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有孩子這件事帶給了這些小輩極大地震驚, 這些震驚加上那個小小的嬰兒,很好的讓這群孩子心底的悲傷減了一些。
等到挖坑,埋尸, 立墓碑之后,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紀長澤帶著這麼一群小崽子回天海觀, 他走在最前面,后的一群晚輩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師叔祖有孩子, 怎麼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師叔祖都這麼大年紀了, 有孩子不是很正常的嗎?”
“可是如果他有孩子的話,為什麼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啊。”
“是啊,現在又不是古代了,出個家, 又不是不和以前的親人聯絡了, 我長這麼大, 從來沒見師叔祖提起過他的孩子,而且既然有孩子,師叔祖是不是也結婚了?”
紀長澤耳朵好使, 雖然這群小道士們刻意放低了聲音鬼鬼祟祟像是做賊一樣, 但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裝作聽不見罷了。
等著開始爬山的時候, 這群小孩哪怕是以前每天都要干活力跟得上, 到底也還是沒有在山下時那樣輕松,一個個都老老實實閉上著氣開始爬山。
紀長澤有靈氣,自然氣定神閑。
見這些弟子們呼哧呼哧氣, 他仿佛是隨口一樣的訓斥了一句:“只是爬山就累這樣,以后還怎麼修仙。”
說起修仙,弟子們可就不累了,一個個眼睛瞪大像銅鈴, 眼看向最前面的師叔祖。
“師叔祖,修仙跟力也有關系嗎?”
“自然。”
“修仙可不是盤坐著就行,剛開始門的時候必須要清楚自己的門檻,突破艱難,幾百年前的弟子們有的為了功門,還特地去往雪山上將自己埋在雪中進行悟,若不是如此,我們天海觀為何特地選址在此。”
“看,以后你們埋雪的時候,甚至都不用特地去雪山,在自家門口就能埋。”
紀長澤一本正經的胡謅,啊,不對,這怎麼能是胡謅呢,他現在上修行的功法是他自己創建的,要怎麼修煉才能修好,自然也是由著他說了算。
這個功法適合速,好就是在紀長澤需要的時候快速讓人上擁有靈力,大多時候他都用在救場的時候。
壞自然也是有的,因為太快集結靈力,修行者就必須吃到比修煉普通功法更多的苦楚,前期修行的時候越是吃苦,修行的就越是順利。
紀長澤自己對于這套功法那是輕車駕,自然能順順利利,天海觀的道士們第一次修仙沒什麼經驗,吃苦那是必然的。
所以這哪里是瞎編,這分明是他好心好意給這群弟子們劃重點。
將自己了的紀長澤心中嘆自己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善良,在弟子們逐漸僵的視線下就開始了預習修行容:
“你們也都知曉,我們天海觀是練武的,這也是因為幾百年前我們是劍修,知道劍修是干什麼的嗎?”
一弟子弱弱回答:“就是劍飛行?”
紀長澤:“劍飛行那是所有修者都會的,劍修比起他們來說最大的不同就是,劍修以練劍到極致出名,幾百年前天海觀的早課就是所有弟子揮劍一千下,以最快的速度最穩的手速,在半個時辰揮完。”
弟子們:“……”
一、一千下???
半個時辰……那就是一個小時了?
一個小時揮劍一千下?這特麼的要多快的手速多大的力氣才能搞定?
“師叔祖……就算是木劍,一個小時揮劍一千下是不是也太累了……?”
紀長澤詫異看向提問的弟子:“誰告訴你我要讓你們用木劍揮劍一千下了?”
呼!
所有弟子都大大的松了口氣。
就說嘛。
幾百年前的修仙弟子和他們現在肯定是不一樣的,師叔祖怎麼忍心讓他們這麼辛苦的。
然后他們聽見紀長澤說:“木劍輕飄飄的鍛煉起來有什麼意思,你們要揮的自然是真劍。”
弟子一:“……”
弟子二:“……”
剩下的人:“……”
他們簡直要石化當場,只能眼睜睜看著師叔祖說完這句話后還一臉的“這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嗎”的表,抱怨起了之前的早課容:
“如今許是沒有靈力了,竟然只變單純上早課,誒,真是浪費時間,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在屋里睡覺。”
弟子們:“……”
所以這就是師叔祖上早課的時候在屋里睡覺的原因嗎?
不是因為太懶惰了不想上早課,而只是單純的因為,早課太簡單了所以就干脆不去了嗎……
他們覺得,自己心目中那個懶惰的不靠譜的師叔祖正在搖搖墜轟然倒塌。
不過……不過……雖然揮劍一千下什麼的想想都累的不得了,但想一想以后他們就可以修仙,也能像是師叔祖一樣一跳起來蹦的老高,還能劍飛行,好像這也不是不能忍的吧。
紀長澤自然是沒落下弟子們臉上那很快變得高興起來的臉。
他一邊嘆現在的小年輕啊就是這麼充滿樂觀心態,一邊難得用著溫和的語氣,把修仙要做一些什麼一路講述了過來。
“剛開始的時候煉,忍挨凍什麼的是常態,這也沒什麼,凍的話一個晚上過去上的靈力就能突破。”
“口訣心法都要背,雖然這些口訣心法又臭又長,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不會弄混。”
“除此之外,許多招式你們也要學起來了,之前觀教導的招式只能用在普通人上,若是要修仙,自然還是要學習更多,好在那些招式我都記得,回去我便畫下來教給你們,大約每天勤練習五個時辰以上,三個月后,你們便能學個大概了。”
弟子們:“……”
每天五個時辰,那不就是十個小時嗎???
