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以為蘇玄璟解釋的很對,便想讓他順便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靖坊。
「蘇公子經常來這裏?」
聽到溫宛這樣問,蘇玄璟忽然停下腳步,眸間閃出彩,「我不常來,但聞你來,便想過來運氣,自上次天慈庵一別,縣主倒是把蘇某忘個乾淨。」
蘇玄璟的眼睛也好看,上輩子每每對視都會讓溫宛覺得沉醉迷。
「嗯,蘇公子不常來卻能輕易得到靖坊里長的玉牌?」溫宛笑著迎上那雙眼睛,而今只覺得那雙眼睛裏不再是璀璨星辰。
滿眼,都是陷阱。
見溫宛邁步,蘇玄璟跟過去,「蘇某確與靖坊的里長見過一面,若說,是薛非與他。」
溫宛知道薛非,當日在金禧樓被行揍的那一個。
其實溫宛哪怕這輩子都不是很明白以蘇玄璟的份,何以整日沉迷花間樓,與那些看上去似乎一輩子也不會有大作為的人一起飲酒作樂,白白負了。
但這一刻,似乎明白了。
細品,那些人各有所長。
「敢問縣主一句,有沒有想過之前蘇某給縣主提過的建議?」
蘇玄璟高出溫宛一頭,同行時目落在溫宛髮髻上,偶見發間珠釵墜,於是輕輕握住溫宛雪肩,「等等。」
瞬間厭惡,溫宛突然避開蘇玄璟的手,後退半步,眼中冰冷乍現卻在須臾恢復如初,眸如清波且帶著些無害,「蘇公子要幹什麼?」
難以形容的覺霎時在心尖縈繞,想他蘇玄璟站在哪個子面前為其扶釵,不得子恩戴德心花怒放朝他上湊,溫宛竟是避開?
「縣主發間珠釵就要掉下來,蘇某隻是想把它扶穩,絕無冒犯。」蘇玄璟溫雅淺笑,化解尷尬。
這時跟在後面的紫玉亦看到溫宛髮髻上搖搖墜的珠釵,急忙過去好,「都怪奴婢疏忽!」
溫宛自暗平息心波,朝紫玉笑笑,「沒事。」
蘇玄璟這才注意到,似乎這段時間跟在溫宛邊的丫鬟,都是紫玉。
「銀蝶呢?」蘇玄璟好奇問一句。
溫宛不抬頭,原想反問,話到邊終是忍下來,「銀蝶前幾日在皇宮得罪過淳貴人,我若再帶招搖過市,恐防淳貴人再想起,為難,故而將其留在府里。」
蘇玄璟恍然,他之前好像聽說過有這麼一回事。
「溫縣主有心了。」蘇玄璟笑道。
溫宛隨之一笑,沒說話。
怕自己再開口,會無端讓蘇玄璟聽出恨來……
皇城西郊,羽林營。
午休之後,司馬瑜帶著三隊兵將在校場上練,一隊練石鎖,一隊砸木樁,最後一隊先跑上十圈,替迴,井然有序。
蕭臣則坐在臺上,靜默無聲。
羽林營三大校場,蕭臣此刻所在的校場,也是那日他練溫宛的校場,專用於打熬力。
這會兒司馬瑜安排好練容,便從校場走向蕭臣。
要說司馬瑜花心,也著實有花心的資本。
哪怕整日在校場上練,皮也沒有曬的黝黑,淡淡的小麥在的照耀下有澤流,蕭臣也是聽說,但凡司馬瑜把上下來,總能引的子尖。
「魏王在這兒等人?」
這會兒司馬瑜走上臺,扭坐到蕭臣旁邊,眼睛四張,「那位溫縣主還沒來?」
「本王沒有等人。」蕭臣淡漠開口。腐書網
司馬瑜那張臉與他的有著強烈反差,高大的軀,結實的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健壯,那張臉卻長的有幾分可,尤其是眼睛笑起來的樣子,彎彎的,像是懸在夜空的上弦月。
「魏王可別騙人,眼下整個羽林營誰不知道魏王接了份差,給南侯府的溫縣主當校尉,嘖嘖……你說咱們元帥怎麼想的,為什麼不把溫縣主安排給我?」
蕭臣沒說話,但若鄭鈞把溫宛安排給司馬瑜,那他才真要問一句元帥是怎麼想的。
見蕭臣看過來,司馬瑜笑的特別無害,「魏王別多想,我可沒有什麼高攀縣主的心思,就是覺得我司馬瑜這輩子到現在,還沒遇著份高貴的子,你說像縣主那樣份高貴的子喜歡什麼樣的。」
「你不是沒有高攀的心思麼?」蕭臣冷眼看向司馬瑜。
「自然,我可沒想著有朝一日能贅到南侯府,再說我也不稀罕,男之間發於,止於禮,魏王可知道,我司馬瑜為何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蕭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就想問問司馬瑜,三妻四妾,外面還有七八姘頭,這種也能做片葉不沾?
「那是因為我司馬瑜潔自好,與子談講究的是心,神,莫要有猥瑣心思,天下子之多,你佔有得過來麼!」
司馬瑜在那兒誇誇其談,蕭臣腦袋疼。
「我也沒有別的想法,就想著能與溫縣主之間來點兒小……」眼見蕭臣起,司馬瑜驚訝,「魏王去哪兒?」
蕭臣哪兒也不想去,但他知道自己再呆下去有可能會失手打死司馬瑜。
轉眼日落西山,蕭臣乘馬車離開羽林營,皇城經朱雀大街回魏王府。
偏偏,馬車經過花間樓的時候蕭臣過縐紗看到蘇玄璟與溫宛一起從裏面走出來。
有時候,有些人有些事。
你越是不想看到,老天爺偏偏一次也不讓你錯過……
以往花間樓,溫宛總要帶很多銀子,哪怕蘇玄璟從來沒有讓結賬的意思,卻從來不會白吃,席間花銷皆由來付。
如今溫宛想的徹,能吃回來一頓是一頓,錢就一分不能花。
「溫縣主在看什麼?」
剛剛一閃,溫宛注意到蕭臣馬車經過,看方向是從城外回來。
「沒看什麼,今日多謝蘇公子提點,如蘇公子所言『心有所屬』確是解法,本縣主也一直在努力尋找那個適合的人。」溫宛瞧了眼紫玉手提的酒壺,「這壇竹葉青既是姬娘好意,我便收下。」
「那個適合的人,可否是蘇某?」蘇玄璟忽然變得深,斂盡玩味,目中亦不再是過往敷衍跟擒故縱,無比真誠。
溫宛『嗤』的笑出來,「蘇公子這是在遂自薦?」
看到溫宛臉上笑容,蘇玄璟暗自噎,他猶豫了。
他分辨不出那笑容里是真還是假意,他忽然發現,似乎自南侯府提親被拒之後,他不這個人的心思。
「雖然有句話不聽,可我還是要好意提醒蘇公子,男之間長長久久的從來不是靠一時心維繫,也不是所謂的一見鍾。」
蘇玄璟盯著溫宛,半刻后失笑,「是門當戶對。」
那日仙瑤閣外,他記著溫宛與他說的那四個字。
溫宛也記著,還以微笑,「蘇公子不會在意本縣主說話太過直白,對吧?」
蘇玄璟眼中芒微,「縣主所言,在理。」
溫宛似無所謂,轉告辭。
看著揚長而去的馬車,蘇玄璟眸深沉,咽下去的作使得結深深滾一下。
這會兒馬車上,溫宛覺得連吃帶拿這種事雖然不雅,可也不虧心。
過往送去花間樓的銀子,還夠拿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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