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不是完全一樣。
這座天宮宛若新筑,并沒有幻化出來的大殿那般古老神。
就在這時,一道影在上首側方一聚集。
招凝低垂下眼眸,看來那雷心并沒有那般簡單,并非只是變化書樓而已。
“很好,諸位天驕都不錯。”
卻聽元神尊者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那聲音含笑聽起來格外的和藹仁慈,但這僅僅只是表象。
招凝隨著眾人一起叩拜,隨后便聽尊者自言道,“吾名浩初。天宮之中無主,尊者駐天宮,無尊卑之分,喚吾浩初尊者便可。”
“見過浩初尊者。”
浩初目劃過眾人,“你們做得很好,龍仙芝是我所需,我也不會平白占你們小輩機緣。得龍仙芝之時,聽霜瀧說起極寒宮天驕不到百年便有結金丹,那便順勢由本尊為你們衍算一卦,瞧瞧你們的結丹契機在何方。待得爾等結上品金丹,可得天宮尊者傳道指點。”
此語一出,臺下俱是激,原來上品金丹是可以得天宮傳道的,那功法理解和修行悟豈不是一日千里。
浩初尊者對他們的心思很清楚,只是笑了笑,坐上席位,不咸不淡地說道,“好了,不用這般恭順,說不定百年之后,本尊還要指你們呢。”
在眾人耳中這句話多夸大極了,但也不敢多問,只依言起。
幾人或多或地看了尊者一眼,卻本看不清對方模樣,不似被濃霧掩蓋,而是繚繞著玄之又玄的表象,使他似虛似實,無法窺探。
眾人心中駭然,重新低下頭。
“一個一個的來吧。”浩初尊者道,“不過,本尊者不是很擅長衍算天機,只能大致略算出你們契機所在方位。”
聶志遠上前,“尊者過謙,能得尊者衍算契機,是我等百年修來的福運,還請尊者一試。”
“我知道你小子,極寒宮的筑基首座,能在九州數得上名號的筑基境小輩。”浩初尊者笑了笑,抬手一指,卻見聶志遠前出現一團灰霧,灰霧中雷閃爍,那是法則的力量。
“以你道心觀想于此。”浩初尊者平淡出聲。
聶志遠不敢耽擱,依言照做,很快那灰霧中閃爍的雷更加頻繁了,片刻之后,雷往中間聚集,竟匯了幾個太古雷紋。
即使是極寒宮的筑基弟子首座也沒辦法知太古雷紋的字樣,只得等浩初尊者解答。
浩初尊者斜倚在憑幾上,微闔著目,卻對一切心中有數,只說,“你往汴州修真界去,二十年后道統現世,或許是你的機緣。”
聶志遠心中驚喜,二十年,對于修行者來說結丹二十年并不算什麼,他驚訝的是道統,這讓他心中泛起一激,若是上古乃至太古傳承,那便說明他日后必定有元神了。
他重重向浩初尊者磕頭,緩緩退下,與湛雪旋肩時,兩人換了一個眼神,湛雪旋滿是羨慕和憧憬,聶志遠稍稍頷首給予鼓勵,湛雪旋這才上前。
招凝向來不喜貪早,只平靜旁觀他們。
湛雪旋得到的契機反饋是在五十年后的西極魔荒,這讓湛雪旋有些失落,但轉而又鎮定下來,只要得結丹契機,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西極魔荒,都會去闖一闖。
進來天宮的一共有四人,還有一人是三名普通弟子中的一人,這位得了天大的機緣來到天宮上,得尊者指點,直到現在大氣都不敢出。
只是測出的金丹契機卻同聶志遠是一樣的,也是二十年后汴州道統。
那一瞬間,普通弟子覺到后好似凝聚著一寒意。
結丹契機并不代表著一定就能結金丹,更不代表著這契機就獨屬一人,同時也并不意味著結丹契機只能一人憑此就能結金丹,機緣這東西,玄之又玄。
他們并非競爭關系,可象征這天道機緣的結丹契機,天驕同普通弟子契機相同,好似意味著什麼事,比如結的金丹并非上品。
待三人衍算過結丹契機,便到招凝了。
“見過浩初尊者。”招凝單獨一禮,浩初尊者目在上劃過,只是淺淡的“嗯”了一聲。
招凝見浩初尊者沒有其他言語,便靜心觀想灰霧法則,一瞬間好似置于虛空之中,無數怪陸離扭曲的畫面在虛空中延,又被其他的畫面覆蓋,耳邊傳來詭異的聲音,好像是雷霆法則聚了又碎,碎了又重聚。
并沒有驚懼,視線全神貫注地落在面前的灰霧之中,灰霧中雷閃爍不定,許久都沒有停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幾道目落在背上,那目中有驚訝,有輕蔑,還有遲疑,似乎再說,難道不能結金丹?
