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外表看來破破爛爛的沿街房，裏面擺著各種可有可無的機械品，有大有小有新有舊。

「要是在平時路過這裏，我還以為店家是從垃圾場里撿來的東西呢。」

「大於市，誰也不會想到地下角斗場的外表看起來如此普通。」

沈星羅不聲的推門而，自雙腳踏后就神經繃起來，櫃枱後面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頭也不抬。

「要買些什麼？看上什麼過來結賬就行。」

「聽說老闆這裏有些好故事，便過來聽聽。」

沈星羅將一塊拳頭大的能量石放在櫃枱，原本懶散著的男人這才坐直上，眼裏多了幾分熾熱和貪婪。

「要聽故事啊？我們這裏別的沒有，客人想要聽什麼樣的故事都有！」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多大點事啊。」

「這是報酬，請收下。」

「好說好說。」

黑大手毫不客氣的將能量石收進空間，生怕對方會後悔一樣。

程溪正在嘆這一手收報酬的速度堪比妙手空空時，邋裏邋遢的男人已經起按下一按鈕，店鋪北牆立刻浮現出一往下延的樓梯。

「喏，下去自己問就行了。」

「.」收錢后和收錢前的話差別這麼大的嗎。

社會社會。

程溪跟在沈星羅後沿著樓梯往下走，順帶著吐槽了一下都進星際時代了還能看到樓梯真是見了鬼了，下一秒耳邊就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

地下角斗場部很是對得起這個名字。

只有進了才知道它佔地面積極為廣闊，兩人估算著這裏怕是佔據了整個黑市的地下面積。四周裝修只是採用了最基礎的設備，糙的很，頭頂的聚燈灰灰暗暗像是接不良，但這些仍舊抵擋不住來往之人激的呼喊。

「打他打他，打死他！」

「吼吼，089號反擊啊，你在幹什麼？艸！」

「我贏了我贏了，哈哈哈哈哈這次我賭贏了！」

幾百個人好懊惱的嚷嚷聲混合在一起，再加上震天響的背景音樂，一時間噪音充斥著整個地下角斗場。

沈星羅牽著程溪沿著道路朝吧枱走去，眼睛不著痕跡的將周圍的環境收耳中。

很明顯，這裏是個私人開設的賭坊，而賭注就是比賽場地中正在決鬥的異能者。

「不止是異能者之間的較量，據說地下二層還有機甲戰鬥。」

「還有地下二層？」

程溪抬頭了約莫有五六米高的吊燈恍恍惚惚。

這第一層就有五六米高，還只是為異能者的較量提供的場地，要是第二層設計機甲戰鬥的話那不得有十米深？

這地下角斗場怕是把附近這片區域給挖空了吧。

這邊沈星羅已經和吧枱的酒保搭上話了。

「兄弟，跟你打聽個人。」

「咱們這兒乾的就是講故事的夥計。」

吧枱的男子放下清理好的杯子，拿出一瓶倒了兩杯出來推給他們。

「就看兩位付不付得起價格了。」

這是要看銀子說話。

沈星羅又從空間里取出兩個能量石放在吧枱，「跟你打聽個人。」

「您說。」

「一個約莫二十歲出頭的生，唐瀟。」

話音一落，吧枱那人眼神一頓，笑了，「原來是啊，喏，不就在那兒嗎？」

程溪順著他下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見角斗臺上原本打著的兩人不知何時已經下去，而擁有一頭火紅發的孩前腳剛踏上去。

