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離開軍部那條路,趙儒生就被秦淑梅趕去上班了，趙倬帶著喻蘭也走了。

趙恪開車送秦淑梅、蘇梅和小瑜兒回家。

到了家門口，秦淑梅掏出一個信封給趙恪道:“娘補了兩塊,湊夠一千七，你個時間給楊副師長送去。”

方才人多，看楊同忙的很,就沒掏出來。

趙恪看向蘇梅。

蘇梅想了下:“明天給吧，帳本我等會兒再抄一份，你給錢時，把我手抄的這份一起上去，讓他們寫個條子或是做個備案。”

這樣,日后要是有人翻起帳來,他們也算有個雙重保險,多一道證據。

“嗯,”趙恪道,“帳本我放在兒房念營的書桌屜里。”

蘇梅點點頭，抱著小瑜兒，扶著秦淑梅下了車。

三人一腳踏進院,看著并排停著的一輛輛新軍卡，心頭立馬升起一種空『』『』的孤寂。

“媽媽,我想開車。”小瑜兒爭扎著下地道。

蘇梅松開秦淑梅,放他下來，走到他的小車前,幫他調過頭，搖響車子:“好了，別出大院哦。”

“好噠。”小瑜兒應了聲，打開車門坐上車子,開著出了院。

“媽，”蘇梅扶著秦淑梅進屋道，“你是上樓休息，還是在樓下坐會兒？”

秦淑梅看著空空的屋子，有些傷:“扶我上樓吧。”

蘇梅應了聲，扶上樓躺下，幫按了按雙，異能于雙膝縈繞了一圈又一圈，待舒服地睡去，方收了手，給蓋好被子，悄悄地退了出來。

站在小臺上，蘇梅往門前的路上看了看，小瑜兒開著車，慢悠悠地轉著，并沒走遠，心下松了口氣，蘇梅下樓打開了兒房。

房里一片零『』，喻蘭和秦淑梅幫忙收拾的服，被趙恪要求著減了又減，一人只帶了兩套換洗的和暗『』的秋秋，其他的都沒讓帶。

說是部隊會發，小孩子穿服不講究，大紅的線線『』在軍裝外面就不好看了，被教抓住會挨罰。

那一刻，不管是秦淑梅和喻蘭，還是蘇梅都后悔了，買服、打線線時怎麼就講好看了，沒挑那暗『』或軍綠『』的！

坐在小黑蛋床上，蘇梅拿起三人的服，一件件平疊起，放進柜，換下的服和床單被罩抱出去泡在大盆里，被子褥子晾曬在二樓的臺上，玩、書本、樂一件件整理好收起來，桌子干凈，爐子封好，地面拖了又拖，窗戶打開，任灑進來。

著窗明幾凈的屋子，蘇梅一時有些怔然，心里又空又酸。

“媽媽~”

“哎！”蘇梅抹了下眼角，快速出了兒房。

院子里，小瑜兒伏在方向盤上，郁郁道:“不好玩。”

早上還一排幾輛車呢，現在開來開去就他自己，沒人搶道，也沒人讓道，孤寂寂的連個說話的尖的對象都沒有。

蘇梅打開車門，抱了小家伙下來，笑道:“小瑜兒想不想上學？”

“媽媽，咱要回家了嗎？”

“回家呀，還要一段時間。小瑜兒在這邊的托兒所，上個兩三月怎麼樣？”

“這邊的托兒所是什麼樣子啊？老師漂亮嗎？小朋友好玩嗎？”

“媽媽也不知道，”蘇梅笑道，“要不，咱們去看看？”

小瑜兒遲疑了下，輕輕嘆了口氣:“哎，那就去看看吧。”

“哈哈……小怪！”蘇梅點了下他的額頭，找李姐問了托兒所的方向，抱著小瑜兒過去，環境各方面比他們部隊好多了。

接待他們的老師，姓王，人也在大院住，對趙家的幾個孩子可謂是印象深刻:“你們家三個大的伍了？”早上出門，看一家人拎著行李送三個大的去軍部。

蘇梅點了點頭:“家里就剩這一個，沒人玩了，我帶他過來看看你們這兒的況。”

王老師帶著他們參觀完環境，向辦公室走道:“小朋友每月的供應是5元錢，這費用我們不發給個人，一日管三餐飯，伙食你放心了，每月最吃六頓，蛋三天一個，水果一天半個或是一個，糕點、饃饃上下午課間會各發一次。校，會給小朋友一條小『』巾和一塊香皂。”

