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這話算是到了蕓孃的痛，原本就是一直依靠著孃家在過日子的，本來這次回孃家也並非要與錦娘和二夫人爲敵，只是，一再的旁敲側擊，想在錦娘這裡得些好回去，偏生錦娘鐵公一般，一點子便宜也不肯給佔了，惱火之下便昏了頭，想了這麼個歪主意來要協錦娘，如今自己的娘刺激死了不說，還讓老太太幾個對自己生了厭煩，還真是不蝕把米

。

??蕓娘原比玉娘要沉穩和見機一些的，本也是個懂得審時度勢之人，一事近半年在寧王府被苛刻的過了，自小錦玉食慣了的日子，突然就變得的，又放不下臉去跟的婆婆寧王妃說話，就是被苛待了，也只是去鬧一場，給就給，不給就自己死撐著，了氣不說，還越過越鬱結。

偏生孃家也不如意，最親的妹妹慘死，有錢的妹妹又不肯資助，所以，便生了恨，看錦娘和貞娘過是好，更是妒嫉，以前在孃家時，貞娘和錦娘都是庶出的，在面前就得低一等，如今們兩個鮮亮麗，小日子滋潤著的回了孃家，便不得就毀了們幸福，讓們跟自己的一樣難就好。被錦娘這麼著一罵，又有了醒悟。

擡起淚眼，聲音卻比先前了不，痛苦又無助的看著錦娘，“四妹妹，我……我好苦啊，那寧王府，不是人呆的地方，回孃家，玉娘又慘遭不幸……我……我一時氣恨難消了。”

這態度變得太快，就是老太太也一時沒有回過神，楞怔地看著，半晌沒有說話，只有錦娘是最瞭解蕓孃的，不由嘆了口氣，想來，蕓娘也是可憐，當初的婚姻也是由父母做主，由不得已的，或許，不嫁給寧王世子那樣一個浪無形之人，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終歸是這個時代的子沒有婚姻自由，不能自主的尋找自己的真，所以，纔會有一段又一段的不幸產生，只是，的本也太過狠毒自私了些，爲了私利竟然去氣死自己的親孃，這種人，可憐又可恨，不過，這個時候，安，不讓再生了妖娥子，在孫家與張大人家之間鬧出了矛盾纔是正經。

“大姐，你且別哭了，你的苦，我也知道一二，只要你不再糊塗生事，也不再污辱我孃親，我家在城東那鋪子……還是可以讓你再摻些進來的……”

蕓娘聽得眼睛一亮，拿了帕子一抹臉，便自地上站了起來，聲音裡微帶了興和不自信：“四妹妹，你說的可是真的？那裡不是不作布生意了麼？改了那啥……皂？那是什麼東西啊，我婆婆前兒個還買了幾塊回去用了呢，神神的，也不肯分給我一塊，說是貴得很，是新鮮玩意呢。”言語裡，不見半點悲痛之，似乎剛纔那個呼天搶地要爲母親和妹妹討公道的人本就不是。

老太太再次看著自已的嫡孫搖起頭來，也虧得是大夫人才能教得出這樣的兒來了，真是有損孫家百年書香門弟的名聲了，搖了搖頭，起了對二夫人道：“素心，這裡你主持吧，我累了，要歇會

。”

說著，扶了孫媽媽的手往裡屋裡了，二夫人也明白，老太太這是眼不見爲淨呢。

貞娘在一邊了蕓孃的話便拿帕子掩，又睨了錦娘一眼，自己的悠悠地坐回椅子上去，心裡卻是樂了，這錦娘也真是的，同是姐妹，那皂就是箱箱的往自己家裡送，而蕓娘那一塊也沒見著，差別也太大了吧。

不過想想又覺得心裡甜的，錦娘向來便是憎分明得很，當初在孃家，錦娘和自己幾個庶出的姑娘可是沒被蕓娘和玉娘兩個整治，臨到要出嫁前，還差點整得自己兩個毀了名聲，如今這樣也算不得報復，怎麼著，錦娘還應了要給蕓娘一些乾，算是送口飯給吃，也是盡了姐妹份了。

