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趙進整個團隊都跟著忙碌起來,誰也閑不下來,陳宏也拿著銀子出發,這麼多人招,需要大量的糧食副食,需要各種用品,這些東西趙進這邊都沒有準備齊全,都要拿著銀子去採買,新招募的這些人就直接充當搬運勞力,買了后直接帶著東西出城。
趙進這邊不缺銀子,面子在城也好用的很,糧店和雜貨店都是敞開供應,採買這一項倒是很快。
至於剩下的人,趙進派到酒坊那邊六十個,這六十人並不是負責守備,而是去幫助搬運高粱和酒罈,那邊也是缺人手,這些勞力暫時就能用上。
留在邊還剩五十多個,這些人則是搬運貨場的庫房,在趙進家丁的看守下,把庫房裏的東西搬運上大車。
滅了何家莊之後,趙進手裏有不兵和甲胄,加上城鐵匠鋪一直不停的打造,他手裏的存量當真不小,但這些兵也是個麻煩,城不允許青壯嘯聚,同樣不允許私人積聚兵,這可是能扯上謀反的罪名,放在城總是個患,現在用的人多,又要在何家莊紮,正好一併運出去。
這一天連帶著城僱用大車的價錢都上漲,因為趙進這邊用了太多。
有條不紊的分配下去,等到了午飯時候,貨場這邊就差不多恢復原狀,變得和從前差不多冷清。
之所以說差不多,是因為留在這邊的那些江湖草莽很不安靜,肆無忌憚的大聲談笑,本沒什麼規矩可言。
沒來報名之前,很多人只是聽過趙進他們的事跡,沒見過真人,以寡敵眾,戰強敵,滅掉的都是名震徐州的強豪,聽到這個,自然心生敬畏,可來到這邊一看,趙進也好,陳昇也好,材高大歸高大,年紀卻不大,看著不過是半大孩子,不自覺的就有了輕視心思。
之所以還要報名加,是因為他們家裏親屬都明白,只要投靠到趙進這邊,從前的那些麻煩罪過就沒有人追究了,而且他們自己也有些小心思,心想這麼大的局面由幾個半大孩子主持,那麼我們能不能拿過來。。
馬匹拴在貨場的馬樁上,二十幾個人聚在一起胡吹侃,口沫橫飛,他們也是按照強弱來排的,名頭響有本事的就在裏面蹲著,混得差些的就在外面站著,那錢勇和陶貴兩個都在中間,有趣的是,齊家三兄弟卻老老實實的呆在一邊,和他們保持著距離。
「那邊的人,過來幹活,那幾捆東西還沒人搬!」
「吆喝什麼,那邊不是一幫人在忙嗎?沒看到爺在這裏有事。」
貨場這邊搬運忙碌的熱火朝天,有家丁看到這邊二十幾個新丁閑著,就過來喊他們過去幹活,沒曾想直接被咆哮了回去。
那家丁也是錯愕,而錢勇和陶貴喊完了之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回去吹牛。
「。。那日圍上來的足有三十號人,我一口刀殺個七進七出。。」
「讓你幹活你為什麼不去?」
「沒完了。。」這錢勇剛不耐煩的說了句,突然覺得不對,抬頭一看,發現是趙進和陳昇站在那邊,冷冷的看著他。
聽過那麼多事跡,可面對這年輕的面孔,錢勇覺不到什麼敬畏,當即嬉皮笑臉的說道:「進爺,小的。。」
話沒說完,只看到趙進大步欺近,抬手就是打來,看著像是要扇耳的樣子,錢勇瞬時間也是惡向膽邊生,心想你還真敢手,而且耳的架勢鬆鬆垮垮,今天就讓你這個「進爺」丟丟面子。
這邊錢勇抬臂就去擋,另一隻手卻摟了過去,沒曾想,趙進這一下只不過是虛晃,錢勇頓時落空,他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的作,只覺得肚子上被重重一擊,騰雲駕霧的倒飛了出去。
