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糧食就要給你們一天都敗?要不是我每天克制著來,你們早就喝西北風了!」方老太怒吼道。
「我們哪天喝的不是西北風?您柜子裏藏著的糧食,我們有吃過嗎?」姚氏反駁道。
自打夏以來,老天不下雨了,方老太便一直給大家吃的是野菜疙瘩湯,跟這種糟糠做的野菜餅,想著家裏可能真沒什麼糧食了,從來也沒多說半句,可如今看來,是傻呢。
「你以為誰不知道?你藏著那些糧食,都是給你的兒子孫子吃的,你若是捨不得給我們這些做兒媳的吃,那我們還不如各過各的!」
「各過各的,你什麼意思?」方老太抓住了話頭,睨著姚氏,「你是想要說分家是吧?」
見姚氏有些默認的意思,方老太就鬧了起來,「分家,行啊,你現在就去將你爹娘過來,讓他們過來給你評理,看看爹娘尚在就敢說分家的兒媳婦有哪個敢要,你這哪裏是想要各過各的,我看你這是不得我們兩老口去死啊!」
抓住姚氏說各過各的這個話頭,方老太狠狠的鬧了一陣,方思勤在一旁瞧著方老太氣焰囂張的樣子,瞧著姚氏一臉理虧、不敢作聲的模樣,才知道,原來這時下分家真是一件這麼嚴重的事。
該怎麼辦呢?難道要這樣一直在方家過下去,沒有自由?
想要努力向上,發家致富,難道還得將這方家一大家子都給帶富起來?
有這麼大的能力嗎?若是一家人團結還好說,但這一大家子早就生了二心。
看來分家這事,的確得從長計議,得學學別人說的,打一批人,拉攏一批人。
這樣想著,方思勤就將目落到了曹氏上,曹氏瞧見的目,頗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眼。
「老四家的,我問問你,這事究竟是誰說出來的?」這時候,方老太注意到了曹氏,將目放到了的上。
「不是我,我不知道。」曹氏瞧見方老太的目,下意識的搖頭。
「不是你?」方老太狐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趙氏便說道:「四弟妹,娘只是問這事是誰說出來的,又沒說是你,你那麼急著否定做什麼?」
「我……」曹氏一時語噎,方老太便說道:「此地無銀三百兩,我看這事就是你說出來的。」
「娘,真的不是我。」曹氏還想要反駁,方老太卻是一聲就吼了,「不是你,還有誰?」
「,你不用四嬸了,這事是大伯告訴我的。」方思勤說道。
方有仁聽了方思勤的話,有些急了,連忙反駁道,「你這小丫頭,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跟你說了?」
「大伯,你別擔心,這事你做的對,就是告訴里長,也不怕。」
方思勤安了方有仁一句,又義正言辭的說道:「大伯跟我爹可是嫡親的兄弟,之前他想要賣我,也是被錢財蒙了眼,現在他已經改過了,以後你們別再拉著他同流合污了。」
「老大。」方老太聽到這話,看向一旁的方有仁,聲音帶著冷意,「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事竟然是你說出來的,虧我之前這麼信任你。」
「是啊,大哥,這事可都是由你主導的,你就是不願意做,也不能害咱娘啊。」
方有福也在一旁說道:「你說平常我們閑聊兩句,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怎麼能胡去二嫂那裏嚼舌呢,你看今天這事,鬧得這麼大,弄的爹娘面子上都不好看。」
「娘,三弟,這事真不是我說的,是這樣丫頭掰扯的。」方有仁連忙說道。
「大伯,你跟他們說這麼多話做什麼,後娘養的跟親兄弟,誰更重要你分不清嘛。」方思勤在一旁沒好氣的說道。
「勤勤,你怎麼什麼話都說。」姚氏說了一句。
方思勤吐吐舌頭,「我又沒說錯,現在家裏也沒外人,咱們就不必裝的那麼和善了吧。」
「好好好,原來你竟然是這麼想的,我養你這麼多年,掏心掏肺,沒想到我這一顆心竟然全都是餵了狗。」方老太看了方有仁一眼,恨恨的說道。
今天丟了這麼大一個臉,被人指著鼻子罵,原來都是他告的緣故。
「走吧,大伯,咱這裏有三叔三嬸四嬸呢,我們快去幹活吧,省的回來沒飯吃。」方思勤說道。
「滾,快滾!」方老太沖方有仁說道,現在看方有仁一眼,就覺得噁心。
「思勤啊,大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聰明啊。」出了大門,方有仁沖著方思勤說道。
「嘻嘻,大伯,這次真的多虧你了,不然我跟你我娘肯定要吃個大虧,幸好他們比較信任你。」方思勤笑著說道。
「你聽聽,原來他跟咱們本就不是一條心的。」方有福聽到兩人傳來的話,氣哄哄的說道,「我早就說了,他幹活還不如二哥勤快,對他好也沒用,還平白浪費了咱們這麼多的糧食,這糧食咱們自己吃了不香嘛。」
「上次也是,那死丫頭回來的那麼巧,原來是早就有人告了。」趙氏在一旁說道。
「行了,是我不對,識人不清,我看這些兒子養著也沒用,往後我能依靠的,還是只有你們兩兄弟。」方老太語重心長的說道。
……
「娘,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們就別去山上了,在家編織手繩好不好?」方思勤見到姚氏拿著鋤頭,又要上山,連忙說道。
「手繩晚上編也可以,今天時間還早,我再去趟山上,多挖點白茅回來,爭取湊滿一擔,過兩天就拿去縣裏賣。」姚氏同方思勤說道,「咱們那東西,總是放別人家也不好,早點拿去賣了,別占人家的地。」
「那好吧。」聽到姚氏這麼說,方思勤也沒再阻攔了,只是說道:「娘,我今天去山上,我就在家裏編點手鏈什麼的了。」
「行,你在家小心點。」姚氏點點頭,自己提著個大竹籃,背著鋤頭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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