“嗯，是那東西，趕明兒個你了，也可以到店裡去拿些回去用，只是，在紅利里扣就是了，到時，你就在寧王妃面前說，們買的，就是你的貨，可不能總讓們欺負你了。”錦娘見貞娘看過來，很無奈又無辜地對眨了眨眼，再對蕓娘說道。

這話蕓娘最聽了，自錦娘去了江南，在寧王府就沒過稱頭的日子，如今又有大財主的支持，以後花銷用度，勢必都可以高過府裡那起子小妾，通房一籌，就是王妃在跟前，也不一定能比得過，一想到們可能會用豔羨的目看自己，蕓孃的心裡就異常興和期待了起來。

蕓娘不鬧了，府裡也算是靜了些，二夫人便忙碌著爲大夫人準備後事，吩咐掛白布，佈置靈堂，正好趕著和玉孃的喪事一起辦了，辦喪事就免不了要請和尚道士來就唱道場，如今又是非常時期，二夫人心裡便有些拿不定，不知道是該請還是不該請，不請吧，會被張家人罵對大夫人不敬，請了吧，又怕混了人進來，又害了家裡人，一時也困頓了起來。

正想著這些呢，那邊老太爺打發了人來請冷華庭過去，二夫人心中一，便問冷華庭：“賢婿，你以後可得閒了？要是不太忙，就留著多陪陪錦娘和揚哥兒吧，府裡如今事太多，娘怕顧不過來們母子呢。”

冷華庭聽了眉頭微皺，邊關告急，太子定然會不停地召自己進宮議事，哪裡閒得下來，但如今王府與孫家都不安生，錦娘和揚哥兒的安全還真是難以保全呢，要是阿謙在，就好了，有他護著，自己也能放開手腳一些

。

但看孫家這形，岳母也真是顧不過來，大夫人死，定然是要大辦的，這樣一來，進府弔喪的人就多，雜七雜八的，很難避免不帶進什麼人來，錦娘又是在孝裡，守孝是必然的，就算有心現在帶回府去，那也不，只能留下，這事，還真是不好辦呢，一擡頭，看到貞娘也在，心裡立即便有了算，對二夫人道：“娘您放心，我會好生護著錦娘和孩子的。”

二夫人有了冷華庭的承諾，心裡也放寬了一些，便又吩咐了錦孃的貞娘幾句，自去前邊主事去了。

冷華庭等二夫人一走，便向貞娘行了一禮道：“三姐，怎麼不見三姐夫同來？”

貞娘被問得一怔，看了一眼冷華庭，又看了眼錦娘和揚哥兒，大夫人剛死，不敢隨意地笑，再不喜歡也得裝出幾分傷心來，便掩了帕子說道：“一會怕就會來了，四妹夫，你倒是會卸擔子呢，不過，放心吧，他若來了，定然會把四妹妹和揚哥一同護著的。”

冷華庭聽貞娘語氣裡有揶揄的意味，不由微有些不自在，卻也坦然地說道：“那我就先行謝過了，這府裡，我能信的，也只有三姐夫了。”

貞娘聽了心裡很是用，相公與錦娘夫妻一同去了江南，一呆就是一年，一個新婦在家孤等了那麼久，回來更是小別勝新婚，日子如裡調油一樣，而且，相公回來後，不但位升上去了，拿回來的銀子，那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公婆和兄弟妯娌之間因此上，對自己也更是另一相待，知道因著自己的關係，讓相公搭上了簡親王府的那條大船，那是整個白家的幸事，白家人，自然待更加好了。

如今再聽妹夫說最信任的是自家相公，那便更覺得榮起來，忙斂行禮道：“妹夫客氣，咱們原就是一家子的親人，說這話，就外道了。”

冷華庭聽得微微一笑，那邊老太爺又使人來催了，他不好再留，擡腳大步走了。

老太爺書房裡，兵部尚書張大人鐵青著臉坐著，“老相爺，你我兩家可是多年的姻親，舍妹嫁給孫家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竟然落得被個丫頭出的妾室兌到佛堂，孤苦無依而死，你們孫家怎麼也得給張家一個待吧。”

