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刺耳的尖聲在簡王府響起。
被關在屋子裏的謝遠放下手中的書,向外麵看去,那尖的聲音從開始的驚懼變了惶恐,然後變了痛苦,撕心裂肺,歇斯底裏。
謝遠知道那一定是蓉曉,他拿起屋子裏的診箱,快步向屋子外走去。
“二爺,”門口的下人將謝遠攔住,“您要去哪裏?”
謝遠道:“你們沒聽到嗎?蓉姨娘的病又嚴重了,我要過去看看。”
下人一臉為難:“小的下去稟告了王妃。”
謝遠皺眉:“我已經答應姑姑不會出王府,難不還要被錮在院子裏?我上可背了什麽罪名?你們再這樣無故阻攔,別怪我不客氣。”
謝遠神義正言辭,到讓下人不知如何是好。
蓉曉還在不停地喊,謝遠大步向前走去,門口雖然有護衛站在那裏,卻也不敢與謝遠手,隻是手阻攔了兩下,就被謝遠用力推開。
謝遠道:“去稟告姑姑,有什麽事讓姑姑跟我說。”說完再也不管其他,走出月亮門,直奔蓉曉的院子。
蓉曉被安置在王府的西院,遠離主屋,是最僻靜之所,與住的客房相距不遠,隻需要穿過一條長廊,再走過翠竹夾道就能到,謝遠加快腳步,離那聲越來越近。
蓉曉院子裏已經一團,幾個丫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蓉姨娘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這樣瘋癲了。
謝遠看向丫鬟:“今天早晨發生了什麽事?昨日蓉姨娘還好端端的。”
丫鬟立即道:“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今天早晨過來蓉姨娘就是這個模樣……”
丫鬟剛說到這裏,屋子裏傳來碎瓷的聲響,蓉曉在砸東西了。
謝遠道:“平日裏蓉姨娘發病都是這個模樣?”
丫鬟點點頭:“也是喊,扔東西,不過,今日好像格外嚴重似的。”那尖聲格外的恐怖。
謝遠看向屋子裏,拿定主意:“我進去看看。”
“二爺可去不得,”丫鬟上前阻攔,“蓉姨娘發起瘋來不管不顧,定然會傷及二爺。”
謝遠皺眉思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可貿然進去太多人,恐怕更會刺激到蓉曉,他隻能等到蓉曉稍稍好一些,再想法子。
“啊……”屋子裏傳來一聲驚呼,接著一個丫鬟跑了出來。
管事媽媽急忙上前問形。
丫鬟道:“蓉姨娘方才趁我們不注意撞傷了自己。”
屋子裏果然安靜下來,蓉曉這一撞定然傷的不輕,謝遠再也顧不得別的,抬腳向屋子裏走去。
室一片狼藉,地上到都是蓉曉丟擲的東西。
蓉曉躺在室的門口,旁邊有丫鬟焦急地喚著:“蓉姨娘,蓉姨娘……”
蓉曉微微了,似是想要掙紮著起,鮮順著的額頭淌下來,迅速染紅了半邊臉,滴落在那鵝黃的褙子上。
“將蓉姨娘抬到榻上去,”謝遠道,“我先給看傷。”
眾人應了一聲,七手八腳將蓉曉抬起來。
丫鬟遞過帕子在蓉曉的傷口上,很快帕子就被染紅了,見到這樣的形小丫鬟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謝遠小心翼翼地拿開巾子,去查看蓉曉額頭上的傷,皮已經被撕開,看起來就像一張盆大口,傷口中間就像凹進去一個深,鮮正從那裏湧出來。
謝遠倒吸一口涼氣,這哪裏是撞了牆,是撞到了尖銳的東西才會如此。
“再去請個郎中來吧。”謝遠立即吩咐下去,蓉曉傷的太厲害,他所學的都是給人看脈用藥,醫治外傷他並不在行,恐怕會耽誤了蓉曉。
下人應了一聲,立即快步出了門。
“這可怎麽辦?”管事媽媽看著那源源不斷淌出的鮮,一時沒有了主意。
“我隻能試著先為止,”謝遠穩住心神,吩咐下人,“將銀針拿來。”
蓉曉整個人如同個葫蘆似的,閉著眼睛,麵蒼白,仿佛就連呼吸都顯得異常虛弱。
謝遠心中愈發的焦急,他隻能在郎中來之前,用自己所學盡量幫助蓉曉,他拿起一銀針,聚會神地尋找位為蓉曉止,開始為人治傷,他的心也慢慢變得平靜。
幾針下去,謝遠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還差最後一針……他來不及口氣,又開始在尋找落針之。
正當他全神貫注的時候,榻上的蓉曉仿佛了,謝遠卻無暇顧及那麽多,對他來說這正是診治的關鍵時刻。
耳邊仿佛傳來一聲驚呼,有人喊起來。
“蓉曉你要做什麽。”
“二爺,躲開……”
謝遠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眼前芒一閃,接著上一涼,然後溫熱的東西濺在了他的臉上,他低下頭看到蓉曉猙獰的神,手上滿是鮮,然後笑起來:“我殺了你,我終於殺了你……你這個畜生……你該死……你該死……”
謝遠向後退了兩步,立即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他下意識地手去捂,發現就在腹有一把匕首刺在其中。
謝遠不明白,蓉曉為何會這樣做。
下人上前攙扶謝遠,謝遠搖搖晃晃坐在椅子上,這一刻他的神智格外的清楚,他抬起眼睛看到了簡王妃的影。
“姑姑,”謝遠鎮定地道,“我的傷很重,說不得會因此丟了命,您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何不準我出房門?”
簡王妃睜大了眼睛,臉上都是驚慌的神,仿佛沒有聽到謝遠的話,快走幾步上前拉住了謝遠的胳膊:“遠哥……這是怎麽回事……快請郎中,遠哥,你……你……”說著倉皇地向周圍看去,“怎麽辦?怎……麽辦……”
“姑姑,”謝遠了,“你聽我說,你到底為何不準我出房門……你不說……我就算死也閉不上眼睛。”
“因為,”簡王妃道,“因為……因為謝雲說……你跟你大嫂有了首尾……你大嫂因此服毒自盡……遠哥……你先不要說話,等郎中來了,給你看好了傷,你再……你再……”
謝遠聽著簡王妃的話,心中湧出一怒火:“大哥竟然這樣說,他汙蔑我,還讓大嫂丟了名聲,他為何這樣,”他想到這裏,忽然出手死死地拉住簡王妃,他手上沾染的鮮也蹭在了簡王妃的袖子上,“姑姑,我知道了,他是故意這樣說,難道他跟大嫂的死有關,姑姑……千萬不要信大哥的話,你信我……我跟此事無關……”
謝遠息開始急促,耳邊一陣嗡鳴聲響:“姑姑,你讓人去喚安義侯世子,還有……衙門……衙門……我有話要說。”
謝遠眼前一片眩暈,似是有郎中模樣的人到了他麵前,他就這樣怔愣著。
“安義侯世子爺來了。”
謝遠聽到有人喊了一聲,然後他卸掉了最後的力氣,整個人從椅子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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