招凝仍舊鎮定,有秦恪淵衍算在前,招凝知道無論如何都會結金丹。
只要尊者不出聲,可以安靜的等著,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灰霧中突兀閃過一道金,轉瞬即逝,十息之后雷如其他三人一眼出現了太古雷紋。
但卻只有一字。
卻聽浩初尊者輕“咦”了一聲,招凝抬眼看他,卻不知何時浩初尊者已微微直,招凝禮詢問,“還請尊者解。”
浩初尊者卻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的目在灰霧雷紋和招凝上來回逡巡,好半響不知道想通了什麼,又倚在了憑幾上。
“就是你發現的龍仙芝吧。”
“是晚輩。”
浩初尊者說道,“那由本尊親自給你指點一個方向吧,往東南方去。”
只有一句話,不想是太古雷紋的解讀,好像僅僅是浩初尊者的一個指點。
連略的時間和地點都沒有,招凝抬眼看浩初尊者,似乎隔著那玄之又玄的法則看到他審視的神態。
只聽浩初尊者又道,“你可以結丹,并且隨時隨地。”
這一瞬,招凝心中一咯噔,想到寂靈之府靜靜安放的紫蘊神丹,有紫蘊神丹在手,當然能隨時隨地就結丹,但是求得不是中品金丹,而是上品金丹。
招凝下心緒波,又恭敬問道,“不知尊者可還有其他指點招凝之。”
浩初尊者目落在上,看著浩初尊者手上把玩著龍仙芝,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取出來了,卻聽他不明所以地笑了一聲,“你這龍仙芝接著有些燙手,希不是如本尊想的那般。”
招凝不懂他的呢喃,也沒有能力去讓浩初尊者解釋清楚。
只見浩初尊者袍袖一揮,就將面前的灰霧散去,“好了,此事已了,你們出天宮吧。”
眾人不敢久待,依命向浩初尊者告退,招凝臨走前又抬眼看了浩初尊者一眼,浩初尊者到底在想什麼,的金丹契機難道真的是已經獲得的紫蘊神丹嗎?
招凝不能多思,緩步墜在后面退下。
浩初尊者待人走后,聚著龍仙芝看著,“倒是奇了怪了,為什麼天道衍算的金丹契機是一個‘破’,這到底意味著什麼?還有,為何法則中會有一契機牽連上天宮,難不是因為本尊得了這龍仙芝,日后在結丹之時還要幫一把?呵,笑話,本尊為什麼要幫一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頭。天機越是妄圖讓本尊這般做,那本尊偏不,小姑娘,你自己去尋你自己的契機吧。”
他哈哈大笑,轉而消失在天宮之中。
招凝站在天宮大殿前,在下天階之時,抬眼向天宮頂上看了一眼,天宮接天,云海遮擋了天宮之頂,但還是能約看到,天宮之頂上并沒有所謂鎖鏈困鎖曜日的景象,這天宮僅僅是虛影,真正的天宮怕是還在九州之上的虛空中。
微微抿,好不容易站到天宮上,不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
袍袖中指尖微,一只輕羽落在招凝手上,清如無形的輕羽微微浮,冥冥中好似有一波,接連某個來自洪荒的力量。
但一切又戛然而止,招凝抬眸深深看了一眼,將輕羽收回,再慢慢走下白玉天階。
聶志遠等人已經站在極寒大殿外了,他們在等招凝一起重新進大殿稟報。
這些許時間,聶志遠同那與他相同結丹契機的普通弟子互相打量著。
聶志遠笑道,“這位師弟是哪一殿的師承?”
