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來祖父去世後,留下來到我手裡的,卻只有一半的數。我從前以為是另外一半是留給弟弟興兒的,但現在突然覺得,或許另外一半不翼而飛了。”
趙佑樾對此事有著明顯的關心,聞聲忙皺著眉心問:“那弟妹可知另外的一半書冊上,記載的都是什麼?依然只是這些尋常家用設計圖嗎?”
祖父書房在當時他們柳家算是重地,祖父特製了一把鎖,平時不在書房時,都是一把鎖一鎖,任誰都進不去的。所以,除了祖父讓看過的,別的沒讓看的,自然不知上面的容是什麼。
這個柳香也如實說:“書房當時在我們家算是重地,我們都很怕祖父,他不准我們隨便靠近,我們誰都不敢不聽他的話。所以,除了祖父讓我看過的那些書冊外,別的書,我都未曾看過。”認真打量著面前的這位大伯哥,心中不免也又再起了一層疑心來。
不過,趙佑樾卻沒再追刨底的問下去了,只是笑著道:“那這樣倒是可惜了,我看弟妹如此年輕便手藝絕,若是只用在打製這些家上,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又說:“每五年一次招收木林院的工匠,朝廷每年都撥餉銀,讓他們致力於研製良。弟妹日後進去,自也是要參與進去的。”
柳香倒沒多想過這些。哪怕是進去後要去研製這些東西,那就認真照做好了。
怕引起疑心,趙佑樾未在此多逗留。並且,之後也未再問過柳香一句有關他祖父當年之事,而是只真心實意的就著幾樣打好的家,趙佑樾又中肯的誇了幾句。
加上時間也不早了,怕是要到了吃年夜飯的時候,所以三人也沒在木苑呆多久,很快就出來了。
柳香起初是疑心大伯哥為何這麼關注自己手藝的事,竟還問起祖父來。但後來又見他並未一直追問下去,很快就換了話題,所以,柳香又覺得許是自己想多了。
人家為朝廷重臣,正好又有這個時間,故而給幾分面子就過來看看而已。
所以,也就沒再放在心上。
而一路從木苑往老太太去的路上,趙佑樾卻是頗有些心事藏在心中的。
雖他出生的晚,從未見過當年的魯國公。不過,祖父臨終時有他一人去床邊對他說過幾句話。祖父告訴他,其實當年的魯國公丁八卯並沒死,而是他和當年的監斬合謀梁換柱,在臨行刑前把魯國公給換出來了。
斬刑台上,替他去死的,是一個死囚犯。
但雖然他把人救出來了,為了彼此都好,他代魯國公日後不論去哪兒,彼此都不要再有聯繫。所以,直到祖父去世,都再未見過祖父一回。
當年這樣商議,自是怕換死囚一事敗後會牽連無數。不過,後來真數十年不聯絡了,祖父臨終前,心裡總歸還是有個心願未了的。
所以,便了他去床前,把這個告訴了他。順便,拿出了一張珍藏了許久的所謂魯國公私畫給他看,祖父知道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那幅畫給他看過讓他記在了心中後,就直接讓他燒了。
而如今,離祖父去世也有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那幅畫,依舊十分清晰的映在他腦中。
祖父當年給自己看的魯國公畫像,畫的正是魯國公年輕的時候,大概差不多就是柳氏如今的年紀。而柳氏面容長相頗有幾分肖似祖父,他起初初見柳氏時,倒並未往魯國公那兒去想,是後來得知有一手湛的木工手藝,這才把二人關係聯繫在一起去的。
且方才他又親眼見到了經手做出來的家,便更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這位柳氏,想來該是當年魯國公之後人沒錯了。而這樣也能解釋得通,為何柳氏祖父當年有一手妙的手藝,卻從未想過要朝為仕的原因。
再有,當年魯國公名諱乃丁八卯三字,而三字合為一的話,便就是個柳字。
如此多的巧合撞在一起,趙佑樾便再難相信柳氏的祖父和魯國公是沒關係的。
所以,再朝一旁柳香看去時,趙佑樾眼神未免就有些變了。當年祖父臨終前代,若是尋到了當年丁公後人,要他定要好好待他們。
而如今,魯國公的孫嫁給了二郎,了祖父的孫媳婦,這也算是二位老人家的一種緣分了。
趙佑樾如今既確定了這事,有想過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弟弟。但顧慮到,憑二郎的子,若他知道自己妻子乃是當年魯國公後人,定會怕份敗,從而會尋各種手段機會一再阻止柳氏木林院。
所以,趙佑樾暫時沒打算告訴弟弟。
趙佑楠回來的晚一些,最近年底,他麾下所統領的部軍要部進行實演練,為主將,他自然得從頭監視。驗收果後,自然還得書寫公文呈送至前,這樣也算是今年一年的一個代。
趙佑楠回府時,正好聽說妻子帶著大房夫妻去了木苑。才往這邊趕來,半道上就遇到了。
男人一玄輕甲,大紅披風,顯然是剛回來還未梳洗過的模樣。柳香遠遠瞧去,就見漫天細雪下,一個腰高長英姿發的男人正意氣風發的朝自己走來,又想著此刻大嫂有大哥陪著,倏的心中一暖,便不自覺笑起來。
但顧及邊還有大哥大嫂在,倒沒好意思主朝他飛奔過去。
而是矜持了會兒,直到男人走近了後,才一臉燦爛的沖他笑。
趙佑楠在兄長和長嫂面前,素來不見外。所以,倒也沒急著先給他們二人見禮。見自己妻子一直沖自己笑,他就也笑著過來,主問:“得了什麼好消息,笑得這麼開心。路上撿著銀子了?”
柳香說:“是比撿到銀子還要高興的事兒。”
“什麼事?”趙佑楠越發狐疑,目來回在三人面上打量,一時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突然又想到,方才他宮述職時,正好木林院的人和工部的人正向聖上陳述完出來。又想著,大哥吏部年底素來是最忙的,平時每年年終,都幾乎是吏部事最多。而今年,不過是因為五年一次的木工考核到了,聖上這才把注意力暫時轉到了木林院這邊來……
所以,想來是木林院的人和大哥說了什麼,而大哥又把這些話告訴了妻子。
再見他們是從妻子的木苑過來的,想著該是大哥知道了妻子手藝的厲害,故而提出去看一看的。這幾番念頭一雜糅一起,趙佑楠便不難猜出妻子在高興什麼了。
轉頭看向一旁趙佑樾問:“大哥是從木林院那邊探得了什麼消息嗎?”
趙佑樾一如既往笑容清雅和煦,他笑著道:“出宮前遇到木林院的章大人,他了一點。不過,正如弟妹說的,皇榜未張出來前,一切都還未知。不過,也不妨可以期待一下。”
於是趙佑楠就故意誇張起來,他雙目含脈脈向妻子說:“得妻如此,夫復何為啊。”他倒是不避諱是不是有大房夫妻在,直接過手來就握住妻子手。
柳香只彆扭了兩下,就妥協了。
盧氏把二房夫妻之間的小甜看在眼中,不由得便朝一旁丈夫看去。但趙佑樾雖然瞧見了,並且也知道妻子突然朝自己過來是為何意,不過,他卻沒給眼神過去,只依舊面如春風含笑,目不斜視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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