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功曹就不要賣關子了,天子與楊奉沒有,我曹有,袁紹比我的還長,哈哈…你若是再不說,我曹都要想歪了。」
一邊笑,曹接著問陸羽…
他篤定,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樣,他自詡鞭長莫及?
怎麼可能輸給袁紹呢?
「曹公,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是地盤!」似乎是察覺到曹想歪了,陸羽笑著解釋道:「天子與楊奉沒有地盤,城嚴格說起來就是一片廢墟,自然算不上地盤兒。」
「而曹公有兗州八郡、徐州六郡,袁紹更是坐擁青、冀、並三州,地盤更大,若論長短,他自然是最長的…不過,他這次怕是鞭長莫及了。」
呵…原來是地盤?
哈哈…曹了笑。
果然,他想的不錯,太學時,他與袁紹比較過,明明是他的比較長。
至於地盤兒,那…短點兒就短點兒吧,這個不重要。
可…地盤與耍猴,啊不…是地盤與耍楊奉,有什麼關係麼?
這個想法剛剛生出,陸羽的話再度傳出。
「曹公你想,這楊奉出白波軍,我在青州兵里打聽過!」
「他們黃巾軍是有歧視鏈的,黃巾軍看不起黑山軍,黑山軍看不起白波軍…便是為此,黃巾統領韓暹不會和楊奉走到一起!」
「而其餘三軍閥更是各懷鬼胎,想要在天子這兒謀得好,明裡暗裡自是不了明槍暗箭,彼此間嫌隙叢生,這從天子東歸行遲緩,就能看出些許端倪。」
「他們的分歧很大,矛盾必定叢生,各懷鬼胎,楊奉算是特殊的一支,既與天子並不沾親帶故,又是西涼舊部、白波統領,實力雖強卻是鄙視鏈的最底層,沒有盟友,被排,楊奉的心裡其實很苦的!他需要一個外在的盟友!而曹公,似乎剛好是這個可以「信任」的人。」
陸羽一連串說了一大堆…
曹的眼珠子卻是一定,誠然,他對楊奉的了解不算多,可…據細作傳回的報,
似乎,正如陸羽講的這樣。
他的兵力不,卻被排…
其實這很好理解,因為董卓、李傕、郭汜的緣故,無論是天子、朝廷,還是各路門閥都看不起西涼將領。
更別說是楊奉這樣首鼠兩端,先是效忠白波,又效忠董卓,隨後效忠李傕,最後揚言效忠天子的。
他的效忠,簡直比作呂布認乾爹還要可笑!
而如此算下來,誠如陸羽所言,被孤立的楊奉正缺一個盟友。
如此…便是可乘之機!
你楊奉需要盟友,曹也需要盟友,只不過,你需要的是一個有實力的盟友,而曹需要的是一塊敲門磚!
你有我有,大家就能做朋友!
這麼算下來,他曹與楊奉是狼狽為、一丘之貉,呸…應該說是一拍即合、珠聯璧合!
嘶…
這麼一想,曹的思路像是一下子打開了…
而此間複雜局勢最需要的突破口也一下子打開!
所謂的局勢就是這樣,一旦一個突破口打開,那…接下來的事兒就變得順理章且容易了許多。
怪不得,羽兒方才講「合縱連橫,方可以弱勝強。」
這是要讓他曹攪渾天子東歸這趟水,然後,從中渾水魚。
呵呵,似乎,羽兒最擅長謀劃的便是這個,而最他曹渾水魚也是十分在行的!
「陸功曹,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先行與這楊奉接一下!」曹的眼眸瞇起,話語中更添得許多一不茍。
「沒錯,我說的是真是假,曹公只需派一信使提前接洽楊奉即可,只要曹公擺低姿態,對楊奉大加吹捧,承諾讓他主持朝廷大局,曹公做他堅實的後盾,大家互通有無,共謀大事,想必他楊奉聽著聽著,都要眼穿了!」
講到這兒,陸羽微微一笑。「坊間有句話,雖有些俗氣,可…運用到他上,倒是正合適不過。」
「什麼話?」曹好奇了。
陸羽角一咧,笑著說道:「先穿子后穿鞋,先當弟弟后當爺!」
霍…
此言一出,哈哈哈哈…曹爽然的大笑了起來。
妙啊!
