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冷華堂真的就命人拿了一個大帳本出來,冷笑著對冷華庭道:“這本帳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一個月來,葉一大肆在民間收購手工棉紗,出價高達四十兩銀子一碇之多,本監察使可是算過,一匹品布本價也才三十兩,他如此做,朝庭還賺什麼錢?南洋商隊不虧死纔怪。”
原來如此,錦娘沒想到他會險得拿這個做文章,那分明就是自己讓葉一辦的,不過是在紡紗機沒有修好之前的權宜之計,即是收得急,價格出的高也是有之的,這個卑鄙小人,真像條瘋狗,無事也能咬人一口。
“先帶葉一上來。”冷華庭當然也清楚箇中,但這事錦娘不能隨便就承認了,不然,會連也一併牽連了進去。
葉一被人帶了進來,他只是神萎頓也很憤怒,一見錦娘和冷華庭都在,神一震,板也直了些,昂著頭怒視著江華知府。
江華知府很識時務地自正位上走了下來,對冷華堂一躬道:“大人,此事下無權干涉,還是由您主審吧。”
冷華堂對他的殷勤懂事很是滿意,微笑著坐取正位上去,對葉一道:“葉一,你太過大膽,誰指使你高價收購民間紗碇的,你可知道,你此舉爲朝庭損失近五萬兩銀子,你一個小小的工頭,憑什麼如此去做?”
葉一冷笑地看著冷華堂道:“世子爺,這原是簡親王府部之事,你何必要鬧到這公堂上來,你可知,不管奴才貪沒貪,此事打的都是簡親王府的臉面?”
冷華堂聽得一震,臉上帶了不自大,他沒想到葉一如此大膽,竟然在公堂上與自己說這個,他如何不知道這丟的是簡親王府的臉,可是,此次南下的功勞全都全那孫錦娘給佔了,自己都被灰頭土臉的趕出別院,不整治那孫錦娘,如何能消他心頭之恨,再者,這兩天他也調查清楚了,基地上的兩臺機都已恢復了正常運轉,孫錦娘在基地上的作用已經不大了,現在治,也不會引得皇上和太子們有太大的反,而且,現在也正是爭回墨玉的最佳的,最後的時機,誰讓孫錦娘自己送了把柄給他來抓呢。
“你放肆,本世子是奉皇命來監察基地和商隊運作的,怎能因私而枉顧國法,你最好是快快招來,是誰指使你高價收購紗碇的,這個價格,又是何人所定,你又貪沒了多錢財?”冷華堂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將驚堂木拍得震天的。
葉一眼一瞇,老眼裡便是不懼與譏誚,冷笑道:“自然是老奴自己作主的,紡紗機壞了,也不知道何時能修好,南下商隊所需貨又催得,沒有原紗,就還有三千匹布無法按時貨,老奴如此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又如何錯了?”
“哼,就算是權宜之計,你也不該將價格定得如此之高,葉一,本世子可是調查過了,你真正付給百姓的只有三十五兩銀子一碇紗,而你帳面上卻是四十兩銀子一碇,這事,你又做何解釋?”冷華堂翻著帳本,冷聲喝道。
“收紗可是需要人力力的,付給百姓確實只有三十五兩銀子,但人工運輸等費用去了五兩,這筆帳世子爺難道也算不出來?”葉一眼中閃過一慌,狡黠地回道。
錦娘一聽這話便皺了眉,這個葉一,做事雖然利落,但貪心定然是有的,五兩銀子一碇紗的力資費可真是太多了一些,看來,今日之事還真不好辦了。
果然就聽冷華堂哈哈大笑了起來,對著葉一罵道:“你當本世子是三歲小孩嗎?那紗碇纔有多重,一碇需要五兩銀子的力錢?看來,不用重刑,你是不會招出幕後之人了。”
說著,他驚堂木一拍,大聲道:“來人,將這徒上夾。”
夾?就是以前在電視裡見過的那種夾手指的刑麼?錦娘一想到那東東就一陣發酸,以前一看那電視裡被人施刑的慘狀,心裡就很不忍,葉一都是快六十的人了,能經得住如此酷刑麼?
而且,冷華堂這廝分明是想將自己一併拖下水去,好治自己的罪呢,自己只是吩咐了葉一去收紗,可從沒管過價格,但這事不過是口頭上吩咐的,又沒個憑證,到時,他定然會一口咬定,葉一所作全是自己指使,好險啊,在自己將基地全然恢復之後纔來這一招,典型的卸磨殺驢,過何拆橋呢。
衙役們果然拿了刑上來,兩人按住葉一,將他一雙近乎乾枯的老手夾在捧裡,兩個型彪悍的衙役兩頭一扯,葉一一聲慘,差點暈了過去,但那衙役一看就是有經驗的行刑老手,眼看著犯人要暈了,又同時一鬆,讓他緩過一口氣,再用力拉扯。
葉一經不住痛,雙手不停抖個不停,頭上痛得大汗淋漓,錦娘越發的看不下去,張口就要自己承認算了,卻見冷華庭投來一個不贊同的眼神,他是想讓葉一獨擔了,但葉一真的能扛得住麼?
用刑依舊在繼續,葉一已然痛得暈過去了,冷華堂沉著臉,他也沒想到葉一會如此,竟然是死了不肯供出孫錦娘來,便心一橫道:“來人,將他潑醒,上老虎凳。”
錦娘一聽,張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也暈過去,心呯呯直跳著,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葉一悠悠醒轉,老虎凳也搬出來來,正要上刑,葉一的兒子葉忠彬終於看不下去了,猛地撲到葉一上,一把護住葉一道:“大人,我說,是主吩咐爹爹如此做的,是主說,趕不及南下的貨,吩咐爹爹臨時去收紗的。”
葉一正剛清醒,一聽兒子這話,一口便直噴了出來,用盡全力氣,一腳向葉忠彬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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