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這麼快就答應傅芷璇並不意外,苗錚並不是個善謀之人,但他有一個優點,還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不說信任,單憑給苗家辦的這幾件事,就足以令他把玉印給。傅芷璇眸帶笑:「定不負東家使命!」
***
當天夜裡,苗家就出事了,聽守靈的丫頭說,昨夜風陣陣,半夜,冷風吹過,似看到一拖著長長紅的人影飄過,等驚醒過來,一眼卻不見了人影的蹤跡。
講得繪聲繪,不過苗家的下人都是將信將疑。畢竟只是冠冢,棺材里也不過是夫人曾穿過的一套而已,大大減小了世人的恐懼之心。
不過苗錚聽后,卻像發了瘋一樣,撲到棺木上,悲慟地大哭:「娘,娘,莫非是你回來了?你為何不來看兒子?」
他哭得太傷心,米管家見了,一邊垂淚,一邊讓人去拉他:「爺,你別哭了,許是夫人有什麼心愿未了,咱們就別給添了,讓走得安心吧。」
苗錚不,雙手死死扣住棺木,目狂。
奴僕們不敢拽他,皆回頭看著米管家。
「拉走,拉走!」米管家一揮手,索親自跑了過來幫忙,有了他帶頭幫忙,底下的人再不敢消極怠工。
苗錚死著棺木不放,後的人拖著他猛拉,一個使勁兒,棺木上發出沉重的嘎啦聲,棺蓋錯開,驚得大家都住了手。
米管家見了,走過去,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公子,咱們還是別打擾夫人的清靜了。」
苗錚站著不,目沉沉地盯著出了一個掌寬隙的棺木,旁邊一邀功表現的丫頭藉機走了過去,輕聲勸道:「公子……啊,那是什麼?」
剛吐出兩個字,就變了音,鶯歌燕語變了驚恐猙獰的尖。
「何事大驚小怪!」米管家斥了一句。
那丫鬟慘白著臉,捂住,一臉驚不小的模樣,指著棺木上的那道:「米管家,裡面,裡面有一個骨灰罐!」
怎麼可能,誰不知道夫人只是冠葬,裡面應該只有夫人最喜歡的一套而已才對。大家都下意識地認為是眼花了。
米管家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往前一探頭,朝隙里去。
慘白的燭進棺木,照亮了一小方天地,在亮的最明,一隻灰的骨灰罐孤零零地矗立在的綢緞上。
米管家大駭,驚得往後退了兩步,忙招來幾個膽大的:「快,快,打開棺蓋看看。」
兩人合力,沉重的棺蓋被推開,棺之在燭的映照下無所遁形,裡面真如那丫頭所言擺著一隻圓形的骨灰罐,而原本那件紅裳卻不翼而飛了。
「這,這,這……」米管家倒了一口氣,字不句,顯然嚇得不輕,「是何人的惡作劇?」
守靈的僕役丫鬟皆搖頭:「沒有人來過,更沒人過棺木!」
苗錚沒理會大家的驚詫和不解,彎腰抱起罐子,拿到燭前,轉了一圈,發現罐上,刻著幾個潦草的字「京城苗姜氏」。
「娘,娘,娘……」苗錚痛苦地把骨灰罐按了他的懷裡,似乎就像是在摟抱著自己的親娘一樣。
眾奴僕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臉驚駭與震驚,難道這真的是夫人?
可夫人的骨灰盒是如何回京的?它總不能自己長了兩隻腳跑回來吧?況且府通知他們的時候,可是說了,因為船上皆是死,登記在案后,他們把整艘船連同這些首一起給燒了,也就是說夫人骨灰應沉了河底才對。可瞧公子的模樣,又不像有假,在場的人連同米管家都陷了深深的困里。
當天,這個消息就像自己長了腳一樣,不翼而飛,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為京中的一樁奇聞。
旁人聽了,只當獵奇和故事來聽,驚過,嘆過,笑過之後就忘了,但有關之人就沒那麼鎮定了。
苗伯生牙關打,盯著父親眼底的青紫,囁喏著說:「爹,咱們家昨夜出現的那個鬼會不會就是姜氏?」
「鬼,什麼鬼?」苗伯余轉過眼向三叔公,「三叔,六弟說的鬼是怎麼回事?莫非,昨夜府上鬧鬼了?」
他一語就猜中了,三叔公卻不肯服輸,昂起脖子輕斥道:「哼,故弄玄虛罷了,不過是一介婦人,又死在千里之遙的安順城外,有何可怕的?」
若是他神不那麼憔悴,這句話還有些說服力。
苗伯余看了看他,沒有多言。
第二日,三叔公眼底的青團更大更深了,似乎一夜未睡。
見狀,苗伯余忍不住有些擔心,問三叔公:「莫非那鬼又出現了?」
三叔公抿了一條直線,像是河蚌的,閉不開。
苗伯生把苗伯余拉到一邊,低聲解釋:「二哥,自昨晚日落之後,父親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晚上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折騰了大半宿,今早天沒亮,他就起來了。」
這可不行,三叔公可是他們家手裡最重要的一張牌,他的輩分擺在那兒,沒了他,他們如何以輩人?
苗伯余素來鬼點子多,他眸一閃,輕輕地說:「三叔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聽說城外太平觀的道士最有名,你今天去請一個回來,讓他看看家裡,尤其是三叔的房間,有妖除妖,有鬼收鬼,也好安了三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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