“月清殿三清□□大法,我是此代傳承。”普通弟子頗為有禮。
“我知道,此大法不好修行,師弟果真前途無量。”聶志遠面上的笑容更深,“不如師弟隨我一起外出歷練,前往汴州,畢竟我的結丹契機是一樣的。”
普通弟子面上也是晦的笑,“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湛雪旋看著他們兩暗地里相沖,見怪不怪,見到招凝下來,卻是安了一聲,“招凝仙子,不要多慮,浩初尊者既然說契機在東南方,就還是有上品金丹的可能。”
猜測浩初尊者口中那“隨時隨地”指的很有可能就是下品金丹,對于極寒宮來說,想取一顆金丹境界的妖丹,只要上人一出馬,必是手到擒來,更何況他們在山澗中剛剛獲得了一枚三階妖丹。
招凝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有勞雪旋師姐掛懷,招凝自知結丹不易,既有機會便會去看一看。”
聶志遠見人都已經到齊,便招呼著大家一起進殿拜謝。
眾人剛走,天階便消失了,而天宮也緩緩去。
剛進極寒大殿時,就聽到一聲怒聲,“不可!”
這是極寒宮主的聲音,他們驚得在原地頓下腳步,招凝不知極寒宮主的子,但聶志遠等人卻是知的,極寒宮主看似冷峻,實在待人周到而和善,只是不茍言笑而已。
而這聲怒吼,是他們第一次聽見宮主毫不掩飾自己的緒。
“師姐,此事太過兒戲!極寒宮是不會同意的!”極寒宮主沒有在意幾人殿,他站在霜瀧上人側前,神很是不好,一邊同霜瀧上人說道,一邊盯視著羽辰。
“為何兒戲?湛游師弟,已經五千年了,我等待了五千年了。”霜瀧上人話是對極寒宮主湛游說的,目卻轉而看向羽辰,帶著一古怪的含脈脈。
羽辰回視,目中是誼,以及深藏的憂慮。
“阿辰,你覺得呢?我們即日合籍大婚,你愿意嗎?”霜瀧上人的聲音很好聽,說這句話的時候優雅而清靈。
但這話卻讓剛的三名極寒宮弟子如遭雷劈。
太上長老要大婚了?和五千年前的孽緣大婚?
這是什麼荒誕的故事,整個極寒宮的奉作神靈的太上長老竟然要與妖族大婚,這是要跌落神壇嗎?
三名弟子想不通,極寒宮主湛游也是想不通。
卻聽羽辰淺笑著說道,“霜瀧覺得好,便好,我都聽你的。”
那語氣中帶著眷念,帶著肯定,帶著不悔。
招凝抬眸,窩在羽辰懷里的小冷彤已經不見了,殿上只剩下高臺上三人和他們四人。
湛游氣不打一來,“師姐,這事由不得你自己,你是極寒宮的太上長老,你若是和妖族合籍,讓我們極寒宮如何在承玄、在九州立足。”
霜瀧上人目冷冷地落在他上,“那又如何,我已經是元嬰上人,我自己婚事還能讓你們指手畫腳?若是耽誤了極寒宮,那我這太上長老不做也罷!”
“師姐!你若是執意那不修邊幅的石越澤就算了,你卻為了這麼一個妖族放棄極寒宮,當真是……是……”
湛游猛然打斷,他手指在半空點了點,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直接甩袖,大步從臺上走了下來,同他們四人肩而過,看也沒看一看。
四人錯愕地向大殿外看去,卻見湛游一路走出了視線,他已經氣惱到連法都忘記用了。
“霜瀧,不必如此。”羽辰聲音很溫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