羽兒這比喻妙啊!
好一個先穿子后穿鞋,先當弟弟后當爺,為了迎奉到天子,他曹做次弟弟又如何?做爺的年頭還在後頭呢!
如此一來,只要與楊奉結盟,那麼通過司隸地區的重重關卡,順利進就迎刃而解了…
甚至,還能做到師出有名,獲得道義上的支持。
心念於此,曹心大好,一口吞了兩個餃子,香,真香!
至於,進以後,那與楊奉的同盟關係可以重新評估,若是他不聽話,曹的戰戟、長槍也不是吃素的。
「哈哈哈…陸功曹,有你的!有你的!」
曹止不住的大笑,他就是這樣,只要高興…那就會放聲大笑,毫無顧忌。
陸羽也笑著附和道:「畢竟,世上哪有什麼永恆的盟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嘛,在利益面前,耍猴嘛,不耍白不耍!」
曹頷首…
現在,四勢力中戰力最強的楊奉算是解決了,那…其它三勢力呢?
當然了,如果他曹與楊奉聯手,其它三勢力本是不足為慮,可…出於謹慎,曹不敢大意輕敵,當今時局,還是要盡量的保存實力,能夠避免,還是避免的好。
「陸功曹,楊奉之外?其它的三勢力?你又有何見地?」
「這個嘛…」陸羽微微思索了下,繼續道:「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天子不進還好,一旦進,那四軍閥中首先大打出手的必定是董承與韓暹!」
唔…這個論斷,讓曹有些驚訝。
如果說之前,聯合楊奉,是基於他的為人與境,那…羽兒如何能分析出董承與韓暹大打出手呢?
剛剛想到這兒,陸羽的聲音接踵而出。
「曹公且想,韓暹是何出?黃巾軍的頭目,如今臨時朝廷招安,護送天子回。黃巾軍是什麼樣兒的?曹公應該最清楚不過,嚴苛的軍規之下,曹公麾下的青州兵軍紀尚且鬆弛,時常會出現劫掠百姓的舉,那…」
「韓暹的黃巾軍又沒有軍規的約束,等護送天子到,自持護駕有功,怎麼會不肆意妄為?擾朝廷,魚百姓呢?」
「可…董承是誰呀?當今天子的岳父,車騎將軍,聽聞董貴妃還頗為得寵,他必定致力於匡扶漢室,豈會坐視韓暹擾朝綱?魚黎民!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矛盾激化之下,兩人大打出手,幾乎是必然!」
霍…
曹的眼眸睜大了不,他很驚訝,倒不是驚訝於董承與韓暹的大打出手,而是驚訝於羽兒這頭頭是道的分析。
他幾乎是完全拿了這幾個軍閥的格呀!
甚至…他們麾下將士們的行為,也一併預判到了。
關鍵是…羽兒的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無論從哪一點兒去闡述,都讓他曹挑不出半點紕,讓人信服啊!
而最關鍵的是…
曹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中間的機會,沒錯…他曹西進,迎奉天子,舉得是匡扶漢室的大旗,而董承也是匡扶漢室,如此一來,在這個層面上曹可以獲得董承的好,聯合董承直接吞掉韓暹!
順帶著,就徹底消除了一個威脅與患!
況且,曹出,恩威並施,也需要一場大勝來威懾朝廷,威懾一眾軍閥,讓這些軍閥意識到,他曹可不是個柿子。
哈哈哈…
或許,曾經是城外的小白兔,可一就能能變猛虎!