我去！

這姑娘竟然還靠異能賺外快？白天那塊能量石足以讓好好生活一陣子了！

「唐小姐是咱們這兒的常客？」

「常著呢，這位可是我們角斗場的不敗神話。」

「.」不敗神話白日裏還有人為了一塊能量石劫道？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裏的疑。

程溪往上推了推額頭上的黑鴨舌帽，出下面一張擁有兩顆梨渦的可俏臉，眼神懵懂又崇拜道：

「唐小姐年紀輕輕就擁有五階初級的實力，我對很是敬佩，能說說的事嗎？拜託了店家！」

「喲，敢這還是個小追隨者呢？」

男人隔著吧枱打量兩人，尤其是程溪，小小個子一瞧就不是什麼異能者，上穿著不俗一臉的單純，估計是哪家養著的小姐私自跑出來的吧。

「這位小姐對唐瀟興趣？」

「當然啦，很能打的！」

程溪眼裏全是崇拜，「就是今天哦，我在商場門口看見一人打10個！比我爸爸請來的保鏢可厲害多啦！」

說的一半真一半假，既然地下角斗場做的是販賣報的生意，那肯定對一些事知之甚詳，不如今天中午的那一架。

但對於外來人估計就沒有那麼多了解了，比如他們的來歷。

那人聞言果然沒有懷疑什麼，聽見對於唐瀟的手多有推崇就很高興，況且這兩人出手實在大方的很，一些垃圾星上眾人皆知的消息換取這麼一大筆回報已經很劃算了。

「既然你們想知道唐瀟的事，那我就跟你們說道說道。」

「您說，我們聽著呢。」

沈星羅接過話，並將他推過來的杯子推給程溪一杯。

不過兩人也只是用手磨著杯壁，並沒有喝。

「唐瀟可是自小就在我們垃圾星長大的，以前住在貧民窟，還有個相依為命的老婆子，不過那婆子對不好，整天不是打就是罵」

男人說起故事來吐沫橫飛，竟然忽略了他倒的那兩杯沒有人喝。

沈星羅和程溪也得知了唐瀟的一些況。

比如並不是在垃圾星出生的，而是還在襁褓里時被一個老婆子帶來垃圾星常住。

比如老婆子待不好，非打即罵。

比如老婆子死的早，唐瀟8歲時就淪為孤兒，只能在垃圾場附近撿東西換取吃食。

比如唐瀟子烈，豁得出去，火系異能激發的很早這才有了自保之力。

又比如很多人都對不服，像中午那樣的劫道者時有發生。

這就很不對了。

「不是你們這裏的臺柱子嗎，怎麼還有不怕死的地流-氓經常挑釁？」

這麼前赴後繼沒有眼力界的，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缺筋到這種程度好嗎。

一點都不正常，且不合理。

程溪更傾向於這些人背後有勢力，就是專門讓不好過而存在。

男子倒是沒想到那麼沈，不屑道，「總有一些人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瞧不起人，誰讓我們的臺柱子從小就營養不良長的不高呢。」

「.」你也屬於人高馬大的一員好吧。

兩人又詢問了幾句，大多都是唐瀟這些年干過的輝事跡。

比如現在其實不缺錢，但依舊選擇隔幾日來打架，就是為了謝老闆當年給一個工作。又比如是真的沒朋友，就算是角斗場的老闆一年也聽不到說幾句話。

「這姑娘子可真冷啊。」

是那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冷，會過社會殘酷看世間大多涼薄事的冷。

「誰說不是呢，到現在也沒記住我的名字。」

「.」那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真不至於這麼怨念。

程溪眼睛轉了轉，「唐瀟這麼厲害又這麼年輕，算是你們垃圾星的風雲人了，就沒想過離開垃圾星或者去上學？」

「嗐，這姑娘運氣不好。」

「怎麼說？」

「聯邦軍事大學考過兩次了，愣是被刷下來而來，可不就是運氣不好嗎？」

「.」

若是一件事是巧合還正常，但一件件一樁樁匪夷所思的事全落在一個人頭上，那就不是巧合而是蓄謀已久了。

如果在見到唐瀟面貌時兩人有四五分的猜測，那現在就已經有七八分了。

這人多半和首都星的唐家有關係。

最終沈星羅留下那兩塊能量石算是報酬，很快就消失在地下角斗場中。

「現在我們沒什麼證據證明就是唐家人，怎麼辦？」

「既然我們沒有證據，那就讓自己找。」

「.」哈？

***

程溪很快就知道沈星羅的打算了。

接下來兩人照舊在垃圾星「旅遊」，逛商場看電影甚至還去過久負盛名的垃圾場貧民窟，看到不「風土人」。

來到垃圾星的第五日，兩人再次偶遇了正和異能者打得火熱的唐瀟。

「天地良心，我們可真沒刻意找。」

「這位唐小姐上劫道者的概率未免也太大了些。」

「正好給練手了。」

如果沒有一波又一波的人上前挑釁，估計唐瀟不一定能在這麼年輕的時間擁有五階初級的實力。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說的就是了。

