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破的病人,只在留觀室裡躺了一天就出院了。
直到離開的時候,他似乎還在失神的狀態,但對醫生們來說,除了傷的位置比較有意思之外,傷口本確實是乏善可陳。
“倒是恢復的快的。”鄭培以主刀的份簽了出院單,著自己下的小鬍子,對凌然笑道:“的確實不錯,以前過?”
這是許多人好奇的問題,凌然的回答已日趨簡單:“自家診所。”
鄭培早就聽過“下診所”的名頭了,頷首道:“家學淵源哦,不過,你們下有那麼多囊破的病人?”
凌然道:“給老人肚子也經常用垂直褥式。”
“你們診所還開刀?”醫生聽到肚子的第一印象,自然是做了開腹手之後的合。
凌然懶得圓了,就道:“日積月累。”
鄭培原本就是閒問,察覺到凌然的態度,就笑笑不多說了,轉而逗旁邊的小護士道:“你知道,剛纔那個囊破的病人問我什麼嗎?”
正在整理病例的小護士眨著長長的睫問:“問什麼?”
鄭培最喜歡和剛職的小護士說葷話了,嘿嘿的笑兩聲,說:“他問,他的以後還能不能用了,我說目前來看能用的概率是很大的,只要暫時不要刺激就好,你就落袋爲安吧。然後病人就趕讓人給他定酒店,說家裡朋友太靚,年紀又小,不就要……”
鄭培說到此,聲音突然變小了:“三十多歲的人了,一天到晚不是玩板就是搞樂隊,結果朋友又年輕又漂亮,說定酒店就定酒店,你說這個世道究竟怎麼了。”
小護士踮著腳跑了。
凌然自去看了幾名經手清創的患者。
主治們可以通過住院醫和護士來了解患者的況,他就沒有這種便利了,一天兩趟甚至三趟的查房都不閒多,但還是比管牀的住院醫舒服一些。
對小醫生們來說,管牀的工作就像是膝蓋得了炎,當你呆著不的時候,並不會覺得負擔,一旦想要移的時候,膝蓋就會不停的提醒你——休假是不可能的,因爲今天有出院的病人,明天有院的病人,你離開就斷檔了。週末安心在家是不可能的,就是沒有突發癥狀,也要去看看頭天麻醉過的病人,更換前兩天院的患者的醫囑,能在家裡呆多久純憑運氣。睡個懶覺是不可能的,早上的查房是必做的,否則等上級醫生來了,會被罵的囊發。
最慘的就是呂文斌這樣的住院醫,工作要做又不會做,想學也學不過來,覺自己在進步,發現不懂的卻越來越多……
兩名tang法合的患者就很讓呂文斌看不懂。
他讀了許多資料,三五天時間就進後第二階段的也有,但大部分都是三四周以後,才達到此標準的。
兩名患者都恢復的極好,雖然是好事,終究令呂文斌有些心虛。
“水腫基本消退了,瘢痕稍微有點多,我們看看活能力……”凌然的聲音響起,一下子將背對門口的呂文斌給驚醒了。
呂文斌立即走過來,打了聲招呼,就默默的看著凌然給患者做檢查。
老實說,凌然的檢查手法完全乏善可陳,即使以外行人的眼來看,也能會到他與王海洋檢查時的差距。
不過,檢查歸結底就是檢查,作要領說明白了,主要就是看患者的況,本來就是實習生們經常被安排的工作,比開刀的重要都差的遠。
想到此,呂文斌的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凌然當日開刀的場景。
真菜啊!
呂文斌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合技那麼好的凌然,爲什麼在切開的時候,會菜到住院醫都不如的地步。
或許就是天才的缺陷吧。
“沒事我先回去了。”凌然完了查房,就沒什麼必須要做的事了。
呂文斌一愣:“現在就回去?你不要再練練手?”
他腦海裡想的還是凌然的切開技。
“明天有手,要養好神。”凌然說的是明天的第三例tang法合。雖然有大師級的tang法合在,但凌然並不會因此而有所放鬆。
讀書時候,但凡第二天要考試的時候,他都會按照考綱複習知識點,並從鉛筆到鋼筆,從尺子到稿紙或者準考證都檢查一遍。大考如此,隨堂考試亦如此。
隨隨便便,輕輕鬆鬆的考一下什麼的,從來都不在凌然的考慮範圍。
對凌然來說,手就是一次考試。
呂文斌看著凌然離開的影,卻是暗暗搖頭,心道:還是太傲了,有這個時間,多練幾次切開,明天上手的時候,也不會那麼難看了麼。這次是個中年大叔,不在乎手上的瘢痕,下次遇到一個漂亮的怎麼辦。
轉頭,呂文斌又想:凌然莫不是放棄了練切開?他真要是不做切開,給我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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