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外婆走了之后, 家里的戶口本就放在舅舅那里,蔣鶴野陪容拾回去取,順便留下吃了頓晚飯。
沒有什麼親人了, 以前上大學的生活費也是舅舅一家給的, 沒怎麼麻煩過人,所以偶爾一次都牢牢記在心里。
飯后, 蔣鶴野陪容拾的舅舅下了一盤棋,容言拿著一包瓜子在旁邊觀戰,嘖嘖搖頭:“姐夫,你要輸了。”
容拾本來在廚房幫忙, 聽見聽見舅舅的笑聲后才著手往客廳那邊走,蔣鶴野低頭笑著,指尖到了一個棋子, “我還得回去再練練。”
容拾沒作聲,從自己弟弟手里搶過瓜子,前幾天在蔣家剛看他贏了好幾局,自己舅舅的棋藝不算好, 就連容言都能僥幸贏他幾局。
蔣鶴野這些年裝低人一等的本事今天是全用上了。
舅舅贏得盡興自然就開心, 要不是天晚, 想著明天兩個人還有正事,舅舅是不可能輕易放人。
回去路上,容拾拿著戶口本翻了兩頁而后裝進包里, 偏頭問旁邊開車的人:“故意輸的?”
十字路口紅燈亮起,蔣鶴野停下車, 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調笑道:“誰說我輸了?”
容拾不明所以,安靜等著他的下文。
“戰利品不是剛被你收進包里。”蔣鶴野挑挑眉, 旁邊路燈打在他的臉上,朦朧卻不失質。
容拾笑笑,“這又不是你輸來的。”
他們今天回去就是為了拿戶口本,無論如何都能要得到。
路燈亮起,蔣鶴野的視線重新收回,踩下油門前說了句:“輸幾局沒什麼,主要想讓舅舅高興把你給我。”
確實,臨走的時候舅舅一家都很高興。
容拾的手到包里的東西,心里泛起漣漪……
大概四十分鐘后,車子緩緩停在別墅門口,蔣鶴野抬手看了一眼表,而后道:“我停車,你回去早點睡。”
容拾拉開車門又合上,快速過來在蔣鶴野臉上親了一下,呼吸聲清晰,“晚安。”
還沒等他有下一步作,旁邊的人就下了車,蔣鶴野抬手還溫熱的地方,不自覺地角上揚。
親完就跑,還不負責任的。
春末氣溫回升,晚上的風吹在上很舒服,蔣鶴野停好車后站在門口花園的爬架旁邊,自顧自點了煙。
煙燃了一半,他收到顧讓的電話,蔣鶴野按了綠接聽鍵,把煙掐滅,“喂”了聲后往家里走。
“今天跟蔣知尋吃飯,聽說你帶人回家了。”風月懷孕了,事都趕在一起,他最近忙著照顧自己老婆,今天才聽說這事,“打算什麼時候領證?”
“明天。”蔣鶴野推開門后徑直往廚房走,中途看了眼對面一眼,容拾應該已經上樓了,客廳沒亮燈。
“這麼快。”顧讓嘆過后,笑道:“婚禮呢,打算怎麼辦?”
蔣鶴野和容拾都是海城有份的人,不大辦說不過去。
“都聽的。”蔣鶴野從廚房桌子上端了杯溫水出來,這件事蔣母也跟他主提過。
話里話外就是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他們自己可以全權決定。
一個婚禮策劃下來怎麼要小半年,這些事都可以慢慢想。
“行,我老婆說如果需要訂婚紗可以幫忙約幾家私人工作室。”顧讓今天打電話其實就為了這事,“不多說了,提前祝你新婚愉快。”
“謝了。”蔣鶴野話音剛落,顧讓就按了掛斷鍵,忙音傳來,他把手機擱置在客廳茶幾上。
今晚月格外皎潔,映眼簾的只有圓滿……
……
翌日,容拾從柜里找出了多白襯衫,款式相同,但是只要想到這個照片要用一輩子就不自覺地慎重再慎重。
早飯是在車上吃的,容拾喝著熱牛,仔細打量了一番旁邊開車的人,蔣鶴野和之前好像沒太有區別。
去的路上,蔣鶴野給柳奈一打了個電話,結婚登記排隊這種事,柳大小姐打電話一句話的事就能給安排。
所以他們下車后,是跟著工作人員一路進了最里面的的登記口。
辦理手續的是個漂亮的小生,笑起來角兩邊有梨渦。
“兩位請坐。”核對著信息,而后把打印出來的材料遞到面前,聲音溫有耐心:“兩位麻煩在上面簽字。”
一人一份,蔣鶴野今天都沒怎麼說過話,抿著。
他的指尖輕點了一下落款的地方,難得開口確認了一遍:“在這?”
“是的。”工作人員回答道。
容拾拿著筆偏過頭問:“你們公司的合同都是找人代簽的?”
