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135:有危險也願意一試
季雲廷從書房出來,蕭瑟的背影行走在冬日的寒風中,天氣雖冷,心卻是熱的。
他給賀蘭越下了帖子,約他在玉泉樓喝酒。
賀蘭越本不想來,他與季雲廷有什麼要一起喝酒,而且他還對不起自己妹妹。
但是又想知道他約自己幹什麼,於是遲疑一下還是來了。
玉泉樓如今已經為京城僅次於三元樓的酒樓,名氣很大,也有人說照玉泉樓這般發展,興許明年就能在三元樓之上,為京城第一酒樓。
這玉泉樓的老闆不知道從哪裏挖來的奇才,寫出來的話本跟戲本本本都好看,他們家的戲班德榮班自打在鎮北王府唱堂戲一舉出名之後,眼下京城的達貴族家中設宴都要請德榮班走一趟。
賀蘭越到的時候有點晚了,他年前就進了軍中,從普通士兵做起,到現在還是個大頭兵,出來一趟不容易。
太平年月,想要軍功晉陞很難,但是他們家與別人家不同,他又是王府世子,這條路是必走的。
推門進了包廂,就看到季雲廷一襲白如清風朗月坐在那裏,跟畫一樣,難怪他妹妹追著他跑了那麼多年。
反手關上門,賀蘭越大步走過去一屁坐在椅子上,看著季雲廷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季雲廷看著賀蘭越比以前黑了也壯了,整個人也不像是以前戾氣那麼重,好像隨時都要跟人打一架。
「說起來小時候我們倆的關係還不錯。」季雲廷給賀蘭越斟了一杯酒說道。
賀蘭越皺眉,「說這些幹什麼,多年的事兒了,誰還記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我之間好像就變得跟敵人一樣。」
賀蘭越神一梗,默了一下,一口將酒灌進肚中,又夾了一口菜墊墊肚子,這才說道:「以前犯渾,過去的事兒就不提了。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兒?我還得回營,沒時間跟你墨跡,有話趕說。」
季雲廷定睛看向賀蘭越,好像真的不太記得以前相的樣子,很久之前的事,那時候他們都還小,兩家是鄰居,他跟賀蘭越玩得好,賀蘭韻也總跟著他們做小尾。
「我打算外放了。」
賀蘭越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外放?」
季雲廷對上他震驚的臉,「很意外?」
「是有點,你好好的怎麼想要外放?」賀蘭越說完一頓,立刻又道:「你跟我妹退了親,當初我打了你一頓,咱們就算是兩清了,我們家可沒追著你不放。」
季雲廷笑了笑,「跟王府沒有關係,我只是覺得待在京城讓我不過氣來,想著出去走走看看書中的大好河山。」
賀蘭越嘀咕一句,「讀書人就是矯。」
季雲廷沒跟他計較,輕聲說道:「上次兩家退親,雖然我跟縣主道了歉,但是我知道你們覺得我沒有誠意。」
「知道就好。」賀蘭越氣呼呼地說道,「你不喜歡我妹妹,卻還要跟定親,偏偏又是因為別人勸你點頭,你說你傷不傷人?」
季雲廷索著酒杯,微垂著頭輕聲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的信送來之前,我父親就已經與我說了親事,那封信的到來也不是我能預料到的。現在說這些沒意思,倒顯得我有推之意。」
賀蘭越頓時火大,「你還知道我不信,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嗎?當初你跟秦……你要是對無意,又何必為了總是訓斥我妹妹?你明知道我喜歡,你既然說不喜歡,為何不保持距離?現在假惺惺的說這些有什麼用?」
季雲廷搖搖頭,「我有說過我跟之間是清白的,不過你們都不信。不過,說得對,我既然無意就該保持距離,每次與無意中見面總能遇上你們,我便是長了十張也說不清。」
「照你這樣說,還是我們的不對了。」賀蘭越冷笑一聲,誰信誰傻。