這等于把小孩子的供應遷過來。

“我們不在學校吃行不行？”

“這個……”王老師猶豫道，“也不是不行，我就怕小朋友不合群。你想呀，半上午、半下午老師發果果、糕點呢，別人都有，就他沒有，時間長了……”

老師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我們一個月兩塊錢，只吃課間的果果、糕點呢？”

王老師:“有跟你這樣的，不過大家的都是兩塊五。”

蘇梅『』了『』小瑜兒的頭:“喜歡這里嗎？”

小瑜兒回頭了眼院子里的翹翹板和一搖一晃的木頭小馬:“媽媽，我能把我的車開過來嗎？”

“你問老師？”蘇梅笑道。

“老師，我能把我軍卡開過來嗎？”

“你開過來，別的小朋友跟你借什麼辦？”王老師笑道，“按圈收費嗎？”

“不收了，”小瑜兒想了想回道，“爸爸明天要把錢給小哥他們、他們吃飯。”

王老師沒聽明白，不由看向了蘇梅。

蘇梅笑道:“新車剛到時，孩子們開車出去玩，大院里別的小朋友看著稀奇，攔著想借，他們不愿意，又扛不過，心里不憤就出了個餿主意，按圈收費。”

“賭的是一口氣，只是誰也沒想到會這麼掙錢。短短半個月就掙了1698元，我和他爸一聽都嚇壞了，這要是讓人知道，還以為我們想走資本·主義那一套呢。”

王老師聽得心里“咯噔”一聲。中秋節那天，家里來客，大家坐在客廳里提到趙家孩子租車，有人當場算了一筆帳，雖沒有1698元那麼高，可也沒差多，遂聽到數額，王老師并不意外，讓心驚的是蘇梅最后一句“想走資本·主義那一套”，要知道家里小叔子正籌備著買車出租呢。

“那、那你的意思是，你們把錢捐給子軍食堂了？”

“明天捐。”蘇梅笑著解釋道，“收錢記帳都是我們家念營做的，他不過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又沒學過這方面的知識，記錄下來難免有點零『』，我準備照著捋一捋，重寫一份，連同錢一起上去。當然，時舊帳本也會帶上，讓人家過過目，兩相比較一下，做個備案。”

這就考慮得很周到了，不給人留一點把柄。王老師不由對蘇梅刮目相看，心下也暗暗著急，深怕今兒小叔子就拿著錢找人去玩廠把車提回來，那可就鬧笑話了。

遂待給小瑜兒辦好學手繼，王老師便找了個借口，騎上車子回了軍區大院。

“小瑜兒，”蘇梅帶著小家伙在院子里玩了會兒翹翹板，又騎了會兒小木馬，俯問他道，“你是現在開始進班上課呢，還是明天再來？”

小班里這會兒正在玩丟手絹，小瑜兒探頭看了一眼，目落在第一排一個洋娃娃似的小姑娘上，眨了眨眼:“媽媽，好漂亮啊!”

這是軍區大院和航院合辦的托兒所，里面哪個孩子不是吃得好，穿得漂亮啊。

蘇梅『』著他的頭，笑道:“想跟玩？”

“嗯嗯，想把所有的玩都給。”

蘇梅了角，當晚就忍不住扯著趙恪的俊臉笑道:“趙團長，你小時候是不是跟你兒子一樣，見到漂亮的孩就走不？”

趙恪放下蘇梅手寫的帳本，握住的手，攬著的腰往懷里帶道，“不只小時候，我現在見到漂亮的姑娘也是走不。要不然，”趙恪低笑道，“怎麼見了你幾面就心地想娶呢？”

“厚臉皮！”蘇梅忍不住低頭在他臉上咬了一口，伏在他懷里道，“第一天，也不知道小黑蛋他們三個適不適應？”

趙恪扯著被頭往上拽了拽，蓋住的肩膀，順了順披散的頭發，擁著道:“想他們了？”

“空落落的，屋子里靜得人心慌。”

“我看你也沒閑著，”趙恪著的背輕輕拍道，“洗了一堆服，還抄了帳本，軍卡的模型又出了一個。”

“還是不得勁~”蘇梅失落道。

“要不，”趙恪沉『』道，“你去子軍食堂給他們做飯吧……”

蘇梅霍的一下在他懷里坐了起來，激道:“可以嗎？”

