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霜形一個踉蹌，卻不肯退，咬牙又揮出一鞭飛一支利箭。

「住手！快住手！」

箭雨暫停，姚清雪一把拔掉頭上的金釵，抵住自己的脖頸，珠滾出。

卻毫無知覺，只定定看向大皇子，「殿下，將大皇子妃推下假山害小產的是我，盜玉佩的也是我，與清霜無關，還請殿下讓離開。」

說罷，看向姚清霜，「你走，快走啊！否則我即刻死在你面前。冬兒，扶三小姐走！」

「長姐——」姚清霜肝膽裂。

「走？往哪走？」大皇子冷笑一聲，開弓沒有回頭箭。

事已至此，豈是能說說就算了的？

而且就沖姚清霜剛才那番話，他也絕不能留下，不然以後必定後患無窮。

更何況，姚震海的這兩個兒，唯有死上一個，剩下的那個才會顯得愈發珍貴。

如此，不論他提什麼條件，姚震海才有答應的可能。

「長姐，聽到了吧？你千萬別做傻事。讓親者痛，仇者快。」

緩緩轉看向大皇子，腰微彎，握住大上的箭矢，猛然向外一拔，流如注，「來吧！」

手中長鞭一揚，竟是要再戰。

大皇子冷笑，「放箭！」

「且慢！」

話音落下，一抹絳紫的影撥開擋在前的公子走出。

是他！

姚清雪怔住，當時在假山上，們就是看他投壺看得出了神。

到後來水千出事後，才知道他就是安王世子無憂。

「無憂見過殿下！」無憂走至姚清霜與弓箭手中間，沖大皇子行了一禮。

大皇子眸閃爍，語意不善，「都說安王世子一向不理俗事，不知這是何意？難道今日之事與你也有關？」

「殿下誤會了！」無憂謙卑的垂眸。

誠如大皇子所言，他不是什麼好事之人。以他的境，亦不能好事。

所以，別說他與姚家姐妹素不相識，就算認識，就算們死在他面前，他也未必會多看一眼。

只是這姐妹兩人爭相赴死以保全彼此的真，只是姚清霜染的裾，姚清雪脖頸上滾的珠，著實撥了他的心弦。

若他也有一個兄弟或者姐妹。

他們與他也會如此麼？

無憂抬眸看向大皇子，好似剛斟酌完措辭，「此事無憂一直猶豫不決，不知當不當說。但畢竟關係我皇家子嗣，所以，無憂以為還是應該告訴殿下。」

他回眸看向姚清雪，語聲淡淡，卻石破天驚。

「我看到有人推了清雪郡主。」

仿若有驚雷在眾人頭頂炸響，眾人一個個面大變，這推人的怎麼變被推的了？

大皇子臉亦是一變，「你說什麼？你看到誰推誰了？」

「無憂在山下投壺，轉接箭之時正巧看到有人手推了清雪郡主。不過因當時相距太遠，無憂並未看清是何人，只約看到穿著碧衫子。」

柳青青！

姚清霜倏的看向還昏在地上的柳青青。

眾公子、小姐也忙環顧自周，這下嫌疑人可就多了。

不但小姐之中有幾位穿著碧衫子，所有的婢、宮婢，幾乎都是碧的衫子。

大皇子面騖，「所以，世子是想要說，有人推了清雪郡主，結果確是兒跌倒？這話，你問問你自己，信嗎？」

「是，的確令人難以置信。」

無憂沒有反駁，「也正因如此，無憂所以才一直猶豫著不知當講不當講，直到剛才，無憂或許想到了其中原因。」

他從袖袋中出一方素白帕子，展開。

帕子的一角綉著一支紅梅，但最刺眼的確是正中的一塊污漬。

「這是無憂從假山腳下撿到的，」他將帕子遞向大皇子，「這快污漬，無憂仔細看過，是一塊油漬，應該是被哪位小姐無意踩上去的。」

他環顧眾人，「只是諸小姐鞋底怎麼會沾染油漬？」

「嗤！」

大皇子嗤笑一聲，不屑道，「世子有心尋花覓柳、憐香惜玉，本皇子卻沒工夫陪你胡鬧，來人，將世子帶下去。」

「等一下！」

一名著羽藍撒花錦的子從人群中走出，沖幾人福了一福。

「琉璃見過殿下！見過世子！見過二姐姐。」

水千陌眸中極快閃過一抹厭惡，角卻迅速勾出一抹溫，「琉璃妹妹，什麼事不能一會再說？」

「因為琉璃所說之事可能與世子剛才的話有關。」

水琉璃聲音淺淺，眸卻異常堅定。

「我在這等大姐姐消息時，發現我角這裏，」稍稍提了提裾，「沾上了一塊油漬。這是為二姐姐生辰新做的衫，今日還是第一次穿。」

抬眸看向大皇子，「所以，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是在哪裏將它弄髒的？可卻一直沒有想出來，不過卻發現了一件事。」

看向遠著的小姐們，「髒了角的不止我一個。」

眾小姐慌忙垂眸查看自己的衫，當下有幾人驚呼出聲，「哎呀，我這裏也髒了。」

「是啊，什麼時候弄的？」

「好像是油漬？」

水千陌眸閃爍，心中已有了猜測，帶著警告的瞥了一眼水琉璃，此事到此為止。

之後，眉頭才故意蹙起，「這是怎麼回事？」

水琉璃對那警告的一瞥卻好似沒有看到，一板一眼道，「還請殿下取來大姐姐剛才穿的繡鞋，看看鞋底可有油漬？」

「四小姐是懷疑有人在假山石階上塗了清油，所以才導致大皇子妃跌倒？」

無憂故作恍然，「來人，去假山仔細查看。」

他忽的好似記起什麼，猛然看向姚清雪，「郡主當時與大皇子妃離得最近，快看看你鞋底可有油漬？」

大皇子妃在偏廳，的鞋可以被手腳，但姚清雪的鞋，卻無法被手腳。

「長姐，快！」姚清霜忙將自己的帕子遞向冬兒。

冬兒蹲下將素青的帕子鋪好。

姚清雪抬腳，落下。

「油漬！小姐的鞋底有油漬！」冬兒激的舉起素青的帕子。

眾人面面相覷，原來，大皇子妃不是被清雪郡主推倒，而是踩上了清油倒。

可假山的臺階上，又何來清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