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應該是特意過來給趙氏請安的,因為看到了柳青清,這才特意追了過來。
“姑娘,姑娘!大公子與他母親的格完全不一樣呢!”紫英咋咋呼呼地說著,笑得合不攏,“不虧是南宮府的大公子。”
著南宮晟遠去的影,久久,柳青清終於出了淡淡的笑容。
是魔障了!
南宮晟雖然是趙氏的兒子,但他畢竟也是世伯南宮秦的兒子,這南宮府的嫡長子!
“果然,姑娘,你也是這樣覺得吧!”紫英依舊咋呼著嗓子說個不停,但這會,柳青清倒不覺得聒噪了……
柳青清又朝南宮晟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睫半垂,眸中流溢彩。
南宮晟大步朝著錦華院走去,心頗有幾分沉重。
對他的母親,他還是非常了解的。
剛剛在路上偶遇柳青清,不用想,他就知道肯定是母親找說了什麽……
人無信而不立!
他若是連這點也做不到,又有什麽資格為南宮家的繼承人!
偏偏母親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想到這裏,南宮晟不歎了口氣,眉宇鎖。
他一進錦華院,就有丫鬟迎了上來,行禮道:“大爺!夫人正在屋裏,奴婢領你過去。”
“不必了,我自己過去就好。”南宮晟揮了揮手,想著要與母親私下說話。
當他走到正屋門口的時候,趙氏還在憤憤地與旁的應嬤嬤抱怨著:“……這個柳青清,我看當初就不該留下!都是大老……”
南宮晟皺了皺眉,雙手在側握拳,故意揚聲道:“娘,我來給您請安!”說話的同時,他大步進了花廳。
“晟哥兒,你來了!”一看到南宮晟,趙氏出來真心實意的笑容,立刻讓丫鬟奉茶。
這個長子讀書刻苦,又頗有幾分才氣,對這個母親也很孝順,天天都過來請安,這讓趙氏心裏很是自得。
但再完的人也有缺陷,南宮晟什麽都好,可就一點不行,為人太過端方,近乎顯得迂腐,和他那個父親一模一樣!
南宮晟喝了口茶,躊躇了一番說辭後,試探道:“娘,我剛剛在錦華院的門口似乎是看到柳姑娘……”
南宮晟的話讓趙氏臉一僵,轉眼又笑了:“這倒是巧了。我今日正好閑著,就把柳姑娘來問問住的可習慣。”捧起茶杯,試圖輕巧地帶過這個話題。
柳氏的態度讓南宮晟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單刀直道:“娘,您剛剛是不是找柳家姑娘說了什麽退親的事?”
趙氏手一,手中的茶杯差點摔落,定了定神,才若無其事地說道:“晟哥兒,你想太多了。我不過是找過來隨意聊幾句罷了!”
“娘,我還能不了解您嗎?”南宮晟歎了一口氣,眉宇間浮現凝重嚴肅之,“您不用白廢這些心思了,兒子的妻子隻會是柳氏,今生再不可能有其什麽人!”
“你再說一遍?!”趙氏的笑臉終於裝不下去,頓時然大怒,氣得眼都紅了,“我這樣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南宮晟沒有毫猶豫,毫不退地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然後也不給趙氏說話的機會,又向行了一禮,“娘,兒子還要讀書,就先告退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離去。
“逆子,真是逆子!”趙氏猛然站起來,憤憤地指著南宮晟的背影,氣得聲音都有些發。
剛剛柳青清的話讓不滿,覺得不識抬舉!
可南宮晟的話,就真正的傷到了。
趙氏頹然地又坐了回去,兩眼無神地喃喃道:“我做這一切還我都是為了你,看來你娘我還枉做小人了。”
趙氏心裏委屈得很,越想越氣,一把把手邊的杯子甩了出去,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定是那個柳青清,一定是他勾引我的兒子!”
旁邊的應嬤嬤是跟了趙氏多年的老人,深知的秉,在一旁附和道:“那是,大爺一貫最孝順夫人您了。”
發泄過怒氣以後,趙氏終於漸漸冷靜了下來,果斷地開口說道:“不行,我絕對不能讓這樣一個人耽誤了我的兒子!”