儘管陸羽沒有開口,可曹自己就想通了這一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那魔的笑聲再度響徹,聲震瓦礫,震得書房不遠…那餐堂的瓦礫都在微微發。
曹洪撓撓頭。「大哥這是咋了呀?這麼高興麼?不就是吃碗餃子,至於這樣…」
他這麼一提醒,夏侯淵想到了什麼。「鍋里還剩最後兩碗,可都不許吃了,給咱大哥還是陸功曹留著吧!」
「哈哈哈…」夏侯惇笑著拍拍自己的這位族弟。「二弟他早就吃飽了,留一碗給大哥就行,妙才啊,知道你還饞著呢,我給你盛來這碗!」
嘿…被夏侯惇說破心事,夏侯淵微微一笑,饞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再說了,這餃子委實真的好吃,他能吃三大碗!
外面,餃子吃的正酣,很有人注意到今日是《呂氏春秋》中提到的二十四節氣的「霜降」時節。
所謂寒不算冷,霜降變了天…
自古霜降的習俗有賞,登高遠,吃柿子,進補,如果有條件的話「朝朝鹽水,晚晚湯」是養生的妙方!
可惜的是,這「霜降」時節愣是被這一干文武吃出了「冬至」的味道!
…
書房。
陸羽與曹的談顯得更融洽了許多…
「曹公似乎想明白了?」
「董承與韓暹可以不提了!」曹的眼眸微瞇。「陸功曹,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種方法能玩死韓暹!」
呵呵…
陸羽信,甚至,陸羽覺得曹有一千種方法…
憑著韓暹這拙劣的智商,跟老曹的段位相差太多了。
當然了,董承也好不到哪去!
別看迎天子這事兒上曹與他「哥倆好」,以後鬧掰了,老曹可是翻臉不認人的。
「陸功曹…」曹抿了口茶,潤了潤嚨,繼續道:「現在楊奉、董承、韓暹都有了對應方略,似乎…還了一個張楊?我軍合縱連橫之時,他張楊若是來搗,那該如何?細作來報,張揚可是有五萬兵馬!」
張楊?
別說,此前陸羽考慮最的就是他了。
不是忘了他,而是這貨…就不足為慮。
據歷史上對張楊的描述,他能為一方軍閥,有很大運氣的分,甚至…陸羽覺得他上都加持著某種不死的主角環。
他曾是大將軍何進的部下,奉命在并州募兵,結果被南匈奴單于給擄走。
可神乎其技的是他又帶兵回來了,並且控制了極為重要的河之地。
他與南匈奴單于之間有什麼勾當?陸羽不知道,可陸羽知道的是,在很早期的時候,袁紹都尚未發兵,他就有五萬大軍!
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只有五萬大軍,除了在護送天子這事兒上出手過一次,這麼多年就在河。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膽小怕事,好大喜功,偏偏有賊心沒賊膽兒!
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軌道,他才是最有可能從曹手中劫走天子的人!
只可惜…他直接撂出一句「外郡之臣不都城」,封為「大司馬」后,當即就離開了權力漩渦的中心,有多遠滾多遠去了!
便是為此,陸羽就沒考慮過他。
「曹公,其實這張揚…誒呀,怎麼說呢?」一時間陸羽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很糾結。
不過…又很戲謔,一提到張揚,陸羽的角就不自的揚起,就想要戲似的笑!
歷史中會有很多這種…沒有把握住機遇的「大人」。
比如這個張楊,昔日若不是他收留呂布,呂布早就涼了,可收留了兩次,呂布還是溜了…
同樣的,若不是他放任曹迎奉天子,歷史的軌跡就要重新書寫。
當然了,這些「大人」是失敗的,可他們也是可的,畢竟…他們的格弱點在陸羽這邊可以無限的被放大,甚至是利用!
看陸羽這副模樣…
曹登時瞭然了大半。「陸功曹的意思是此人不足為慮吧?」
「曹公明鑒。」陸羽順著繼續說道。「按照我對張楊的了解,此人膽小怕事,好大喜功,對付他,曹公只需迎到天子后,讓天子獎勵他的功勞,給他爵位,給他封地,讓他有遠滾多遠去!」
「若是他不走,曹公可以派人告訴他,這城局勢很複雜,他張楊把握不住,若是此前曹公打贏了韓暹,那憑著張楊的子更不敢跟曹公抗衡了!」
聽到這兒,曹略微思索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