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華軒也是錦玉食下長大的,哪裡過這等痛楚,猛地慘呼了一聲,背上立時一條寬長的印,看得二老爺膽戰心驚,卻也是心痛莫名,暗衛因著不是罰二老爺,便放開了他,這會子他一得了自由,便將冷華軒一把護在了懷裡,眼裡淚閃爍:“我的兒啊,爹爹錯了……讓他們打爹爹吧,你……你快些抱了你娘回府去。”
說著,一擡頭,惡狠狠地對那婆子道:“你若再打我兒子一下,老爺定然要將你碎萬段。”
冷華軒強忍著背上的劇痛,擡起頭,臉上卻帶了一微笑:“爹爹,兒子以爲……你……是不在乎兒子的,如今看來,爹爹心裡還是有兒子的,無事,就打兒子吧,兒子得住。”
“傻孩子,爹爹和你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怎麼可能不在乎,你放心,爹爹不會讓你捱打的。”二老爺心疼的著冷華軒的臉說道。
冷華庭看那婆子又楞著了,便對猛喝道:“快打吧,再不手,就改打你得了。”
那婆子嚇了一跳,再不遲疑,對著二老爺便是一板子了下去,二老爺猝不及防地捱了一下,回頭惡毒地看著冷華庭,那婆子似是被他這眼神激得興了,拍的又是一下了去,二老爺子一,咬牙沒有出聲來。
一時二老爺連捱了幾下,那婆子也是打得起勁,下了手就不肯停,也沒有人數,錦娘在一旁雖是不忍看那模糊的場面,但心裡卻是覺微有一些痛快,總算是懲治到二老爺這個首惡了,二太太怕也只是他的一顆棋,只是,這顆棋有些不聽調擺,有了自己的主意,所以,二老爺纔有了讓棋子代過的想法。
不過,錦娘越發的有些不明白,爲何二老爺要如此心意地幫冷華堂,竟是比對自己的兒子還要熱心,如二太太那樣做,倒是合合理,害死了冷華堂,再陷害自己,最後得利的是自己的兒子冷華軒,可是……二老爺爲何又不如此呢?還似乎對二太太給冷華庭下手很是生氣的樣子?
莫非……一個大膽卻不可思議的想法浮現在錦孃的腦海裡,只是,實在是不明白王爺與劉姨娘的過往,這事又不好去打聽……得想個法子弄清楚過去的一些事才行,不然,兩眼一抹黑,只知道他們會害人,卻不知道爲什麼,究竟有何目的……就算有時找到了他們下黑手的證據,也不能有個合理的解釋……嗯,三太太不是說過,讓自己偶爾過去坐一坐嗎?
二老爺正被打得模糊,這時,外面有小廝急急地跑進府裡來報:“王爺,王妃,大喜啊,聖旨到了,要王府裡所有人都去前院接旨呢。”
王爺一聽,揮了手讓那婆子停了下來,二老爺一口氣一泄,便攤在了地上,冷華軒忍痛扶住了他,抖著哭道:“爹爹,兒子不孝,讓爹爹苦了。”
王爺顧不得他們父子,對那報信之人道:“可知是何事?”
“回王爺,說是給二封誥命夫人呢。”那小廝眉花眼笑地說道,這可是個討喜的差事,主子聽了一般是會給賞的。
果然王爺和王妃聽得大喜過,兩人幾乎同時自椅子上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問道:“你說給誰封誥命?”
