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戰戰兢兢往下一。
……好高。
。
有點怕。
遠傳來師叔聲量正常但因為他聽力靈敏所以得以順利傳來的聲音:“還有一點云峰的好忘了告訴你了,我道修俱都是要劍飛行的,云峰甚高,在此修行還可鍛煉心境,防止日后劍飛行因為太高嚇得摔下劍去,那劍那樣窄,要是站不穩,掉下去的幾率還是很大的,所以得好好練練恐高。”
說完了,師叔還嘆了一聲:“啊,這就是祖祖輩輩的經驗教訓啊。”
渡愕:“……”
所以之前的前輩們還摔下過飛劍嗎?
這和想象中的修仙者好像有點形象不符。
紀長澤將渡愕送到云峰上后,就安心帶著剩下的小弟子們下山了。
原主對于末世初期的記憶其實并不怎麼深刻,可能是因為后期的生活艱難,他的記憶里只記了比較重要的幾件事。
末世剛開始山下是什麼場景,在原主的記憶里是沒有的,但有個畫面是他倉促從山下逃離時特地避開小村莊走,但那個時候他走過的樹林子里就已經有跡了。
紀長澤回憶了一下山下幾個小村莊的布局,這個小村子恐怕很難留下幸存者。
村子里的人大多知知底,都很貧窮,雖然院子都有門,但白天時都是直接把門開著的,一方面是信任村子里其他人,另一方面也是家里實在是沒什麼東西可以的。
村里一向都是生下男丁之后送到天海觀,按理說道教是收弟子的,天海觀全是男弟子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弟子大多是從山下來,而村人認為孩子上山和一堆男的在一起不方便,畢竟山上都是自己做活挑水,因為地高常年寒冷,男的火旺,冷一冷沒什麼。
但孩子就不一樣了,要是凍著了,先不提經痛,只說子宮會不會出問題誰都不知道,要是送上去,天海觀向來貧寒,總不能讓主持特地為了他們家的娃娃一直點燃煤取暖吧?
于是天海觀這才沒能收到弟子。
山下的孩子們要不就是上學,要不就是被在外打工的父母帶出去,留在村中的大多都是很小的孩子,以及年邁不能出去做活的老人。
喪尸不怕痛,哪怕是老人喪尸行起來也很靈活,這樣的喪尸,遇到腳不方便的老人,年紀還小不懂得反抗的小孩,以及白天不鎖的院門。
本不需要一天時間,幾個小時就能全軍覆沒。
從下山時漸漸沉悶的氣氛可以看的出來,這群小弟子也大多猜到了結局,只是還是不甘心,哪怕是與父母兄弟姐妹不深,到底也是他們的家人啊。
到了村莊外面時,地上已經干涸的跡讓是這個小村子出來的弟子臉都白了一些。
“別分散,就在道上走發出聲音,活人聽見聲音會出來的。”
要是喪尸,聽見了聲音肯定也會出來。
紀長澤面上看不出什麼,心神卻都繃起來,暗暗護好了這群孩子。
聽到要發出聲音,這個村子里出來的弟子便都喊了起來。
“爸!!!媽!!”
“阿娘!!!娘!!!”
“你們聽得見我說話嗎?!我是阿若!!!”
