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過,為回饋寧衛民第二次慷慨解囊把流失海外的重要文買回,並無償捐贈給市文局一事。
市文局讓寧衛民自己在琉璃廠選了一個空著店面,並且免費由他來使用,以此作為褒獎。
而寧衛民挑中的店鋪,位置就在容寶齋對面。
使用面積足有二百多平米,還是個複式結構的小樓,那是相當寬敞了。
儘管在這個年代,國家對店鋪租金有嚴格的價格限制。
這個店鋪文局要是出租出去,頂多每月收取八百塊錢的房租。
儘管這個複式結構的小樓朝向不好,是個冬不暖,夏不涼的倒座兒房。
但這樣的店面畢竟是在熱門商業區比較優越的位置,並不耽誤做買賣。
照樣不是一般人能夠問津染指的旺鋪。
只有國營單位才有資格提出承租申請,而且還得憑關係。
要說句大實話,但凡這幾年寧衛民沒長進,還像他過去惦記秀水街和東華門夜市攤位時那樣的貪心和市儈。
他只要把這家店鋪像切豆腐似的劃拉小塊,然後當個二房東分租出去,就能讓他每個月多出至上萬塊的進項來。
遠比那些還在絞盡腦去找俏貨賣的個戶要滋潤得多。
所以說,他這樣的福氣,還是相當令旁人眼饞的啊。
一開始的時候,寧衛民其實真沒想太多。
他琢磨著既然琉璃廠的古文化街洋人多,建築格局又相近,就想著把這個二層小樓乾脆開惠文堂的分號。
也像東京六本木的那家書店似的,以文藝咖啡館的形勢來招攬顧客,不顯山不水地把高端商品和那些藝品賣出去。
像什麼東花市的料、錦匣廠的絹人、工藝品廠的仿古瓷、煤市街街道的工藝品,還有院校雕塑系的學生的個人作品。
用這些玩意「宰宰」那些慕名前來的外國遊客,其實合適。
順便還能賣賣咖啡,做做簡餐,在那些崇洋外,認為咖啡比茶好的「高等人」上,額外撈上一筆。
實際上,就連人事方面的問題他都想好了,本不用費事從社會上公開招聘。
因為知青返城的影響仍未完全消化,煤市街街道的待業青年多著呢,那都是近年來打學校里出來的應屆畢業生。
藉此機會正好替李主任解決幾個人的就業安置問題。
像培訓方面他也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只要從天壇公園齋宮的商店和咖啡廳,調幾個人來給這些小青年當老師即可。
連店長一開始都可以讓齋宮的人先換替著。
等以後這些新人適應了,干好了,再從他們之中找個值得栽培的苗子頂上。
說白了吧,這家店他並不想多心。
這樣的話,無論哪兒頭的人,對他而言,都是知知底的。
等他一走,這店讓他們這麼管著,依然省心又放心,多好?
他不但能和街道雙贏,而且還是躺著掙錢。
如果再算上那些找著工作的待業青年和代為培訓掙外快的人,就更是多贏了。
能把事兒辦這樣,簡直沒挑兒了!連他自己都想誇自己幾句。
可後來,當寧衛民和街道推薦來的八個小青年一接,他就不這麼想了。
別看這些年輕人都是比較差勁的高中畢業,考大學考不上,又沒有社會經驗和一技之長。
好些人見生人杵窩子,連說幾句話都臉紅。
就沒人敢問工資多,有沒有勞保,有沒有飯補。
對他們來說,只要有個不臟不臭又不累的工作,那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
可這八個人里有三個,居然下意識中一起問了同樣的問題——他們能否在下班之後借閱店裏的圖書?