“那大夫人打算如何……”應嬤嬤看來有點擔心,小心翼翼地說道,“看今日大爺的樣子,他是絕對不可能同意退婚的呀!”
趙氏冷哼了一聲,道:“晟哥兒不可能退婚,那如果柳青清主退婚呢?如果這樣,就算晟哥兒也沒有理由阻止我為他尋一門更好的親事。”
“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了。”應嬤嬤可不像趙氏那麽樂觀,含蓄地說道,“不過這柳姑娘看著溫和,子倒是有幾分倔強。”應嬤嬤的意思是,這柳姑娘子外剛,可不會輕易地提出退婚!
想到剛才柳青清的態度,趙氏的火氣又上來了。
是絕對不讓那種目無尊長的人做自己的兒媳的!
趙氏麵堅定之,自言自語道:“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想法解除這個婚約的!”
更何況,又有明月郡主珠玉在側……與明月郡主相比,這柳青清就如同浮萍般卑微,而郡主就是天上的明月。自己的兒子怎麽能舍明月不要,而去低就那浮萍呢!
趙氏愈想愈不甘願,這萬般心事藏在心中無人可說,真是憋得心頭悶得慌!
遲疑了一下,想著應嬤嬤也是自己人,突然道:“應嬤嬤,你還可記得上月初一在白龍寺遇上平侯夫人的事?”
應嬤嬤雖然不明白趙氏為何莫名地提起此事,但還是謹慎地揀著好話說:“自然是記得。這平侯夫人份如此高貴,可待人卻是和氣得很!”
趙氏淡淡地瞥了應嬤嬤一眼,角微勾,“你以為平侯夫人是對誰都如此親熱的嗎?”這應嬤嬤的眼界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應嬤嬤楞了一下,出若有所思的表,試探地問道:“大夫人,您的意思是跟大爺有關?”
趙氏得意地點了點頭,道:“應嬤嬤,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也不瞞你。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應該是那明月郡主是對晟哥兒有些意思……哎,若非如此,我也不必這麽急著讓晟哥兒和那柳青清解除婚約。”
“恭喜大夫人!賀喜大夫人!”應嬤嬤麵喜,連聲恭賀道,“明月郡主深得聖寵,且份高貴,如果大爺娶了,那他在仕途上可是得了一大助力!一定前途似錦!”
“正是如此!”趙氏眉開眼笑,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副景……偏偏這柳青清如同一魚刺般梗在頭,讓食不下咽!
想著,趙氏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喃喃道:“現在隻要讓柳青清主退婚就行了。隻恨那賤人骨頭,竟然一點都不肯鬆口。”
“大夫人不用著急,船到橋頭自然直,早晚會有辦法的!”應嬤嬤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隻能如此安趙氏,“如今是‘拖’為上計。”
“唉!”趙氏長歎一口氣,了眉心道,“也隻能如此了。”
雖然趙氏一心想要解除南宮晟與柳青清的婚約,但苦於無法,又不敢再找柳青清來威,怕兒子由此生了逆反心理,與自己越發離心,隻能暫時按兵不。
南宮府就這樣平靜地又度了兩日,便到了宣平侯府來南宮府下聘的日子。
不知不覺,距離四老爺南宮程大婚已經半個月了。
因為世子呂珩和蘇卿萍在南宮程婚禮上鬧出了醜事,宣平侯府雖然還是同意把蘇卿萍娶回府中,但心裏多多有些膈應,故而草草準備了聘禮送過來,雖然表麵上看著還算鮮,裳、首飾、聘金、茶葉、酒……滿滿二十四抬,但不過裝裝樣子罷了,實際上沒什麽好東西。
南宮府和宣平侯府是一樣的心思,誰也沒有心思大肆辦這場不太彩的婚禮,隻是象征地在大門口掛上了紅綢,派了幾個人出來迎聘禮。
之前議親的時候,宣平侯夫人曾親自上門拜訪,可這次下聘,隻派了府裏的管家來,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
南宮府和宣平侯府如此作態,南宮府的下人俱看在眼裏,心裏越發確認了半月前四老爺婚禮上的流言都是真的,不然兩家人怎會如此作態?