只是讓他們失的是,一路從村尾喊到村頭,都沒能得到應答,甚至連個喪尸都沒有。
紀長澤皺起眉。
不應該啊,村子里四都是鮮,可以想見之前經歷過一場混,不管是人贏了還是喪尸贏了,總要留下尸吧。
可他們一路走過來小心查探,不路上沒靜,屋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眼見弟子們全都一臉失茫然,紀長澤揮手讓他們停下,自己閉上眼,開始用靈力查探周圍。
腥氣最濃厚的地方……
他睜開眼,帶著后弟子大步走到了村邊的田地。
本是村人勞作的地方,此刻土地卻顯然被翻起來過,上面是個很大很大的土丘,立著一塊木頭做的墓碑。
上面刻著一行字:安家村村人之墓
紀長澤了這個簡易的墓碑,了一下整塊墳地上出來的尸氣,轉了地面上過去的胎痕跡,走過去,撿起了一枚彈殼。
出生在這個村子里的弟子們已經開始小心挖掘墳墓了,直到真的從墳墓里挖出一張臉,臉青白,瞳孔豎直線,額頭上是子彈打出來的致命傷。
一個弟子認出了這是自己母親,跪地嚎哭起來。
越來越多的村人被挖了出來,俱都是喪尸模樣,一時間,哭聲一片。
紀長澤給出了推測:“村里的人應該是都被傳染了怪,之后軍隊路過這里,將他們殺了后埋葬好才走,他們不知道村人的姓名,也可能正在趕路只能葬在一起,你們既然都認識,就重新挖墓安葬吧,這樣如果以后生活在外面的人找回來了,也能知道自家人埋在哪。”
弟子們都抹著眼淚點頭:“是,師叔。”
他們倒是對軍隊殺死變喪尸的親人沒什麼憤怒緒,甚至還有幾分激軍隊愿意幫忙埋葬,畢竟之前在觀時,他們是親眼見著斷了氣的同門才會變這種怪的。
他們已經死去了,替代他們的是怪。
弟子們平時在山上都是做慣了活的,四翻找找了鐵鍬來,很快就挖好了一個個墳墓,將尸搬進去再立上墓碑,這麼一折騰,哪怕人多力量大,也還是折騰了兩個小時才弄完。
親人在此的弟子跪下磕了頭,才噎著跟著紀長澤離開。
周圍一共生活著四個村子,紀長澤帶著他們挨個去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些村子里住著的人因為本不設防,再加上不是年紀大就是年紀小,都被染了喪尸。
剩下的兩個村子也都被軍隊清理過,其中一戶人家還留下了一張紙被磚頭著,上面寫明了這一家里有兩個孩子被家人藏在房頂逃過一劫,孩子年紀太小說不清楚話,他們不知道孩子們的姓名,只知道是在這家房頂上找到的。
此不安全,軍隊只能把孩子帶走照顧,如果之后有這孩子的親人回來,可以去第三基地拿著這張紙證明份帶走孩子。
渡寧本來看到空空如也的村子哭的厲害,一在家中發現這張紙,頓時又哭又笑起來:“肯定是我弟弟妹妹,肯定是。”
“第三基地?”
紀長澤站在旁邊看著上面寫著的第三基地,微微皺眉。
在原主的記憶里,是沒有第三基地的,但既然是軍隊提出來的,那肯定是軍隊駐扎地。
原主模糊記得,在末世剛開始時,國家反應很快,立刻派出軍隊鎮喪尸解救平民,只是喪尸傳染太高,再加上伴隨著喪尸到來的,還有各種通訊設備失靈。
周圍設施本無法運作,就算是國家反應再怎麼快,沒辦法通知全國,也只能用比較老的辦法,軍隊全面清理一個城市,挨家挨戶的查看,殺死喪尸,救出普通人。
只是喪尸的傳染導致他們可能救出來的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會反咬他們一口的染喪尸,軍人手再怎麼強,只要被抓被咬也是死路一條,糧倉聯系不上,缺乏資只能冒險去危險的地方尋找。
可以說最后華國能保留下許多平民,絕對是國家反應快的原因,可就算是國家反應的再快,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喪尸開始進化,有計劃有目的的攻擊高位,本不用來喪尸,只要讓一個軍營里的士兵不知不覺的染,就足夠毀掉大半個軍營。
后來軍隊的人越來越,國家也從一開始的掌控半局快速變了無法掌控局面,就算是這樣也在努力救人,到了最后,原主只顧著生存,也沒去關注這方面的消息,紀長澤也無法得知在原本的時間線里國家軍隊最后如何了。
“先去最后一個村子看看,看完之后我們想辦法找到第三基地在哪里。”
紀長澤發現,原主的記憶還真的是有點不可靠。
他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因為也原主的影響,以為國家機關一開始就全面崩盤,結果現在看到了這幾個小村子才從記憶的疙瘩角落里翻找出了有關記憶。
原主甚至沒記下來什麼很重要的信息,就連上面的推論,都是紀長澤自己據一件件事推出來的。
可見原主有多不可靠。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在那雜無章的記憶中翻了又翻,翻到了當初原主見到兒時兒對他說的話。
兒說的是,媽媽等了他二十多年,郁郁而終。
二十一年也是二十多年,二十五年也是二十多年。
原主甚至都沒問那個姑娘是什麼時候死的,而他和兒的相遇,是在末世后的一年后。
紀長澤從弟子們砍下的樹上折斷一塊樹枝,又從兜里掏出小刀,默默雕刻起來。
那麼問題來了。
有沒有可能,那個被原主騙財騙騙了一生的可憐學生,現在這個時間線還活著?