盡管簽過很多次名字,但是蔣鶴野沒有一次這麼張且慎重,他握著筆寫下自己的名字才慢慢道:“第一次結婚,沒經驗。”
“現在倒是有經驗了,”蔣鶴野把東西遞給坐在對面的工作人員,而后道:“但以后也用不上。”
他們對面的小生不由笑了笑,想著這麼帥的好男人真是不多了。
“二位去樓上拍照吧。”
蔣鶴野先起,出一只手示意容拾拉住,兩個人一前一后往樓梯口走。
推開門首先看到紅底的背景,蔣鶴野其實柜里大多是黑襯衫,為數不多的白穿在上,卻與很多人的清雋疏朗不同。
攝影師指了指鏡頭,又抬起頭擺擺手:“兩位靠近點。”
容拾往他那邊挪了挪,肩膀剛好到他的大臂,剛想往旁邊移移就被蔣鶴野一把攬過來。
“好,保持不,新娘子笑一笑。”攝像大哥一看就是用慣了這招,但是容拾這人偏偏沒中招。
蔣鶴野抬手示意先別拍,俯下在耳邊輕輕說了句:“說你呢,新娘子。”
容拾低頭笑了一下,應聲道:“知道了。”
一套流程下來已經到了中午,兩個人拿著結婚證走出民政局,蔣鶴野拍了張照片發給他媽,之前說要領證,蔣母就千叮嚀萬囑咐說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果不其然,幾秒后電話就打進來了。
“兒子,我兒媳婦在你旁邊嗎?”蔣母本來在跟幾個朋友吃飯,看到這條消息后笑得合不攏,邊給蔣鶴野打電話邊跟朋友炫耀。
蔣鶴野“嗯”了一聲,幫容拾拉開車門,兩個人系好安全帶后他媽才開口:“你開免提。”
他把手機放在兩個人中間,蔣母的聲音傳來,抑制不住地喜悅:“我前幾天去私訂了一個水晶相框,到時候你們倆帶回去把結婚證裱起來。”
容拾一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只見蔣鶴野還在旁邊附和道:“行。”
“這是你從小到大第一個榮譽證書,雖然是晚了點。”
三好學生一個沒拿過,家長一次沒找。
“那行,我不打擾你們了。”蔣母也知道新婚夫妻需要獨,馬上掛掉了電話。
通話結束后,蔣鶴野還認真地問容拾:“掛在客廳還是臥室?”
“真掛?”容拾的結婚證還攥在手心里,想著誰家把這個往墻上裱。
確定不是結婚照?
蔣鶴野點點頭“嗯”了一聲,以后顧讓他們一來抬頭就能看見。
“臥室。”客廳人來人往,臥室就相對于蔽多了。
蔣鶴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笑后干脆利落地答應:“好。”
“聽你的。”
……
領證的事告一段落,兩個人就在籌備婚禮,容拾看了很多策劃公司的方案,都不太滿意。
風月來做客的時候也推薦了幾個策劃師,也不知道為什麼,容拾就是覺得不想這麼辦。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可是賓客名單就有一厚摞,多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照面沒打過幾次,連有些人姓什麼都忘記了。
滿打滿算,給自己的假期還有一個周,思來想去,沙發上的東西越堆越多,可是沒有一個喜歡的。
蔣鶴野從公司回來后看見容拾手里拿著一份賓客,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下外套來給面前的人蓋上,結果剛一到容拾的肩膀,就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
“回來了。”迷迷糊糊地著太起,把手里的東西一放,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蔣鶴野坐過來讓靠在自己上,面對著客廳一摞材料,“還是沒有喜歡的?”
容拾搖搖頭,覺得自己做項目都沒這麼挑剔過,覺怎麼辦都不稱心如意。
“阿野,我其實有個想法。”容拾看不見他的表,但是能到蔣鶴野在很認真的聆聽,“要不,我們不辦婚禮了。”
“怎麼了?”蔣鶴野幫別了別耳邊的碎發,沒有著急去反駁,而是在照顧的和想法。
容拾嘆了口氣,而后才道:“我參加過多場圈人的婚禮,隆重但也目的不純,明明是兩個人的,可是到場的人里沒有幾個是真的來祝福的。”
或是借機來談合作,又或是為了拉投資,就這一頁頁的名單,能想到無數個合同會在自己的婚禮上進行。
沒意思的。
他們畢竟不是普通人,也不能簡單請幾桌親戚朋友一起來聚一聚,結束后敬酒拍照。
這場婚禮辦得好與不好,其實跟他們倆沒什麼關系,是看那天的會怎麼寫。
和蔣鶴野不缺錢,兩個人從始至終就跟商業聯姻搭不上邊,選擇結婚是因為彼此相,能得到的祝福無非是家人和朋友,他們已經全部到了。
“要不,我們去旅行結婚吧。”容拾偏偏頭提議道。
“除了出差,我還真的沒有好好出去放松過。”容拾也不知道蔣鶴野會不會答應,畢竟很多家族很重視婚禮這種能長臉的事。
可是蔣鶴野完全沒猶豫,他在容拾額間落下一個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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