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
房間里正忙著看書洗漱收拾東西的學生們都是一愣, 接著看紀長澤的眼神像是在在看一個傻子。
尤其是崔久,白眼翻的都快上天了。
“你想找借口霸占這張桌子就找,瞎編這種話, 人家國際友人聽到了我看你怎麼辦。”
紀長澤也不覺得生氣,相當淡定的問了一句:“你覺得他不是騙子, 你有什麼依據?”
“我有什麼依據?這還需要依據嗎?這可是市長都要請客吃飯的,校長不是跟我們說了嗎?這幾位國際友人那是專門想要在華國選個城市投資的, 人家在國外可是開連鎖商場的, 你腳上穿著的jo就是他們商場的。”
紀長澤點點頭,引著他接著往下說:“就這樣就能證明他們不是騙子了,剩下的呢?。”
崔久:“剩下的還用我說嗎?你又不是沒聽說。”
“這幾位可是我們山市市長費了大勁才答應在首都旅游完之后回山市談一下投資的,人家開的車要幾十萬, 是整個團隊就有十幾個人, 什麼律師, 書,生活助理,保鏢, 這樣大的陣仗, 你說他們是騙子?”
還真別說, 紀長澤越聽越覺得這就是騙子。
這套路, 這模式,和原主一樣一樣的。
不過原主可比他們強多了,至他知道細節決定敗, 絕對不會在這種細枝末節上省錢。
崔久還在繼續:
“人家住的可是總統套房,你知道什麼是總統套房嗎?!一晚上就要一千多,這可是我們華國最貴的房間了,還有……”
——啪!
書重重拍在桌子上的聲音響起, 越說越覺得自己在理的崔久嚇了一跳,看向手放在桌子上的紀長澤。
眼看著對面青年朝著自己走了幾步,哪怕心底不想慫,他面上也忍不住出了一點慫,了脖子。
“你、你說話就說話,拍什麼桌子。”
紀長澤見他這樣,重新回到了桌子邊坐好,手指落在書上敲打:“國際友人,名下產業遍布外國,邊是照顧的人就有十幾個,住在最豪華的總統套房。”
他出個皮笑不笑,看向崔久:“然后給他的八個翻譯加導游,定了一間標間。”
紀長澤說話慢的,緩緩的,一點都不著急,但越是這樣,其他學生越是莫名覺到了力。
屋里靜了一秒,還是崔久開口:“那,那我們只是過來見見世面的,也是校長費了很大的勁才把我們塞進來,本來就是人家勉強接的我們,愿意幫我們訂房間就不錯了。”
“我告訴你,不管我們是他們求來的,還是被塞進來的,他們給我們的份就是導游和翻譯,我們干的就是這個活,他們哪怕是為了自己的臉面和名聲,肯定也會把我們安置的妥妥當當。”
“來,你們想想,想想要是你們是人家,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安排自己的導游加翻譯。”
紀長澤一開口,哪怕語氣很淡,不像是在發火,也還是聽的人心里一,想著對方可真不愧是在外面還弄了個幫派的人,看著還真的兇的。
崔久莫名有點怕這樣的紀長澤,也不敢嗆聲了。
一直當和事佬的阮恒左右看看,見大家都不說話,只能自己開口:“忘了吧……那位史斯先生可是大忙人,每天電話都要接好多,我聽見過幾句,談的全都是幾千萬的大生意。”
紀長澤:“就算那位史斯先生忘了,他的書,生活助理,律師團,保鏢,這些人也忘了?他們都是吃干飯的?不是說一個月拿著很高的工資嗎?”
“是史斯先生是個傻子被手底下人糊弄,還是說難道外國人都習慣一堆人在一個房間?”
顯然,這幾天跟著這位史斯先生聽了滿滿一腦子他在國外風生活的學生們不會這麼認為。
阮恒又想了想:“可能是覺得沒必要浪費錢吧,咱們又不是人家自己人,這標間也貴的。”
紀長澤笑了一聲。
他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不等其他人阻攔,就撥通了大廳。
“你好,我是2316的客人,想請問一下,你們酒店普通標間多錢一晚,哦……一百二是嗎?好的,謝謝。”
掛了電話,他抬眼看向傻愣愣著自己的學生們。
這幫年輕人全都被紀長澤突然撥電話給嚇到了。
“長澤,你怎麼打過去了,威廉先生不是說,讓我們沒事別打電話給樓下嗎?”
“對啊,這樣會不會惹麻煩?萬一因為我們讓史斯先生不高興不想投資山市,我們怎麼跟校長代啊。”
紀長澤看著面前這一個個真真切切在焦急的臉,倒是沒覺得好笑。
沒辦法,華國現在還沒發展起來,普通學生平時本不會住酒店,他們的家長也許出差的話還可能住個一兩萬,但太貴的也不會住,最多住一下小旅館。
面對自己沒見過,沒過的東西,再被人嚇唬一下,膽怯也是正常的。
“電話放在這里,就是為了方便我們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聯系大廳,要不然他們擺個電話在這里干什麼?”
見同學們猶如傻孢子一樣的還在那愣愣的看著自己,紀長澤就跟給小朋友科普一樣跟他們科普:
“酒店主打的就是服務,不然你們以為為什麼這麼一個放了兩張床的房間能收一百二一晚?”
“但是威廉先生說……”
這位話還沒說完的同學說著說著,接到紀長澤的視線后,聲音漸漸消了下去:“一百二一晚上,這麼貴,人家不舍得也很正常。”
“你們腦子吧,你們出去可別說是我紀長澤的同學,我怕丟人,一百二對我們來說肯定貴了,但是對于一個是談一筆生意就要過手幾千萬的有錢人,你們覺得一百二很多嗎?”