另一邊陶貴猛地站起,陳昇直接抓住了他的襟,順勢向上一提,這陶貴立刻雙腳離地,陳昇朝著陶貴小腹重重一拳,那陶貴在半空中蜷的好似蝦米,陳昇直接把人丟在了地上。
突然手,看得周圍這些年輕的江湖草莽瞠目結舌,趙進作迅猛,陳昇力大無窮,錢勇陶貴本無從抵擋,直接就被放翻。
那邊錢勇倒在地上,掙扎了下又重新摔倒,本爬不起來,這伙江湖人彼此都有些勾連,在趙進後,一個人向前邁了一步,手也到腰間,只是他剛邁出一步,趙進已經轉過,反手出了腰間的短刀,只不過這次帶著刀鞘,短刀連鞘重重的在這人的臉上,那人慘一聲,兩顆牙掉了出來,捂著臉彈不得了。
這夥人先是一靜,然後立刻散開,沒人敢距離趙進他們太近,這次他們終於意識到趙進的勇悍,剛才那幾個作,雖然先發制人,可展現的力量和技巧都能證明強悍,他們總算明白了,自家太不知好歹。
錢勇和陶貴已經能從地上爬起來,剛才牛皮吹的太大,囂張的過頭,然後被結結實實的教訓,讓他們有些刀難鞘的覺。
「我們。。我們。。」想要不幹的話才開頭就說不下去,因為這事還沒完。
留守這邊的劉勇看到這邊手,二話不說直接將家丁集合,列隊拿著長矛就了上來,隊列整齊,長矛森森,被這麼一指,這些自以為膽大豪氣的年輕人說話都結了。
此時他們終於意識到趙進的強大,看到站在那裏的趙進,再看看趙進背後的長矛隊列,每個人都有些不敢看趙進。
趙進掃視了這些畏的江湖人一眼,冷聲說道:「別以為有匹馬,有點兵,在什麼江湖上混過幾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來我這邊,就要守我的規矩,不停號令,就要罰,要是再不知好歹,就砍了你們的腦袋。」
他說話的語氣沒什麼波,可那些江湖人的頭越發低下去,如果剛才趙進來說,他們還覺得是在虛張聲勢,可現在趙進說,他們卻想起了趙進的事跡,想想那些人命,越發覺得心驚膽戰。
「錢勇,陶貴,每個人十,其餘每個人五,就在這貨場上打,現在打!」趙進開口說道。
家丁們立刻上前,兩個架住一個,直接按在地上手,現在他們誰也不敢反抗,只能躺倒挨打。
正在搬運貨的新丁,還有跟著陳宏採買回來的新丁,都看到了場上的這一幕,昨天報名的時候,他們也見過這些騎馬帶刀大聲談笑的江湖人,大家都是徐州城城外的住戶,很多人之前也認得,都知道這些混江湖的同齡人當年好勇鬥狠,都是兇惡人,那都是得罪不起的。
既然得罪不起,昨天報名的時候他們排在前面理所應當,今天搬運幹活的時候他們在這邊聊天也理所當然。
但這些「應該」特殊的人卻被按在地上打,而且各個老老實實的挨打,沒有什麼反抗,看到這一幕後都是驚愕非常,等問清楚來由之後更是震,看到聽到這一幕的新丁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裏不守規矩要罰挨打。
而那齊姓三兄弟則從開始就過去要求幫忙,但他們不是被招募錄的新丁,貨場部的活反而不能參與,齊家三個笑嘻嘻的說要幫忙幹活隨時招呼,這才到了一邊。
他們也看到了貨場上發生的這一幕,看到錢勇和陶貴被狠狠收拾,等趙進他們回去,齊大才搖頭笑著說道:「那伙小子自己不開眼,反倒被人拿來殺給猴看了!」
「這趙進別看年紀小,在他手底下做事恐怕不會輕省了。」
「這樣也好,要真是隨隨便便的,咱們也不敢投靠。」
齊姓三兄弟小聲議論慨,他們雖然也就是二十幾歲年紀,可要比錢勇陶貴那些不到二十歲的明白多了。