砰砰乓乓好一陣響，地上再次躺下一堆人，而能站著的依舊是唐瀟。

當事人收拾完雜碎轉之際又看到了那對想和朋友的，冷冽的目有一剎那的發愣，接著就皺起了眉頭。

「好巧啊，咱們還真有緣，又遇上了呢。」

程溪笑的朝揮爪子。

「.好巧。」

唐瀟乾的打招呼，下意識抗拒這麼熱的人。

程溪當然看得出的抗拒，權當沒發現一樣，「這位小姐一本可真厲害，我家裏正高薪招募一個保鏢，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

給不知人間疾苦的爺小姐當保鏢從來不在的計劃之。

唐瀟就要越過兩人離開這裏，側而過時就見面前多了一隻纖細的手。

「這位小姐還是考慮一下吧。」

程溪給遞過去一張名片，上面寫著的名字以及星際食店幾個大字，下方標註著在首都星上的地址。

「我們三日後就離開垃圾星回去了，如果改變了想法可以聯繫我們。」

嗤——

怎麼可能改變主意？

唐瀟這麼想著，礙於禮儀到底還是沒當著名片主人的面把它扔了，隨手塞進空間紐。

後的程溪朝沈星羅比了個「yes」。

兩天後，兩人所在的酒店就被人敲響了門。

「來了。」

沈星羅話音一落，程溪就拉著他閃出了空間，打開酒店大門時剛好對上唐瀟一臉凝重的表。

舉起手裏的照片，上面赫然正是和唐糖在火鍋店的合影。

「這個人是誰？」

程溪不答反問，「看來唐小姐已經答應我的邀請了？」

「你是故意的。」

唐瀟可沒有告訴兩人自己姓唐，很聰明，將最近幾天的事聯繫起來就知道自己不知不覺掉了挖好的陷阱里。

「這張照片是你故意掉在地下角斗場讓我發現的。」

「聰明。」

程溪見眼神凌厲大有要和打一架的樣子，就正了正神，「不瞞唐小姐，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覺得你和我朋友有些淵源，不過迫於沒有證據這才沒有明說。」

「.」沒明說你就釣我？

唐瀟還是第一次領教這種邏輯，心裏雖然為自己上當而氣惱，想了想卻又覺得程溪的作有些道理。

這些年不是沒打算查查自己的世，只是唯一知道真相的老婆子早就死了，線索斷了個乾乾淨淨。

現在線索又自送上門來，於於理確實該弄明白。

「我接你的聘請。」

不就是保鏢嗎？

當就是了。

「唐小姐果然是爽快之人。」

***

十天之後，沈星羅和程溪的雙腳再次踏首都星的地面。

不過這次兩人並沒有乘坐民艦，而是開著快要在空間里長的星艦自行架勢回來的，這也是他們在路上多耽擱了兩天的原因。

兩者之間雖然有差別，但不是因為普通星艦和民用星艦的速度差很多，而是因為私人星艦和民艦航線有所衝突，躍遷時有先後順序導致。

「歡迎來到首都星。」

程溪朝後的唐瀟一笑，又忽然覺得這一幕屬實有些搞笑。

一個非星際人竟然在跟一個土生土長的星際人說歡迎來到首都星，簡直不要太離譜。

「謝謝。」

唐瀟自然知道他們選擇私人星艦而不做民艦返回的理由。

就是那個變數。

若是乘坐民艦就要用腦進行實名登記購票，這樣勢必會泄一些消息，但乘坐私艦就不一樣了，載著誰都沒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