季雲廷也不是特意來解釋這些事,他看著賀蘭越認真地說道:「我只是對明安縣主心存愧疚,我早就該跟說清楚,讓對我早點放下心思,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無見縣主,所以才懇請你幫我轉達一聲歉意。」
賀蘭越見他面容真誠,一時沉默下來,他忽然有點懂季雲廷的無奈。
當初他追在秦溪月後,總覺得是自己的天,是自己這輩子非娶不可的人,見到跟季雲廷說笑,就揮著拳頭想要打過去。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再想起秦溪月完全沒有了當初迷的那種覺,就像是很突然地給了他一份,然後又很快地收回去,而他就像是泥胎木偶一般,來的時候得不到,失去的時候也並不太覺得痛苦。
這要讓他跟別人說,別人怕不是也得罵他有病。
「你便是外放,也得三年一次回京敘職,怎麼就見不到了?」賀蘭越盯著季雲廷,「讓你說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你說的是。」季雲廷聽到這話心頭一下子敞亮起來。
「這杯酒就當我給你踐行,此去外放,祝你前程似錦,他日陞加爵請我喝酒。」
「好。」
兩人的酒杯在一起,然後各自一飲而盡。
賀蘭越起,走到門前轉頭看著季雲廷,「一路順風。」
季雲廷站在窗前,看著賀蘭越揚長而去的背影輕輕笑了笑。
前半生恍恍惚惚似一場夢,這後半生他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真真切切,有有地活著。
上元節前,宋雲昭接到了家裏的信,從信中才知道季雲廷謀了外放過了上元節就要赴任了。
真是很意外,書中季雲廷可沒外放,他考中庶吉士,在翰林院一路往上爬,後來登閣拜相做了年輕的宰相,為主跟兒子的靠山。
怎麼現在要外放了?
想起這個宋雲昭也有些恍惚,書中好像也沒寫季雲廷對主是什麼,只說主曾後悔進宮前沒能跟他表白。
但是後來又寫季雲廷做了丞相后,確實是支持主這個皇後跟太子的。
所以季雲廷到底喜不喜歡秦溪月?
宋雲昭猜不到,但是季雲廷外放又是與書中不同的走向,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跟沒關係。
季雲廷又不會支持,嘆一會也就不再關注。
後來偶爾想起,也只覺得他走得好,人走了,賀蘭韻也就能徹底放下了。
有些雖然口中說不在乎了,不想要了,傷了,但是心裏深總還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甘心。
現在不一樣了,季雲廷外放,沒有個十年八年也做不到京,這還得是他外任政績出眾,如果外放政績平平,想要做回京那更有得等了。
等到那時候,說不定賀蘭韻兒子都要娶媳婦了。
眼瞅著就到了上元節,宋雲昭也在想上元節的事,只可惜為宮嬪不能出去賞宮燈,只能在宮裏看看燈了。
十三開始,宮裏就開始掛燈,今天下午忘憂宮的燈也掛好了,這回掛的燈跟年下掛的還不一樣,這回掛得更漂亮更緻,專為上元節準備的燈。
因為太後生病的關係,這幾日皇帝的心眼可見的不太好,再加上功德碑的事也被朝臣盯上了,還沒正式開朝,皇帝這裏就收到了不摺子,這幾日都忙得無暇進後宮。
宋雲昭還真的鬆口氣,這放了假的皇帝就跟上了弦的小馬達一樣,這天天晚上加班也有點扛不住啊。
從忘憂宮出來,宮外的主路上也掛上了各宮燈,不宮人往來穿梭,見到雲昭立刻彎腰行禮避讓。
宋雲昭不打擾他們做正事,就順著小路往東花園走,結果花園也在掛燈,真的是到都是燈,等到上元節點亮一定很好看。
宋雲昭順著小路去了錦鯉池,這一池子錦鯉養得極好,個個頭大耳,一看紅燒了就好吃的樣子。
香雪拿了魚食來,宋雲昭坐在鵝頸椅上,探出手去將魚食撒下去,頓時千頭攢,水花四濺,讓的心變得更好了。
「嬪妾見過婕妤。」
宋雲昭一側頭,就看到略有些陌生的面孔,想了想也沒想起來是哪一位,就看向香雪。
香雪立刻說道:「主子,是清言宮的寧姬。」