“我明天送錢時問問。”

“那……別人會不會說我們用錢換工作？”軍區食堂的工資可不低。

趙恪:“咱不要工資。”

“好！”蘇梅應完，看著床里睡的小瑜兒又發愁道，“小瑜兒怎麼辦？我去上班，接送他肯定就不方便了。”

“兩個辦法，”趙恪重新攬懷道，“一，你帶著他去軍部食堂上班；二，讓李姐或是小馬接送他。”

蘇梅想了想:“我明天問問他，看他愿不愿意跟我去軍部。”

“嗯。”怕去了，忙起來累著了，趙恪又待道，“咱不拿工資，過去你就打打飯，擇個菜，可別干重活。”

“好。”

……

為了讓楊同同意蘇梅去上工，趙恪用過早飯，攔住要上班的趙儒生，笑道:“爸，給我兩千塊錢零花唄？”

趙儒生下意識地『』了『』口袋:“沒有了，昨天都讓你媽奪走給小瑾他們仨了。”

“哎~”趙恪長嘆一聲，暗然道，“我果然不是爸喜歡的孩子。算了，就當我這輩子哪您沒有父子緣了……”

趙儒生眉心一跳:“等著！”

說罷，匆匆上了樓，拿了張存折給他，“給！全在這兒了，你取兩千，給你大哥一千，剩下的一千，留給小璋吧。”

行呀，能出來就行。

趙恪彈彈存折，拍了拍他爸的肩:“老趙同志，放心吧，我還是很你嘀。”

小瑜兒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待他爸拿著存折走了，他回頭看了看，他媽進廚房洗碗去了，一把抱住他爺的道:“老趙同志，我也很你嘀，給一『』錢買糖吃吧？”

老趙同志的兜空了，沒有一『』錢，便給他拿了塊糖。

小瑜兒沒舍得吃，攥著糖到了托兒所，湊到人家小姑娘面前，手道:“給你糖吃。”

致得跟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聲『』氣地道了聲謝，隨之搖了搖頭道:“媽媽不讓吃糖，甜甜乖乖。”

“啊！”小瑜兒怔了怔，訕訕地收回了手。

中午，蘇梅過來接他回家吃飯，小家伙垂著頭，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怎麼了？托兒所不好玩嗎？”

“漂亮妹妹跟我不合，不開心。”

“吵架了？”

“沒有，我給糖，不吃，我那麼吃糖，竟然不喜歡。唉，”小瑜兒長長嘆了口氣，沮喪道，“吃不到一塊兒，沒有話說。”

“哈哈……小瑜兒，你咋這麼可呢。”蘇梅忍不住親了親小家伙的臉蛋，“明天媽媽要去你小哥他們待的軍部上班，你要不要跟我去？”

“不來托兒所了嗎？”

“嗯。”

小瑜兒有些猶豫，“我舍不得漂亮妹妹。”

“你不是說，跟人家沒有共同語言嗎？”

“不說話，看著心里也歡喜。”

蘇梅:“……”

……

趙恪下班，拿著存折去銀行取了三百塊錢，湊夠兩千，去了軍部的子軍訓練營。首發l

他一早跟楊同打了電話，遂一下車，便被等在大門口的楊同帶去了財務室。

趙恪把錢和帳本遞上去。

財務部長誠重地對他道了聲謝，查了帳本和錢，詳細地寫了捐款原因和金額，“趙團長，麻煩您在捐款人這里寫上名字。”

趙恪接過他遞來的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對方拿起章，分別在他簽字的地方和兩本帳本上蓋上章，又給他寫了一份捐款證明，連同原帳本一起遞給他道:“趙團長你收好，日后若是有什麼問題，你來找我，我給你作證。”

“謝謝！”把東西揣進兜里，趙恪回跟楊同道，“我家蘇同志想念仨個孩子，想在你這里當個免費的幫廚。”

楊同訝異地挑挑眉:“來我們廚房做事，不要工資，是我理解的這樣嗎？”

趙恪點點頭。

財長部長跟著驚訝了一瞬，轉而笑道:“廚房大師傅昨天還正跟我說呢，人手忙不過來，要兩個幫工。”

楊同點點頭:“行。”

“幫工你們該找找，我家蘇同志有很嚴重的心疾，做不了重活，過來就是不放心孩子。另外，我們在京市待不長，最多兩個月，就該回南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