“這就好像是你們自己手里著一千塊,有幾個不太的人幫你們跑,你們會因為舍不得八分錢而給他們一共一分錢嗎?”
學生們面面相覷,不說話了。
阮恒小聲:“但是那些都是校長跟我們親口說的,校長總不會騙人吧。”
“校長是不會騙人,除非他也是被人騙了。”
見把這些學生震住了,紀長澤抱臂,抬抬下:“你們想不想測試一下?”
“測試?”
學生們有點懵:“什麼意思?”
“反正你們聽我的就對了,我知道你們顧忌什麼,放心吧,我們不干別的,很簡單,只要這樣這樣……”
早晨七點半,山大的八個學生準時拉開門走了出去。
一樓和二樓是餐廳,本來都是公共餐廳的,但因為史斯先生不喜歡和太多人一起吃飯,所以花錢包了整個一樓。
他不說話,他邊的團隊也都是一副“我們是專業的所以我們絕對不會向外人史斯先生底細”的模樣。
唯有八個看上去就是呼呼學生的學生仔,這幾天沒被酒店的人,還有一些來這個酒店吃飯的老板們詢問。
大多都是問這是誰,怎麼這麼大的陣仗。
下樓的時候,崔久一邊走一邊說:“你之前總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沒遇見這些吧,我們每次下來,都有一堆人問我們,可風了。”
原主是找到機會就去踩點,好像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要不是他幾次不干正事四跑,崔久也不至于那麼大怨氣。
紀長澤問崔久:“所以呢,別人問,你們怎麼回答的?”
“當然實話實說啦,說史斯先生是國際友人,來華國投資的,還說我們是山大的學生,被選出來作為翻譯和導游來陪史斯先生游玩一下首都。”
“有沒有提市長和校長?”
“當然提了,他們問是誰讓我們陪著史斯先生的,我們當然要說實話了。”
果然。
紀長澤撇撇:“老套路了。”
崔久有點茫然:“老、老什麼?”
“我說,老套路了,先營造出一副自己很牛的樣子,然后找幾個對此深信不疑的外人,再專門到一個顯眼的地方展現出自己有多麼牛,吸引了別人主意后,那幾個傻子外人就是最大的托。”
紀長澤看崔久一眼:“因為你們自己也相信他的份,你們沒有撒謊,所以別人也會相信你們。”
這個時候的華國還是太淳樸了。
生意人倒是知道生意場上廝殺的道理,但一時間還真的很難想到居然會有人冒充有錢人的份來詐騙。
就算是真正有錢有見識的人見到這樣的場面,最多也只在心底嘀咕一聲“暴發戶吧,底蘊深厚有城府的人家怎麼可能排場這麼大”。
在華國,商人還是要盡量低調的。
而一個能把生意做大的商人,哪怕是外國人,也不至于會發生邊一堆人陪著,卻沒一個人提前查一下華國國這樣尷尬的事。
“我這幾天看經濟方面的書,就是為了能順利對上他們,一會記得,按照我剛剛說的那樣做,要不然這要是真的是個騙子,不我們白折騰,校長市長都要丟臉。”
被紀長澤挨個看過去的學生們都不自主的直了膛,等他率先出去了,才齊刷刷松了口氣。
“他剛剛是不是把我們當他在外面的小弟那樣訓了?”
一個學生回過神,了后腦勺:“怨不得那麼多人愿意認他當大哥,平時看不出什麼,一嚴肅起來我都害怕。”
對紀長澤怨念最深也是觀察最久的崔久倒是很有發言權:“他就是那樣,很會變臉的,對著老師是一張臉,對著我們是一張臉,出去了對著他的小弟又是一張臉。”
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排斥紀長澤。
在大家都淳樸的時候,冒出來個比狐貍還會裝樣子的,如何能不讓崔久警惕呢。
他先小心看了看已經走遠了的紀長澤,才小聲對著阮恒說:“我還是覺得紀長澤和我們很不一樣,看著就特別,跟我們不是一路人,我每次看到他笑,脖子后面的汗都要豎起來了。”
“別這樣,都是同學,我們還是一個宿舍的,大家團結一點。”
阮恒拉著崔久小跑過去,到了紀長澤邊:“長澤,你慢點,等等我們。”
紀長澤瞥了他們一眼,里嘀嘀咕咕的念著什麼。
“你干什麼呢?”
“復習一下經濟學。”
見紀長澤這樣,想到他剛剛在房間里說的那些話,崔久有點擔心:“行不行啊?人家可是國際公司,你臨時抱佛腳才幾天,而且你績不是下降的厲害了嗎……”
紀長澤念完最后一遍:“要不你上?”
崔久:“……還是你吧……但是就按照我們剛剛在房間里說好的那樣,別多說別的啊,不然我們搞黃了這件事,還不被批死。”
“知道,等著瞧好吧。”紀長澤看了一眼上邊餐廳,問:“今天早餐是什麼?聽他們說沒?”
崔久雖然心底還是沒底,倒是回答的很快:“說是吃西餐,好像是餐廳里最貴的牛排,據說那牛活著的時候還要每天聽歌按,你說牛聽得懂嗎?”
“西餐啊……”
紀長澤了下,拉著他往上跑:“走,先去二樓餐廳臨時學習一下。”
二樓果然有人吃的是西餐。
幾個學生也怕自己第一次吃西餐什麼規則都不會丟人,抓時間師。
比起暗在學習的同學們,長得格外白凈的紀長澤看的卻是一臉若有所思。
阮恒好奇看他:“你不學嗎?不是說一會用的上?”
“太簡單了。”
紀長澤遠遠看著正在吃西餐的一對夫妻:“算了,我自己也行。”
阮恒:“啊?什麼也行?”
“一會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