揮劍要一個小時,練招式要十個小時……
“師叔祖……那豈不是一天要學習十一個小時……???”
“怎麼會呢。”
紀長澤痛快否認,在一眾弟子松了口氣后接著說:“怎麼可能只學習十一個小時,心法口訣每天至要背兩個小時,琴棋書畫這些你們都要學,大概每天要學習五個小時,還有,日后你們是要出去歷練的,在外你們代表的就是天海觀的形象,形也要練習,一天一個小時足夠了。”
弟子們已然聽的呆住了。
“十一個小時加上兩個小時加上五個小時加上一個小時,我算算,十九個小時……師叔祖,這一天也才二十四個小時,洗漱吃飯什麼的總要一個小時,那我們滿打滿算每天也只能睡兩個小時???不會猝死的嗎?”
“當然不會了,修仙可不是只能劍飛行這麼一個好,你只要靈力,學會時時刻刻運轉周天,就算是睡兩個小時也能神奕奕,甚至你一個小時都不用睡都能活個幾百歲,怎麼樣,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所有弟子:“……”
他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師叔祖要說修行要吃苦了。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只有兩個小時是屬于自由活,這兩個小時還要睡覺,這特麼的是什麼人間疾苦。
一想到要吃這樣的苦,一下子之前擔憂的那些什麼雪地埋自己,什麼忍挨,好像都不算什麼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比學習更加苦的。
紀長澤看他們一個個從原本的滿臉期待變了滿臉喪氣,呵呵笑了一聲:“看你們高興的,行了行了,今天是第一天,就先不學習了,等到明天睡醒了再正式開始。”
一聽這話,所有弟子的眼睛都亮了。
雖然知道第二天還是要學習,但是今天不用學啊!!
這群好糊弄的孩子立刻又神起來,湊在一起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著七八糟的事。
帶著這麼一群活力四的小孩,紀長澤都覺得自己神好了一點,當然他是不會承認他神會變得這麼好還是因為以后這些小孩就要進到學習的苦海中,而他會笑呵呵在旁邊看。
誒呀,心真是好啊。
下山的時候是白天,上山的時候天都暗下來了,難免速度就要慢上一些,等到所有人都站到橋上之后,正嘰嘰咕咕嘀咕著的小道士們一個抬眼瞧見遠云峰上約約盤坐著一人才想起來。
主持還在云峰上修行呢。
在山下經歷的事實在是太多,他們竟然把主持給忘了。
渡愕倒是注意到他們回來了。
修仙真不是人干的活,剛開始他還可以勉強穩住心神,學著師叔教導的那樣讓靈力順著筋脈竄到心口去,也許是師叔幫他開了個頭的原因,渡愕學會的很快。
來回這麼運轉了幾周之后他就發現了一件非常難的事。
天慢慢黑下來了,冷風吹上來了。
以前這個點就算是在屋子里也冷的不行,更別提他現在是在外面了,沒一會渡愕就凍得一個勁打哆嗦了。
正冷的不了以為自己要出師未捷先死的時候,渡愕突然驚訝的發現,他那些吸收進去后就不彈的靈力居然開始自己彈了起來。
一個個像是活魚一樣的在他里游來游去,帶來一的暖意。
渡愕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終于不冷了的時候,就發現了一件悲劇的事。
是,他的的確是不冷了。
但不冷,外界風還是照樣吹在上,沒一會兒,他就渾僵了,俗稱:凍僵。
聽到小道士們嘰嘰喳喳聲音的時候他還在心中興,晚輩們回來了不就說明師叔也回來了嗎?他總算是可以下去了。
結果就聽見那些小道士們朝著他喊。
“師伯!!”
“師父!!”
“師父我們回來了,你下來吧!”
渡愕:“……”
拜托你們看看,這麼高這麼遠,他又不是師叔,怎麼可能說下來就下來。
小道士們沒得到回應,詫異的抬起腳尖努力往這邊看,非常興的流經驗。
“師父一都不誒,難道是已經漸佳境了?”
“師父的頭發都變白了,修仙還能讓頭發變白嗎?好好看,好仙,師父不愧是師父,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能修滿頭白發。”
渡愕在他們心中的形象一向十分高大,再加上之前山下紀長澤說的那些修仙經驗,在這些小弟子眼中,被吹的哆哆嗦嗦滿臉發白的頭發眉都要霜的渡愕顯然已經開始功修行了。
渡愕:“……”
什麼白發,那特麼的是他被冷風吹的滿頭寒霜。
他不不是不想彈,是特麼的被凍僵了不了。
眼睜睜聽著這群小道士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給他不彈定了,還有人跑去問師叔:“師叔祖,師父是不是修煉的好舒服不想下來啊?”
紀長澤倒是眼力不錯,看了幾眼就知道渡愕面臨著什麼樣的窘境,他了一下對方上漸漸生長著的靈力。
喲呵,不錯嘛。
看來再給渡愕一點時間,他就能勉強門了。
于是,一道袍干干凈凈的天海觀最大長輩負手而立,向遠的渡愕,滿懷回憶的嘆:“他修行的不錯,既如此,我便不接他回來了。”
渡愕:……不用玩的這麼大吧。
紀長澤很友好的對著底下晚輩科普(瞎編)著:“幾百年前天海觀弟子修行都是送到云峰之上,修行出結果的弟子自然會自云峰上下來,我看渡愕倒是也有幾分天賦,不若便也讓他依從這規矩。”
源恒好奇問:“師叔祖,修行出結果的弟子從上面下來,那要是沒有出結果的呢?他就不下來了嗎?”
紀長澤“回憶”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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