簡單吃過午飯,劉勇帶著那二百餘人出發去往何家莊,同行的還有十輛大車,資採買也不需要太大的量,只要頂過最初這幾天,何家莊那邊自己就能夠供給,因為靠著集市,一切都方便的很。
臨行前,趙進囑咐過劉勇,讓那邊的董冰峰明天一早帶著家丁趕回來,然後帶著剩下的新丁一同前往何家莊那邊。
「齊家三位,今晚就去酒坊外圍值守,那邊的吉香會告訴各位怎麼辦。」一個月五兩銀子,管人馬吃住,提供兵甲,這就是趙進給齊家三兄弟開的條件,這條件並不算差,因為這些報酬是十足十拿到,比起參將的家丁親衛來都不差。
太快要落到城牆的時候,趙進這邊才算暫時清閑一點,錢勇陶貴也就是表面上的張揚,被收拾一頓之後老老實實,儘管屁和大被打的生疼,但依舊乖乖的去幫忙幹活。
夥伴們各自去忙碌,這邊只剩下趙進和陳昇主持,兩個人趁這個空閑進屋喝口茶,人的時候,陳昇的話就多些。
「要不是王兆靖了,現在也不至於人手這麼張,讀書人心思彎彎繞繞的,真是麻煩。」陳昇坐在那裏埋怨了句。
趙進笑著搖搖頭,不接他這句話,反而開口說道:「我現在早起和晚上練武練,你也是一樣吧?」
那邊陳昇點頭,趙進開口說道:「咱們千萬不能懈怠了,廝殺火併,著下面這些小子,靠得就是我們這一本領,一鬆懈就什麼也沒有了。」
「這個我曉得,他們幾個也都沒有放鬆。」
陳昇回答一句,喝了口茶水之後,又沉聲問道:「咱們真要出城嗎?這裏面風平浪靜,一出去可就不一樣了。」
趙進鄭重的點點頭,想了想笑著說道:「小被蛋殼護著,遮風擋雨,可要是不把這殼啄破了,就要憋死在裏面了。」
出城這件事不僅僅是他們自己議論,整個徐州城都在議論。
李書辦在趙進這邊得了消息之後,立刻回到衙門稟報,聽說這些青壯馬上要出城,衙門上下都是鬆了口氣,趙進他們得罪不起,可這件事被捅到上面去,同樣是天大的麻煩。
但相比於趙進要出城的消息,這幾百青壯嘯聚的事又算不得什麼了,趙進崛起,不僅僅是制城各方豪強勢力,連府都被他的不過氣來,戰戰兢兢不敢有毫的錯。
雖說大家也明白,趙進即便去了何家莊,城這塊也不會丟掉,但沒這麼個大蟲在邊,總會活得輕鬆些,好也能稍多一點。
更不要說知州懷祖了,他為徐州知州,是管理這徐州地方的牧民大員,但徐州豪強,更有雲山寺這樣的龐然大,很多地方本不用他這個知州管事,不過大家面子上還過得去,該給的常例也都是有的。
可趙進出現后,一切完全不同,趙進做事本沒什麼面子上的考慮,一向是做完了之後,來找府這邊走個手續,弄得知州好像是個師爺,雖說也有常例銀子,而且並沒有比從前,可拿這筆錢的時候,覺不到收禮,反倒是覺得領賞,這讓知州實在不了。
而且趙進崛起,隨著時間推進,知州覺到衙門裏上下對自己的態度有細微的變化,好像不那麼聽話,一切都虛應故事,特別是知州看到趙進吩咐下來什麼事,衙門上下那個積極的應對,這彼此對比,讓知州大人覺不到做的樂趣。
寒窗苦讀坐上這個位置,除了撈錢之外,還要這人上人的覺,但覺不到高高在上,而且行政做事要小心翼翼,生怕怒了城這年輕的強豪,這讓人怎麼得了。
一聽說趙進要離開徐州,那怕僅僅是不在徐州城常駐,知州都覺到一輕鬆,聽到這消息之後,立刻吩咐廚房炒幾個好菜,然後打開一壇漢井名酒,這酒太烈,知州儘管喜歡卻不能多喝,每喝必醉,所以只有心好的時候才這麼做。
他自己和妻妾喝酒,王師爺也是閑了下來,王師爺在這衙門裏也是一號人,不缺人來奉承,戶房的劉書辦就主找上門來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