“二,王爺,王妃,你們沒聽錯呢,真是給二,快快去前院吧,天家的人早就到了呢。”小廝白白淨淨,一說話,臉頰邊就有兩小酒窩一閃一閃的,很是討喜。
上枚聽了便轉了頭看錦娘,秀眉半挑,明眸半睜半閉,一副得意又調皮的樣子,錦娘有些微微害,不自在地對上眉一笑,嗔地低下頭去,王爺和王妃哪裡還顧得上地上的二老爺一家,幾步便衝到錦娘邊道:“小庭媳婦,快,去換件賞,父王和孃親先去前廳了,你可要快快來啊。”
老夫人怔怔地看著地上的二老爺一家,兒子媳婦全是糊糊的,半暈著,孫兒上也是傷了一大塊地方……
一會子等王爺和王妃都出去了,才巍巍地走了過來,啜泣著對二老爺道;“娘早就跟你說過,有些東西是不能強求的,你總是不聽,這回再知道錯了吧,兒子啊,罷了吧,又不是過得不好,別再爭了啊。”
三太太也是很不忍心地過來扶二太太,又了奴婢們來幫著擡,不時地就嘆著氣,喃喃道:“何苦來,王兄和王嫂待幾個庶弟們也不薄,偏要鬧這樣,看吧,吃虧的總是自己啊。”
錦娘急著要去換服,早就出去了,上枚見玉娘還怔坐在廳裡,便扯了扯的袖:“妹妹一起去前面吧,難得弟媳大喜,一起去熱鬧熱鬧。”
玉娘緩緩地站了起來,卻是對上枚福了一福道:“妹妹我子不適,早就久坐難耐,那前院,我就不去了,改明兒子好些了,自去錦娘賀喜。”
上枚聽了覺得也是,昨天傷的可著實不輕呢,難得不恨相公,見相公有危險便地趕來,方纔還一直找機會給自己幫腔,以前聽說是個厲害的,就方纔來看,心倒還寬,希以後能好生相纔是。
上枚走後,孫玉娘扶著紅兒的手出了王妃的院子,走到僻靜,玉娘停了下來,眼睛盯著前方的某,一也不,便如被人定住了一般,失了心魂,紅兒頓時嚇住,不知道自家主子這是又犯了什麼魔癥,忙去搖:“二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玉娘仍是不,眼神卻便得戾了起來,突然開了口對紅兒道:“你說,一個小婦養的庶,憑什麼能夠被封爲誥命,而我,明明是相府嫡孫,卻淪爲給人家作小,這賊老天,是不是瞎了眼啊?”
紅兒聽了嚇了一跳,忙去捂玉孃的,小聲勸道:“二夫人,你可小聲著點,這裡比不得相爺府,這是王府呢,王爺和王妃可勁兒疼著二,你可別犯傻了啊,你也不想想,世子爺可是將來的簡親王,那份是何等的尊貴啊,二夫人若是能生下個一男半,世子爺一定就會給你討個封賞回來,那劉姨娘不也是被皇上冊封了的麼?二爺可是有殘疾的,他那樣子,文不,武不就,就是再封,那位份又能高到哪裡去?主子你呀,爲這事不開心,可真是犯不著呢。”
紅兒話音未落,玉娘突然就揚了手,舉到半空作勢要打紅兒,紅兒平日介在孫家時,就常被玉娘打,只一擡手,紅兒就下意識地脖子,抱了肩就要躲,玉娘看著怔了怔,腦子裡就想起昨夜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來……突然就失了力,頹然地垂下了手,扶住紅兒,無奈地說道:“我打你作什麼,我也是可憐之人啊。”
紅兒聽著有些詫異,又有點心酸,昨夜之事,自然也是知道的,就守在偏房裡值夜,屋裡的靜又大,能不知道麼?聽著就讓人心驚膽戰啊,那一晚,紅兒是蒙著被子抖了一夜的,世子爺一大早便給們下了封口令,說是隻要泄了半點,便將們全都賣到窯子裡去,嚇得紅兒和另一個丫頭一聲都不敢吭,還真爲自家主子難了好一陣。
這會子見一向兇焊慣了的主子停了手,不打了,那話也是聽著讓人心酸,不由也覺得主子其實比自己更可憐了,忙又扶了玉娘,小意地說道:“主子,回吧,一會奴婢再給你上回藥去。”
“你以後,可再不能在我跟前兒說二爺半句不是了,聽到沒?”玉娘卻又寒了聲對紅兒道。
紅兒聽了忙應了,心裡卻更是嘆氣,卻也不敢勸,知道這是家主子的心病,在孃家就犯上了的心病。
冷華庭沒有立即和錦娘一起出去,他仍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二老爺和二太太,見他們被奴婢們扶到擔架上,半昏著被人擡走。
冷華軒悲傷地看著自己的雙親被擡走,自己也踉蹌地跟著後面,路過冷華庭時,他微頓了頓,轉了頭看冷華庭,眼底閃過一痛苦的掙扎,“二哥……我知道你有恨,可是……可是……”
“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但不代表我會原諒你,更不代表我會心慈手。”冷華庭不等他說完,便截口道。
冷華軒聽得一滯,眼裡卻帶出一華彩:“你……你其實一直就沒有變傻的對吧,你只是……只是在躲著,沒想到,躲了那麼多年,今天卻顯了出來,是爲了嫂嫂嗎?”
