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面還有好多呢,暢暢你信不信?你再去挖挖看。」肖四嬸逗,跟江滿都笑了起來。
小姑娘挖著玩的那堆沙子,其實是冬天窖蘿蔔用的,地上挖了坑,蘿蔔放進去,然後用沙子埋上,蘿蔔能很好的保鮮。
「呦,我們暢暢都能挖蘿蔔了呀。」肖大嬸端著東西進來,誇道,「真能幹。正要挖蘿蔔呢,挖出來明天炸丸子,要炸一大筐,好給我們暢暢喝喜酒。」
小姑娘一聽,慢悠悠拎起鏟子,就準備接著幹活。
肖大嬸忙攔道:「暢暢,我們不去挖了,歇會兒,外頭冷,看看你鞋子上都弄沙子了,就在屋裏烤爐子暖和。」
江滿笑道:「嬸子你隨去,要挖就讓挖,你看穿得跟個狗熊似的,凍不著。」
冬天裏運量,外頭太還不錯,也就故意讓小姑娘出去活活。
暢暢低頭看看自己漂亮的小棉鞋,上面真有些沙子哎,不急不躁地跺跺腳,跺掉沙子,帶好小手套,拎著鏟子出去幹活。
「嬸子,我怎麼看拿那個是你家炒菜鏟子?」江滿好笑。
「就是啊。」肖大嬸一臉理所當然,「暢暢要玩沙,我們家又沒有小孩玩的鏟子。」
「這比專門玩的那個趁手。」肖四嬸笑道,「我家兩個蛋小時候,還不是經常這麼干,家裏碗和盤子都拿去挖沙子,吃飯時候我到找碗。」
肖大嬸:「楊楊小時候也干過,拿鏟子和碗挖沙,拿我的笊籬去小水撈蝌蚪。」看看門口,「哎,我都兩年沒看見楊楊了,也不知長啥樣了。」
「一會兒就來了。」江滿笑,「今年一個年關,天氣都好啊。他們路上省心,家裏辦喜事也方便。」
「可不是,我記得以前過年時候,不就下雪。」
三人一邊包喜糖,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聽見外頭肖大叔格外洪亮的說笑聲,便知道肖秀玲一家來到了。
於是肖秀玲一進家門,一眼便看到個十分漂亮的小娃,紅棉襖,暖黃的圍巾和絨帽,帽子上一串絨球球,嘟嘟臉白白|麵糰似的,脖子上掛著小手套,一手拎著菜鏟子,懷裏還抱著個大的紅蘿蔔。
要把大蘿蔔換鯉魚,大概就是一副活的年畫了。
小姑娘沖著大門站在那兒,好奇地看著他們。
「暢暢?是暢暢吧?」肖秀玲驚喜地跑過來,一把把小姑娘抱起來,「哎呦喂小乖乖,還真是暢暢。」
小姑娘淡定審慎的小表,歪頭看著。
「暢暢都長這麼大了呀。」肖秀玲抱著掂了掂,把後的小年拉過來,「楊楊你看,還認得小妹妹不?」
然而暢暢被肖秀玲抱在懷裏,小年仰著頭看了看,只看到俯視他的半張包子臉。
「哎呦你們可來到了。」肖四嬸笑哈哈從屋裏迎出來,「你們要是再不到,你娘都坐不住了。」然後跑過去小年的頭,「哎,楊楊都長這麼高了呀,上幾年級了?」
小年:「二年級。」
「真棒,長高了一大截,看咱們小學生娃多俊氣。」肖四嬸笑嘻嘻地擼他腦袋。
「秀玲姐,你們可算來了。」江滿跟著迎出來,笑著調侃道,「你再不來,過年的好東西都讓我吃了,你們家現在已經被我佔領了。」
「你儘管佔領。」肖秀玲笑起來,抱著暢暢不撒手,笑道,「我咋看暢暢越長越隨你了呢。」
「本來就隨我。」江滿得意了一下下,扭頭去看,才看到肖大嬸從屋裏出來,站在後,只管看著閨笑。大家打量著肖秀玲,樣子沒怎麼變,穿著打扮講究了些,雖然長途趕路,但氣很好,看出來日子過得不錯。
「姥姥。」小年跑過去。
肖大嬸摟一把著外孫,仔細看了又看,說瘦了。
「沒瘦,屬麵條的,拉長了,他個子長高你看著瘦了。」肖秀玲一手扶著肖大嬸,了聲娘,見肖大嬸氣好,便笑道,「一路上就念叨姥姥姥爺了,這一回來,還不得胖個幾斤呀,我年前給他做服都故意做了些。」
一堆人說說笑笑進了屋,坐下來說話,陸安平則被一堆堂叔堂弟和鄉親在院裏拉著說話,開隨後才進來,忙過來娘,問肖大嬸咋樣,又跟其他人說話打招呼。
暢暢被肖秀玲攬在懷裏,懷裏抱的大蘿蔔已經被江滿拿走了,另一邊肖四嬸隨手把鏟子也給拿走了,小姑娘便撲扇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大人們說笑。
「暢暢。」小年從媽媽背後過手來,用手指白|嘟嘟的包子臉,咧開笑得有點得意。
他搬走時六歲,加上媽媽經常念叨老家,好多人和事他都還記得呢。
比如那個小小的,棉花團一樣,慢吞吞不哭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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