到了第四個村口時,紀長澤看著正朝他們快速跑來的喪尸,將雕刻好的哨子放到口袋里。
還真有這個可能。
軍隊估計不知道山林深還有個村子,沒有往這邊來,自然的,這個村子里的喪尸們也沒有人清理,哪怕知道希渺茫,是這個村子人的弟子也還是一邊清理喪尸,一邊大喊起來,希能有活人聽到他們的聲音出來。
可沒有。
直到所有喪尸都清理完畢,也還是沒有活人應聲。
這個村里出來的弟子跪在尸前大哭了一場,又不得不強撐著子站起來開始分辨這些喪尸都是村中的誰誰誰。
分辨完了,其中一個弟子突然發覺了不對。
“孩子人數不對。”
“我看看。”另一個弟子上前數,數完了也點頭:“三叔爺家的茹茹不在。”
他說完轉向紀長澤:“師叔祖,了一個嬰兒。”
“有可能是家人藏起來了,那個孩子多大?”紀長澤聽到這趕忙上前。
“半歲大。”
半歲,也就是不會走路,抱起來也還沒有一條手臂長了,那倒是很有可能被藏在某個地方。
紀長澤閉眼,但他現在只能到死氣,其他的還真有點難找。
于是最后只能所有弟子挨家挨戶所有柜子和屜都拉開來找一遍。
最后果然在一個鐵屜里找到了這個孩子,那個屜在高,喪尸不跳起來是夠不到的,那幾個弟子看過后猜測應該是剛好這個孩子的母親帶著孩子出來聊天,發現問題不對后就找到了這個屋,將孩子藏了進去。
小孩不知道了多久了,氣息微弱,也不發出聲響,要不是這群小弟子連個老鼠都不放過,說不定還真找不到。
找到的那個弟子興極了,臉上還帶著眼淚,就笑的翹起來了,不太練的小心翼翼抱著這個小小嬰孩,高興的朝著紀長澤跑來。
“師叔祖!師叔祖!!我們找到了了,還活著!師叔祖你看!!”
然而他這樣興的到了跟前,下意識要將手里嬰孩抱給紀長澤看時,卻發現自從下了山后就變得十分可靠的師叔祖面怔怔,僵著子站在原地著他手里的孩子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見他這樣態度,這個弟子臉一白,趕忙去看自己手里的孩子:“師叔祖,怎麼了?哪里不對嗎?我剛剛看上沒有跡啊,應該沒有被傳染吧,而且還有呼吸呢。”
紀長澤握著拳,神克制,仿佛是緩了好幾秒才緩過來,低聲道:“并無不妥。”
呼!
沒事就好。
弟子松了口氣,又沒心沒肺的笑著把孩子往前遞了遞:“師叔祖,你檢查檢查,我覺得好像有點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