哦,宋雲昭知道了,三妃的手下敗將,平常很出清言宮,沒想到今日在這裏遇到了。
笑著看著寧姬,「寧姬也是出來賞景嗎?這些錦鯉怪有趣的,你要喂一喂嗎?」
清言宮住著的三人,在書中也沒起什麼麼蛾子,大約是作者沒給們多關注,所以也很提起,妹妹被人提起,也只是三妃的手下敗將統稱而已。
宋雲昭進宮以來,三人除了在宴席上能遠遠見一面,其實平常真的是見不到們,們很出清言宮。
寧姬看了宋婕妤一眼,知道脾氣大惹不得,沒想到此刻倒是十分和煦,猶豫一下還是說道:「嬪妾怕擾了婕妤的興緻。」
「這有什麼。」宋雲昭看向香雪,「將魚食分給寧姬一半。」
香雪笑著應了,上前將魚食遞給寧姬邊的宮丹雲,丹雲忙接過去道了謝。
寧姬從丹雲手中拿過一些魚食,走到宋婕妤邊斜倚朱欄,探出手將魚食撒下去,瞧著錦鯉爭先奪食不由笑出聲來。
「難怪婕妤喜歡餵食,確實很有趣。」
宋雲昭笑著點點頭,「這些錦鯉養的真好,膘壯的,看來花園的匠人沒有懶。」
寧姬聽著這話眼睛都笑彎了,沒想到私下裏宋婕妤的子竟是這樣的。
倆人不太,也沒什麼共同話題,就這樣偶爾說句話,然後逗著魚玩。
等魚食喂了,宋雲昭這才看著寧姬笑道:「天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寧姬也早些回去吧,等一會兒就更冷了。」
寧姬笑著點頭,「嬪妾送婕妤。」
宋雲昭笑著離開,邊走邊想著,寧姬的子看起來很溫和,也不知道當初怎麼得罪了三妃落得這樣的下場。
丹雲瞧著宋婕妤走遠了,上前扶著自己主子輕聲說道:「主子,回去吧。」
寧姬又看了一眼池子裏已經四散的錦鯉,這才轉往回走,經過花園,宮燈已經全都掛好了,雖然還未點亮,但是已經能想像點亮后何等妙。
「這宮裏的日子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也就只有過節的時候能熱鬧一些了。」寧姬輕聲說道。
丹雲聞言有些心酸,「主子,您看陸嬪把宋婕妤得罪的那麼厲害,現在不一樣跟婕妤往來。您以後也可常出來走走,不要總在清言宮獃著。」
們清言宮如今是後宮里唯一住滿的宮殿,除了主子外,還有趙良人跟王采,關係也並不是很和睦,以主子的子,若不是位分高,只怕不欺負。
寧姬聞言頓了頓腳,「再說吧,太後娘娘要回宮了,不知道又要起多波瀾。」
丹雲一聽也不敢勸了,當年太後去行宮跟陛下鬧得不愉快,那場景回想起來還有膽戰心驚。
天漸漸暗下來,凡是掛起宮燈地方,就有侍把燈點起來,整個後宮像是陷了燈的海洋,宛若星辰墜落凡間。
第二天就到了上元節,一早,宋雲昭這裏就得到了一盞燈,張茂全送來的。
「陛下說了,這盞琉璃錦鯉燈給主子賞玩。」
宋雲昭看著就想笑,昨天才餵了錦鯉,今日就得了皇帝的錦鯉燈,要不是這燈不是一天能做出來的,就以為是皇帝故意哄開心的。
賞了張茂全,宋雲昭隨口問了一句,「皇上今日很忙嗎?」
張茂全微微猶豫一下,這才輕聲說道:「皇上宣召了幾位朝臣議事。」
宋雲昭意外的,皇帝果然是親政的典範啊。
張茂全前腳走了,後腳文嬤嬤親自給雲昭也送了一盞燈來,是一盞走馬燈,上面的畫畫的惟妙惟肖,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娘娘說了,給婕妤湊個趣,晚上讓您點了賞著玩兒。」
陶青碧一直想知道,陶家的大小事情,到底關了應家和符家什麼事?他們兩家摻和進來,小事變大事,大事變成鬧劇,陶家人直接成了陪襯。
她是上將軍唯一嫡女,卻活得不如狗。她以父親爲榮,卻沒想到在父親心裏,她只是一味能治癒庶姐的血藥。而他,是萬人敬仰的漠北戰神——玄蒼。彼時,他是質子,她被人設計和他一夜荒唐。可也是他,親手割破了她的手腕,爲了救他心愛的嬌嬌。見識了最惡毒的人心,她以爲死不過如此。卻沒想到,他率領大軍攻破城門,射下了懸吊在城門上她的屍體。也是他身後綁着她的屍體,帶着她殺得血流成河,將生前欺辱過她的人一一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