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將軍與幕僚一前一后下了車,他緩緩走向寧王府,卻忽然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悉的影。
對面的男子著一襲便服,面容溫和,氣質不凡,雖然已經接近天命之年,卻依舊神抖擻。
宋將軍面微頓,然后,他幾步上前,拱了拱手:“郭太傅。”
郭太傅也笑了笑,低聲問:“宋將軍也來參宴?”
宋將軍點了下頭。
兩人便一起往寧王府門口走去。
宋將軍側頭,看了郭太傅一眼,問道:“聽聞郭太傅一直子不適,如今可好些了?”
郭太傅淡淡一笑:“時好時壞。”
郭太傅當年任職于太學,學富五車,乃文壇泰斗,在文之中地位崇高。
更是當年的眾皇子之師,就連當今皇帝,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但近幾年,他卻總是以養病為由,拒不上朝,在府中養魚弄鳥,悠閑度日。
兩人走到寧王府門口,管家李叔便立即迎了上來,將他們帶王府。
“郭太傅、宋將軍,一路辛苦了,我們王爺已經在前廳等候了,請兩位隨我來。”
兩位微微頷首,跟著李叔踏王府中庭,緩緩向里面走去。
如今還是冬日,但所幸今日出了太,也不算太冷。
一陣風吹過,帶來了院子里的淡淡茉莉香。
宋將軍下意識抬眸,看了看花園的方向,頓時一愣。
花園一角,有一高高的茶棚,那茶棚由原木搭,看起來古樸大氣,十分宜人。
但茶棚下半截被花園的墻擋住了,看不到全貌,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好奇。
“那是哪兒?”宋將軍不開口問道。
他一出聲,郭太傅便也轉過頭去,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
李叔笑了笑,道:“那邊是王爺平日里見門客的茶棚。”
宋將軍看起來興趣滿滿,但李叔卻按照舒甜代的,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李叔帶著他們離開中庭,直到那茶棚看不見了,宋將軍才收回目。
待宋將軍與郭太傅到了用飯的明意閣之時,其他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郭太傅見信王已經到了,連忙上去問安。
“老臣參見信王,信王今日子可好?”郭太傅笑容可掬地來到信王面前,他們也算是多年好友了。
信王笑得十分慈祥,道:“尚可。”頓了頓,他看向郭太傅,道:“本王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郭太傅笑了下,低聲道:“原本是不想來的,但聽說寧王殿下的兒,還是由您作保,才得的冊封,老臣便想看看,這位新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勞您宮面圣。”
信王哈哈一笑,道:“晚些時候,你就知道了。”
兩人還在聊著,宋將軍見馮相坐在一旁,面無表地飲茶,便也過去打了個招呼。
馮相子冷淡,不言茍笑,見到宋將軍來了,只沖他微微頷首,一句話也沒有說。
寧王本來在與別的客人寒暄,見郭太傅與宋將軍來了,便連忙過來招呼。
寧王笑容滿面:“郭太傅大駕臨,有失遠迎,還恕罪。”
郭太傅看了寧王一眼,他面容清俊,氣質儒雅,這說話的口吻,還是和當年做他學生的時候很像。
“寧王殿下風姿不減當年,老臣卻已經老了。”郭太傅淡淡笑道,語氣中頗有些悵然。
寧王搖了搖頭,道:“在學生心里,太傅永遠是英姿發。只要雄心未減,還有壯志未酬,怎能說老?”
郭太傅怔了下,笑容徐徐綻開。
寧王又轉頭看向宋將軍,溫言道:“宋將軍一路辛苦了,請坐。”
寧王眼神誠摯地看著他,角帶著笑意。
宋將軍倒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寧王因當年之事,會對他心存芥,但如今卻毫沒有這種跡象。
眾人緩緩落座。
家丁前來通報。
“錦衛指揮使,夜嶼大人到——”
寧王剛剛坐上主位,聽到通報聲便點了點頭,道:“快請。”
眾人一聽夜嶼要來,頓時有些疑。
錦衛指揮使與一般的臣子,他們只聽命于皇帝,也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一向是極與大臣們走的。
當然,也沒有什麼人舉辦宴席,會邀請錦衛指揮使,因為一言一行,可能都會到約束。
寧王的目掃了眾人一圈,他看出了眾人心中疑,便緩緩開口:“諸位大人恐怕還不知道罷?本王的兒,還是在錦衛指揮司找到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有些好奇。
信王手捋了捋胡須,笑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罷。”
寧王頓了頓,繼續開口道:“本王與懷嫣郡主失散了多年,一直派人到找,沒想到竟在錦衛指揮司里做廚娘。大家都知道,本王最喜歡外出尋覓食,沒想到差錯地遇上了,經過查證后發現,就是本王的兒。”
寧王語氣慢悠悠的,三言兩語,就代了眾人最好奇的容。
眾人聽了,紛紛議論起來。
“這也太巧了,說明郡主和王爺有緣分。”
“是啊,恭喜王爺找到郡主!”
“恭喜恭喜……”
眾人紛紛祝賀寧王,寧王一一回應了眾人,明意閣之中,氣氛十分融洽。
就在這時,夜嶼踏了明意閣。
他量很高,一襲深藍的直裰長袍,腰束玉帶,神俊朗,極為好看。
夜嶼見到寧王及眾人,目逡巡一周,面淡淡地和寧王打了個招呼。
寧王看起來很是客氣,連忙讓管家給夜嶼看座。
人終于齊了。
寧王抬起手,拍了兩下。
便有舞姬從四面八方上來,竹之聲響起,舞姬們便隨著樂曲開始舞蹈,們姿好,個個相貌出眾,舞蹈更是跳得引人勝。
來參加宴席的臣子之中,有人小聲嘀咕:“寧王果真奢靡,連舞姬,都這般好看……”
“寧王封地在江南,那可是富庶之地,哪里是旁人能比的?”
“照我說,做個閑散王爺真是不錯……”
這說話聲不算太大,一旁的宋將軍,還是聽見了,他淡淡瞥了那些人一眼,他們下意識噤了聲,繼續裝模作樣地看起了歌舞。
寧王對那些人視而不見,繼續喝自己的酒。
馮相坐在旁邊,緘口不言,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沒什麼關聯。
其實,他今日過來,也是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姑娘,會引得信王出手。
他雖然從不參與黨爭,只想做個純臣,但如今這朝堂,終究是讓他有些失的。
信王和郭太傅,則遙敬了彼此一杯,笑著飲下,仿佛真的在認真欣賞歌舞。
舞曲畢了,舞姬們優雅散去。
眾人正要繼續喝酒,卻忽然見到一個曼妙的影,出現在明意閣門口。
云鬢花,容姿勝雪。
眉心一點朱,烏發挽如云,金簪步搖,一步一晃,不勝收。
一雙眸子如明月一般亮,令人神往。
眾人驚訝于的,忍不住屏息一瞬。
舒甜淡淡一笑,開口——
“懷嫣見過各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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