老太爺聽著長嘆了一口氣道：“當初將送佛堂，也是支會過親家的，以媳婦所犯之事，只是送佛堂靜養，已是法外施恩了，如今賢侄又何必再拿這件事來說事，於你們張家，也並不彩啊，當初，可是與冷二夫人聯手害我孫，這事快快不要談及了，太子如今正在追查與冷二牽連之人，難道你們想翻了這事出來，讓太子起疑麼？”

張大人聽得一噤，他只是一時氣憤，又傷心親妹妹的早逝，所以，說話便沒有過大腦，如今老相爺這樣一說，他是讓他警醒了，只是，妹子死得太過淒涼，而孫家又確實由一個妾室在主持掌家，讓他張家很沒臉，外頭人說起這事，張家人很有些擡不起頭來，只是，自家妹子那個，他也明白一二，說這些，無非是想要出個氣罷了

。

“但玉娘呢，可沒有與那冷二有關聯，又怎麼會突然慘死呢？諾大個相府，守護森嚴，怎麼會讓人進來殺死一個狀若瘋狂的小子呢？”張大人立即轉了話，玉孃的事，讓他也很是惱火，有些懷疑是孫家怕玉娘丟了孫家的臉，又不願意養一個瘋了的出嫁之，故意弄死了算了的。

“此事老夫也覺得蹊蹺，正在查，不過，賢侄也應該知道，冷華堂可是逃出宗人府大牢裡了的，至今蹤跡全無，玉娘當初可是當庭指證過他的罪行的，不排除他心中生恨，伺機報復。”老相爺對玉孃的事也很是疑，一個瘋了的子，除了冷華堂，再無人可能會做那等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好在錦娘和揚哥兒邊最近看著的人多，不然，怕是最先遇害的會是錦娘母子呢。

張大人聽了臉也凝重起來，正要說話，冷華庭自外面走了進來，他優雅的給老相爺行了禮，看了張大人一眼後，又恭敬地給張大人也行了禮，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張大人被他的神弄得微怔，自己與冷華庭在朝堂之上一直是敵對的，沒與裕親王等一起排打過他，而冷華庭平素遇到自己也是一副冰冷無的樣子，今日卻是主行禮，讓他覺得怪怪的，有些轉不過臉來。

冷華庭不以爲意，自袖袋裡拿出一塊玉佩遞給張大人，說道：“這是那日行兇之人的東西，大人可以細看，是簡親王府的，以前，是掛在冷華堂的腰間，不知大人可有印像。”

張大人聽得臉上微郝，證據都拿出來了，那麼，殺玉孃的人也不用再查，今天自己來這一趟，原是想鬧場子的，看來，也鬧不下去，不過，早在那日老太師中瘋病倒之時，張大人就有些後悔自己站錯了隊，以前，張家看重的是世子冷華堂，何曾將殘的冷華庭放在眼裡過，真沒想到那冷華堂如此無用，竟然犯下那等罪行，如今又越獄潛逃……

“賢侄，倒是本錯怪了孫府了，如今你岳母既已去了，那就只能好生給辦理後事了，我們張家……不會再有人來找麻煩

。人都去了，找了又有何意思。”張大人將那塊玉遞還給了冷華庭，長嘆一聲說道。

冷華庭對張大人的識時務很是高興，他點了點頭，自懷裡拿出幾張銀票遞給張大人：“今日朝堂之上害大人破費，張家的銀子，小侄在此補上，還大人儘快再籌集些兵馬，速速去邊關解危纔是。”

張大人聽了更是不自在起來，沒想到冷華庭如此通理，的同時，又不由意思去接那銀票，孫相爺在一旁便勸道：“賢侄啊，你我兩家原就好，你可要認清形勢啊，如今朝中真正能挑大樑的，可不正是小庭麼？你再與和親王等一個鼻孔出氣，將來苦的，可是張家啊，這銀子可是孩子的一番誠意，你就收下吧，他如今可不差這點子錢，咱們做長輩的，只當是他孝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