冷華庭聽了如墨的眸底更爲沉暗,冷哼著說道:“你一直不也是躲著麼?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奉勸你一句,離某些人遠一點,不然,還會有更好的果子吃,我既是不再躲,便有不躲的理由和底氣,以前是覺得生活無趣得,得過且過,但現地,有了要保護的人,我得保護,再說了,我一堂堂男子,難道還要躲在弱的羽翼下生活麼?”
冷華軒聽著便笑了,那笑容如初夏的薔薇,麗又清新,雖不絢爛,卻也彩照人,且不失溫暖,讓人觀之便生親近之:“二哥,你信與不信,小軒都想要告訴你,你是小軒最在乎的人,小軒……從沒想過要害你,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你既不躲了,那我也不躲了吧,一起來陪陪他們也好。”
冷華庭聽了不置可否,轉了頭,大聲對冷謙道:“快送我去看娘子,我得親自給選件服纔是。”
冷謙面無表地推了他出去,冷華軒靜靜地站在堂中,背後一陣火辣辣地痛,但角卻勾起一抹微笑,一擡腳,便覺傷口像被人撕扯著一般,不由皺了皺眉道:“你還真讓人打我,也太狠心了吧。”
錦娘剛換好服,冷華庭便進來了,見打扮得莊重得,卻有些神思渙散,好像不在狀態一樣。
“娘子,快走,可別讓天家之人等久了。”冷華庭將椅推到錦娘面前,扯了就往外面去。
錦娘仍是有些楞怔,被他扯得踉蹌了幾步,喃喃道:“相公,真的會給我封誥命嗎?我……又沒立過什麼功……”後面的話越說越弱,很有點不自信的樣子。
冷華庭聽了眼神便黯了黯,神很不自在,有點難過地說道:“娘子,以後……我會給你討更高的封賞回來,妻以夫貴……看著吧,我冷華庭的妻子,絕對會爲大錦娘朝裡的貴妻。”
錦娘聽得一怔,立即反映過來自己的不自信傷害到了他,忙嫣然一笑,過去摟了他的脖子道:“嗯,相公,以後你一定給我掙個一品誥命夫人回來。”
冷華庭見麗的雙眼裡又放出了彩,便自信滿滿地對錦娘重重點了頭道:“嗯,走,咱們先將這個小品級授了再說。”
前院裡,王爺和王妃早就到了,來宣旨的是與王爺早就相的李公公,他是慈寧宮的總管太監,是皇后娘娘邊的紅人,也是簡親王面子大,不然,一般的人家他是不出來宣旨的。
這會子手裡拿著聖旨,也不急於宣,眼瞅著人都沒來齊,他也是老人了,知道怕是那位封的回去整裝了,便悠閒地站著與簡親王閒聊,他聲音尖細,聽著有微微有些刺耳:“恭喜王爺,咱家可是聽說,您娶了個特別能幹的兒媳婦,昨兒太子妃特意去了皇后娘娘那,說是您那二媳婦可是幫了的大忙呢,還專門獻了個條陳給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見了大喜,立即就奏請皇上,給您媳婦封了個六品誥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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