可對顧秋殷勤的很。
顯然,小弟一號就是其中一個跟屁蟲。
他雖然抱住了大二號,但也不想惹了大一號生氣,于是一邊殷勤的用自己袖子了椅子面,一邊轉對著紀長澤說顧秋好話:
“紀,秋哥這三天可是每天都來看你,關心的不得了,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說開了就好了,你看秋哥多關心你。”
“滾你的,想死就直說。”
病床上的二代罵了一句,抬抬下,一臉“大爺我跟你說話是給你面子”的表:“怎麼著,咱們顧這是又開始裝深沉了?”
顧秋皺眉,顯然在忍紀長澤的怪氣,作為富二代英圈里的扛把子,他非常有當下霸道總裁的特質,長的帥,沉默寡言,還是個架子,深沉的不得了。
因為這些特質,在他逐漸嶄頭角之后,公司居然還有人寫過他的同人文,然后被傳到原主手里笑了他很久。
紀長澤太清楚原主為什麼要笑那位十分有才學妹子寫的深沉霸道沉默寡言“顧總”了。
他一拍手,一副大爺我就是囂張跋扈的模樣:“行,你想裝啞出去裝,可別在我面前礙著我的眼。”
顧秋抿了抿,微微皺眉,冷冷看了一眼在旁邊站著心底看戲,面上低眉順眼椅子的小弟一號。
小弟一號秒懂:“那那那,紀秋哥你們談,我出去轉悠轉悠。”
他一走,顧秋立刻開口。
沙啞的破鑼嗓子如砂紙挲,哪怕普通話標準,也還是難聽的要命:
“紀長澤,你有完沒完,這麼一點小事,至于這麼記仇嗎?”
是的,霸總顧秋,他不是沉默寡言,也不是深沉冷漠,他不說話,只是單純的聲音不好聽,怕別人笑話他。
于是,顧秋練就了冷漠霸總特技,答應就是“嗯。”,不答應就是“嗯?”,生氣就是“呵。”,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就是“給我滾。”
但他也只在不知的人面前裝,面對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顧秋自然不用掩飾。
他很生氣的繃著一張霸總臉,三兩下上前一屁坐在了椅子上,滿含怨氣:“我不就是說了你兩句,你踹我那一腳差點沒讓我進醫院,我養了一個多月那青紫才消下去,我都沒生氣,你生個鬼的氣。”
顯然,在外面只能繃著冷漠寡言人設的顧總憋壞了,一張就是一串拉拉:“好歹是一起長大的,這麼多年的兄弟,你就為了這點小事就不搭理我了?你怎麼這麼小心眼?那事是我先挑起來的嗎?那不是那個盧正坤先開始的嗎?好家伙,我就說了一兩句你就踹我,你真把我當兄弟?”
還真沒。
紀長澤同這位大兄弟的。
在顧總眼里,他和原主是從小一起長大,小的時候別的小孩子都嫌棄他聲音難聽不和他玩,只有原主愿意帶他玩,給他買吃的。
長大后,他變厲害了,沒人敢嫌棄他,所有人都捧著他,就算是不想要抱大,也想要結個善緣,就在所有人都恭維著他的時候,只有原主這個好兄弟還像是以前那樣對他,對他不客氣,時不時罵他兩句,他黑稱。
這就是純潔的,無論發生什麼事,他的地位如何改變都不會再有任何變幻的友誼啊。
于是,顧總對那些在他有了權勢后拉上來的人答不理,唯有面對始終如一的好兄弟紀長澤時才自覺到了友誼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