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貴就是最好嗎?」葉遠平問道。
「當然了,最貴還不是最好嗎?難道我給大家買好的玉佩,給你買便宜的,你就開心了?」方思勤反問。
「我聽人說,關係親近的人不需要用貴重的禮來維持。」葉遠平一本正經的說道:「其實你送我什麼我都高興。」
「高興你還這樣?」方思勤說著將匣子遞給他,「快收下,下次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你可是我的葉大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絕對不是這種會因為一份禮而生氣的人。」
葉遠平聞言一驚,回想自己方才的行為,他也有些錯愕。
他竟然做出這般小肚腸的事來,這還是他嗎?
「好了,別想這麼多,葉大哥,你今天陪我去牙婆那裏走一趟。」方思勤又說道。
「你要買下人?」
「嗯。」方思勤點頭,「鄉下的活太多了,老是我舅舅他們也不好,還不如買些下人呢。」
「也。」葉遠平點了下頭,方思勤便笑道:「你說,我買人是為了回鄉下幹活,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跟我去。」
「肯定會有人願意的。」葉遠平說著,便先去前院套馬。
昨天方思勤出要買下人的意思后,董掌柜便給推薦了一個牙婆,姓石,說那裏的姑娘,大都來路清白,方思勤便打算去那裏看看。
石牙婆所在的那條街,離方思勤這條街有點距離,走路的話,還真要有一陣好走,不過趕馬就快多了。
來到石牙婆的院子前,葉遠平下馬,敲了敲門,很快,門被打開了一條,一個頭腦的小廝探出頭來,「請問兩位找誰?」
「我們找石牙婆。」方思勤從馬車裏下來。
「買還是賣?」小廝又問道。
「買。」方思勤答了聲。
本來是聽到那董凡的話才過來的,但是看到這小廝頭腦,一副尖猴腮的模樣,又有些退了。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方姑娘來了,快請進。」
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年約三十來歲,穿著紫棕領五福印花綾羅的婦人走了出來。
這婦人一頭烏髮上面斜著一金簪,臉上抹了層淡淡的,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真可謂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您就是石牙婆?」
方思勤有些錯愕,在的想像中,那石牙婆應該是跟張婆子差不多的老婦人,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這樣風韻猶存的婦人。
「怎麼,不像嗎?」婦人塗了大紅口脂的向上揚起,朝方思勤出一個笑來,越發是風萬種。
方思勤覺得自己也有點以貌取人了,先前看那尖猴腮的小廝,心生離意,但眼下見到這個風韻猶存的婦人,又不自覺的跟著走進了院子。
「是賣首飾的董掌柜推薦我來的。」進屋坐下來后,方思勤說道。
「原來是董掌柜啊,那我下次可得好好謝謝他。」
說話間,一旁的小丫頭過來給眾人倒了茶水,石牙婆一邊招呼著方思勤喝茶,一邊說道:「方姑娘的聽書閣里,那說書先生說的書太好聽了,我常常忍不住跑去聽,有時連生意都沒顧上。」
「是嗎?」方思勤聞言笑笑,「難怪我看您有些眼。」
「眼就對了。」石牙婆喝了一口茶,又起拿了幾本書到方思勤面前來,「喏,這是我在你鋪子裏買的書,也多虧了它們,我才能忍得住不去聽,不然這個時候你都找不到我了。」
方思勤淺淺一笑,「那還是我的罪過了。」
「可不是,怪就怪你那鋪子裏說的書太好聽了,新出話本也好聽,就是太長了,有時候有事錯過了,就跟抓心撓肝一樣,非得去找人將中間缺失的故事給續上不可。」
石牙婆看起來是真的喜歡聽書閣的那些話本,滔滔不絕的說了很久,才問起方思勤的來意,「對了,方姑娘來這裏,是要買下人對吧?」
「嗯。」方思勤點頭,心道,我不來買下人,難不還是來找你聊話本的?
「買下人找我就對了,我這裏的下人家最是清白了,都是良家子,都是自個自願的,我從不做那些脅迫人的事兒。」
石牙婆說了這麼久,都有些了,又喝了一大口茶,才問道,「方姑娘今兒個是要買小廝還是丫鬟?還是買一家子人回去?」
「還能買一家子?」方思勤微微一愣。
「是啊,有些人家中遭了難,索一大家子都賣了,這樣的一家子還歡迎,男人可以當管家,忙活著院子或者外面的重活,人安置在廚房做廚娘,小姑娘做丫鬟,小夥子在家中做個跑的小廝,一家人都在,也不擔心他背叛或者做逃奴什麼的。」
「您這麼一說,我覺得是不錯的。」方思勤應了聲。
石牙婆便說道:「府城裏那些大戶人家的僕人,都是拖家帶口的,一家子都在府中幹活,好拿。」
「明白。」方思勤點頭。
這時下雖然有賣契約束,但指不定會有那種不老實的人,因為各種原因做了逃奴,若是一家子都在的話,逃的概率大大減,而且一人犯事,全家連坐,所以也會較為忠誠一些。
「方姑娘,我讓人領來給你看看吧,你自個選。」石牙婆說著便吩咐了邊的小丫鬟一聲,讓領著那些人過來。
過了一會兒,小丫鬟便領了好幾十個人往這邊來,先是讓這些人在門外站好了,自己則是進來回石牙婆,先讓哪些人進來。
石牙婆便問方思勤,「都是些良家子,你是先看丫頭,還是?」
「還是先看看你說的一家子吧。」方思勤也覺得買個一家子好的。
若是都是丫頭的話,姚氏平常一個人帶著些眷在家,指不定會被人欺負,家中有幾個男人,或許會好一些。
「小翠,將姓田的一家人帶過來。」石牙婆便吩咐道。
小丫鬟出去后,很快,便領著五六個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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