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輕描淡寫的回答,薑雁北忽然就想起當年,他不止一次中午路過學校門外那家星級酒店,看到頂著一張宿醉的惺忪臉,打著哈欠從酒店裡面出來。
他不聲地看著面前的人。
還是從前自己認識的那個沈楠嗎?當然是的,五眉眼毫無變化,仍舊漂亮人,跟自己過去幾年努力想忘掉,卻始終沒能忘掉的那張臉幾乎還是可以重合。
其實要說真的有多絕,並不盡然。他從小到大見過的漂亮孩並不,客觀上比好看的也多得是,可那些漂亮的面孔,沒有一張給他留下過深刻印象,唯有面前這個人的音容相貌,這些年在他腦子裡,始終清晰無比。
但又好像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那些張揚和近乎神經質的任,已經完全在上看不到。昨晚吃飯的時候,他就已經完全看出來。行為事帶著克制般的溫和,甚至是小心翼翼。
生活終究教會了這個曾經任荒唐的孩重新做人。
這是不是好事?也許是的,但或許又不盡然。因為這意味著經歷的所謂生活,一定很殘酷。
薑雁北忽然就有那麼一點如鯁在。
沈楠見他半晌沒說話,試探問:“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薑雁北回神,搖頭;“我起床沒事做,就在花園裡走走,看到有單杠順便運運。”
“你經常健?”
薑雁北道:“因為時常要去野外,肯定得保持比較好的狀態。”
“哦……”沈楠點點頭,又想起什麼似的,問:“你胃病還好吧?”
薑雁北道:“小病而已,注意飲食就行。”
兩個人對立而站,幾句話下來,好像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過了片刻,沈楠指了指後:“那個……時間差不多了,我回房他們準備一下,下樓和你們會合,然後一起吃早餐。”
薑雁北點頭。
沈楠看了看他,轉離開。
腳下是鵝卵石小徑,穿著一雙拖鞋,因為走得有些快,快走進酒店屋簷下時,差點絆了一跤。
薑雁北看著的背影,勾好笑地歎了口氣。
七點四十,沈楠帶著匠心的人下樓去了餐廳,他們比IWF那四人先到,坐下後,提醒大家:“你們檢查一下東西有沒有落下的,不然上了車再回來拿太麻煩。”
小葉率先打開自己的包,興衝衝舉手道:“我沒落。”
“你們幾個呢?確定機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已經檢查過了。”
沈楠又問:“小陳,你無人機也檢查了吧?”
“檢查了。”
“備用電池呢?”
小陳愣了下,一拍腦門:“還真忘了,幸好楠姐你提醒我。”說完,年輕人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往餐廳外跑去。
沈楠好笑地搖搖頭,轉頭看到IWF四個人已經進來,薑雁北走在最前頭,已經從先前的T恤換了衝鋒,看過去時,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
秦觀笑呵呵走上前:“沈小姐你真細心。”邊說邊準備順勢往沈楠旁邊的位子坐下,哪知,另一道影更快地落了座。
秦觀見是薑雁北,也沒多說什麼,笑呵呵挪到了旁邊的位子。
在早餐上來前,他笑著開口道:“今天按計劃,我們拍攝的路線算是熱門的景點,但畢竟是在叢林,可能會有一些不可預知的況,大家跟向導,不要走散了,如果分開拍攝的話,也一定要用手臺隨時保持聯系。”又說,“薑老師,你有什麼注意事項要補充的嗎?”
薑雁北輕笑說:“需要注意的昨晚都已經說過,今天要長距離徒步,大家做好心理準備。我們的拍攝計劃只有兩天,多耽擱一天,就得多進一次雨林,你們應該都不願意。”他頓了頓,“尤其是三個孩子,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小葉笑嘻嘻說:“薑老師你放心,咱們幾個同胞絕對不會拉後。”
薑雁北轉頭看向沈楠,“你呢?”
沈楠覺得他分明是意有所指,因為當年唯一一次參加班級春遊爬山,不僅大大拉了後,還差點鬧得犬不寧,要不是幾個同學脾氣好,估計都要被丟下山了。
對上雙黑沉沉的眼睛,很快心虛地移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我當然沒問題。”
薑雁北輕笑了笑,點頭:“行,那我沒有要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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