明白了這些事,下人們對蘇卿萍越發看不上眼,他們的輕視也約表現在日常的細節中,這蘇卿萍日常的用度都是能拖則拖,能怠慢則怠慢。
蘇卿萍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當然恨不得立刻衝去找蘇氏告狀,偏偏繼母劉氏對下了足令,每日除了早晚與劉氏一起去給蘇氏請安,竟完全無法出門!
可惡!
沒想到在這南宮府,自己還要劉氏的桎梏!
蘇卿萍的怒火在收到宣平侯府的聘禮單子時,終於發了出來。
“這就是宣平侯府送來的聘禮?”蘇卿萍氣得渾發抖,失態地對著六容吼道,“再怎麽說我嫁過去都是世子夫人,他們就拿這些打發我?!”
這麽寒酸的聘禮,是打發花子嗎?
本來,蘇卿萍心中就不甘願嫁去宣平侯府,如今宣平侯府這番姿態,不是擺明了看不起嗎?
這樣嫁過去,又有什麽意思?!
六容站在一邊瑟瑟發抖,不敢多說一句話。知道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麽,蘇卿萍都會遷怒到上。雖然忠心,卻也不是個傻子。
蘇卿萍越想越氣,站起來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弄得滿地狼藉。
六容完全不敢躲避,任由杯壺的殘渣濺到上,一不……
可直到蘇卿萍把房子裏弄得滿是狼藉,再沒有一個完好的事,也本沒有人關心。
院子裏的一個使婆子不屑地咂咂,悄悄去向蘇氏匯報了蘇卿萍那邊的靜。
不過,蘇氏隻是冷淡地抬了抬眼,波瀾不驚地說了句:“任鬧去吧!這點東西我們南宮府還是摔得起的!”說罷,就闔上眼,像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婆子得了蘇氏的回複,知道該怎麽對待蘇卿萍了,也就退了下去。
等到蘇卿萍發泄完畢,累得氣籲籲的時候,幾個婆子、丫鬟帶著新的東西,訓練有素地把狼藉的房間整理了一遍,不過一炷香時間,一切便煥然如新。
可是整個過程,卻沒有一個人開口搭理蘇卿萍,一個個低眉斂首地又退了下去……
這一來,蘇卿萍心中更恨,隻覺得人人都想看的好戲!
聘禮下了,婚期也定下了。
可是蘇卿萍一點也沒有那種待嫁的喜悅心,一夜間,好像突然變木頭人似的,一整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劉氏雖然是蘇卿萍的繼母,理應由來持婚事,但如今在南宮府,諸事不便,蘇氏便命當家主母趙氏來持蘇卿萍的婚事,還特意派了王嬤嬤給幫忙。
這才過了幾日,蘇卿萍就把趙氏的人和王嬤嬤給得罪了個遍。
第一日,趙氏院裏的管事嬤嬤特意請了裁來給量做嫁……
第二日,王嬤嬤拿了張首飾單子來與討論婚禮那天的冠和陪嫁的首飾……
第三日,應嬤嬤來與商議陪嫁的被麵、幔帳、尺頭……
可是每一個人來,都是悶不吭聲,似乎是想要以此來抗拒。
這蘇表姑娘這般惺惺作態的樣子,就好像所有人都對不起一樣,簡直不識抬舉!每個人心裏都這麽想著,心裏都記上了這一筆。
一大早,蘇氏把趙氏了過去,問道:“老大媳婦,這萍姐兒的陪嫁丫鬟人選,你心裏可有數了?”
蘇氏不問還好,這一問,就像是在趙氏心中打開了一個缺口,趙氏的抱怨滔滔不絕地湧了出來,添油加醋地把這幾日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從應嬤嬤手中接過一張單子呈給蘇氏,道:“母親,這是媳婦為萍表妹擬的陪嫁丫鬟的名單,可媳婦估著萍表妹怕是也懶得理會,既然母親正好問起,那媳婦就厚找母親討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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