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魚居。

肖絳確定了自己的心意，規劃了自己的未來，斗志滿滿，拳掌。

桑扈居。

已經深春的季節，特別怕冷的人也只在早晚才穿上夾，小魏氏卻在自己屋里的烤火。旁邊的浴房，由白芷和茜草親手打了涼湛湛的井水，倒進屋中央的浴桶里。

“二夫人這是……”白芷莫名其妙。

茜草見浴桶中的水已經半滿，就放下了手里的水桶向外張了一下。確定沒人，才低聲音對自己的姐姐說，“八要作妖，作大妖！”

見白芷瞪大了眼睛又道，“咱們可是的大丫鬟，雖說要伺候沐浴，但打洗澡水這種事兒哪用得著咱們呢？還有剛才燒炭盆子。”

“那是院子里除了咱倆就沒有人了呀？”白芷遲疑的說了句，又似首有些明白了，“也是，怎麼突然出了那麼多雜事兒，把人都打發走了呢？而且這什麼天氣了還要燒炭盆子，一燒燒了好幾個。剛才我甚至想，二夫人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把大夫找來看看。”

“現在明白了吧，是要搞事，但絕不想外人知道。如果只留下咱們倆，咱們又是親姐妹，萬一泄出去，不是你就是我，互相還得牽連。我從前曾聽人說起過下棋，這是一步棋，把咱們兩個子都釘定在原地，多高明啊。”茜草冷哼。

白芷搖搖頭，“我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的，太聰明了就不見得好。邊的人都不能相信，不也太可憐了嗎？”

“姐姐別忘記了，也是丫鬟出！”茜草又冷笑，“就是魏老夫人被蒙蔽罷了，誰不知道是借著大小姐的死，一步步謀到手的今天。所以這心里面是虛的，誰都不信，誰都要提防。”

白芷想了想就嘆了口氣，語氣中還帶著暗含的羨慕，“說句背主的話，嘉魚居那一位不愧是武國的世家貴族出。對從前那個黑丫頭沒有趕盡殺絕，換做別的主人，那黑妞早就死了投胎好幾回了。還有，對三夫人借給的阿泠和阿離也用的坦坦，現在更跟三夫人好的什麼似的。看阿泠和阿離那兩個丫頭，現在連走路說話都著舒心，哪像咱們。其實肖王妃看似沒什麼心機，實則倒是大方得人心呢。”

“你說的是，不過肖氏好歹是郡王的嫡，親封公主，又站占著燕北王的正妃之位，天生就手握著很多東西，當然可以穩坐釣魚臺。倒不比咱們院子里這一位，一步步如履薄冰，自然對什麼都著些。哼，也不過是機會好，狠得下心來算計，可到底狗上不了臺面。若我得了這樣的機會，必定不會這樣嘀嘀咕咕的過日子。”

“看我，跟你提這些干嘛，又引得你胡說八道了！”白芷白了妹妹一眼，“你最好別生出什麼這樣那樣的小心思，也別生事，別忘了咱們幫二夫人站穩了腳跟后就要回到魏家，回到爹娘邊去了。”

茜草瞥了瞥，沒有說話。

不愿意讓姐姐失，但心里真的不認為們院里這位能夠站穩腳跟了。從前或者可以，可自從漸漸了解了二夫人的野心，又看到了肖王妃的作為做派……

只有兩個字，呵呵。

將來能不被掃地出門就不錯了，最好的結果就是在這里冷冷清清的爛死。

不過好在錦玉食，一世安穩，地位尊崇。對于們這樣出的人來說，也很不錯了，許多人求都求不來。

貪心不足蛇吞象。

可是一想到王上的英姿，的心頭也是一熱，就覺得難免二夫人會生出其他的心思來。

如果是……

如果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一定能想辦法讓王上回目一顧……

可不是小魏氏這樣的廢，又沒有貌，又沒有智慧，整天沉沉擺個大家閨秀的架子，怎麼會有男人喜歡？

看看三夫人，那是得到王上信任的！

再看看肖王妃，行事多麼肆意，連連闖禍還得到了王上的寵。

可見，王上喜歡活潑大膽的。

當時們是陪著二夫人也前去送行了，王上那樣英武俊，與肖王妃的形怎麼不羨煞旁人，又怎麼不讓人嫉妒呢？

若是小魏氏但凡有一點點本領，王上也會經常到桑扈居來，也能多見著幾次。說不定，就能了王上的眼呢……

一念及此，茜草忽然害起來。

旁邊的白芷不知道走著什麼心思，見面不異，就趕說，“你是累了吧？臉都跑紅了。反正這邊事兒也差不多了，給我吧，你去歇會兒。”

茜草怕自家的心思被姐姐看出來又要嘮叨，干脆就坡下驢，點了點頭，把水桶放回柴房就回房間了。

白芷則回到主屋那邊，報告小魏氏，井水已經打好，如果需要沐浴的話，現在就燒點熱水兌在里面，水溫就剛剛好。

沒想小魏氏卻讓去廚房要一碗酪吃。

白芷更加意外了，因為現在過了午飯的點兒又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燕北王府也沒有專門做點心吃點心的時間。家二夫人從來標榜為人端正，也不會做被人詬病的事，所以這種要求還是第一次遇到。

只不過既然主人說了，為婢的又能如何？自然乖乖的去了。

走到門外的時候又想到自家妹子似乎累到了，決定干脆取幾個錢私下塞給廚娘，也給妹子做點順口的零兒。

可是當回到院子里，卻正看到小魏氏的背影鉆進了浴房。

桑扈居的浴房并不在主屋里，而是單獨再東廂房辟出一大間，布置的很是舒適。雖然王上一次也沒用過，但是二夫人總是在這里沐浴的。

現在看到小魏氏進去了，邊都沒個人伺候，為一等大丫鬟，白芷連忙快步走過去。

才到門口，就聽到里頭傳出小魏氏模模糊糊的一聲囈語，“我若不死，必有回報。”好像是鼓勵著自己似的。

下意識中，白芷心臟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