這倒是讓寧衛民大意外,也非常好奇。
他不免開口反問。
「你們這麼喜歡看書嗎?那為什麼不去圖書館借書呢?」
那仨人都沉默了,大概是以為寧衛民不樂意。
面面相覷中又喪失了回答的勇氣。
倒是另外一個人替他們開口解釋。
「經理,大點的圖書館可都遠著呢。咱們南邊兒哪兒有啊?去一次騎車也得累斷。更別說那些地方門坎還高呢。大學圖書館只對大學里的師生開放。國家圖書館,市屬圖書館,人家都不搭理我們,只接待高級知識分子,要單位介紹信的。有哪個是我們這樣的人借閱的了的啊。……」
「哦……」寧衛民又問,「那區里的圖書館呢?區里不有文化站嗎?總不至於門檻這麼高吧?」
然而所有小青年這次都笑了,好像寧衛民說了個天大的笑話。
還是那個人繼續解釋,「您說的沒錯,區里能借書。可辦個借閱證手續麻煩極了,比黨查的都嚴。恨不得把祖宗三代的況都得協商,填寫好幾張表格不說,還得照片和十塊錢押金。您看我們這樣的,吃著家裏的,喝著家裏的,鏰子兒不往家拿?哪兒好意思再找家裏要錢看閑書啊?」
這還沒完呢,他話音剛落,其他人也忍不住紛紛吐槽。
大概是積攢已久的憤慨,終於讓他們拋開了怯懦。
「哎喲,這也就罷了。關鍵是區圖書館開門的時間沒譜啊,有時候一關就能關個十天半拉月的。逢年過節更是大門閉。即使開門每天也是很短的時間,頂多三四個小時。就那點時間不夠我找書的呢。而且那兒的書又舊,新書幾乎沒有,好多都是六十年代之前的,還有不缺頁的……」
「對對,而且文化館那幫人,還都不講理,特孫子!去借書就跟求他們似的,個個答不理的,稍微麻煩點他們就得挨罵。我一同學,有一次還讓一小子給訛了。原本借書的時候就有缺頁,可還書時候區文化站的非賴我那同學,是冤枉他,罰了他五錢。就沖這幫人,區里圖書館也沒法去……」
「經理,我們想看書真沒那麼容易。在學校的時候,誰有本書都是大家傳著看的,一被老師沒收,全完。家裏要有親戚在大廠上班還好的,能從工會的圖書館里借借書看,可那些書也都是有限的,借閱時間也短。又不好老麻煩親戚。新華書店去看書,看不了幾眼就有人要攆你,問你買不買?甚至就連在家都不待見,我爸我媽只要晚上看見我就來氣,嫌棄我費電,故意兌人。說你那麼看書,怎麼考不上大學……」
「經理,您就答應我們吧。謝謝您了,我們保證不會損壞圖書……」
「是啊,只要您答應,我們一定小心仔細,保證上班兒不耽誤店裏的工作……」
聽到這裏,寧衛民這才真正意識到,他剛才的問題是多麼不切實際。
沒想到啊,自己居然一不留神,也了問出「何不食糜」的人了。
沒的說,面對這些小青年熱切的臉和無比熱切的懇求。
本就覺得這要求其實不算過分的寧衛民,當然不忍心讓他們失,也就順勢點頭同意了。
然而讓他更沒想到的是,這些小青年反應非常誇張。
簡直欣喜若狂,像是得到了什麼極為珍貴的禮。
而這也讓他對這些小青年們更是心生憐憫。
這天回去之後,在心緒不寧中,寧衛民又到了難以眠。
躺在床上,他為這件事琢磨了很久。
毫無疑問,作為見過未來世界的穿越者,他比誰都能會到文化的價值和意義。
雖然對他個人來說,會覺得通過和人打道的方式,所獲取的信息和知識,要比抱著書本肯,更實用也更有效。
但他卻不能否認,書籍才是絕大多數人們獲取知識最方便,也最普遍的渠道。
就像一個相聲演員說過的,一個人可以沒有文憑,但是不能沒有文化。
他深掌握必要的知識和信息,是現代社會中每一個想要有所作為的人,所不能,也不應該或缺的。
多讀書,讀雜書,儘管不能讓一個立竿見影找到好工作,馬上就為他帶來實際的經濟利益。
但卻能讓一個人因此開闊心和眼界,獲得創造力和想像力。
也更容易讓人在重要十字路口選擇正確的方向,順利通過生活的考驗,獲得真正的幸福。
無論於國於民,還是於人於己,都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這個年代,年輕人對於各種知識和新思想、新觀念,有著普遍的巨大的求。
這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啊。
不是人人都有機會上大學的,但是人人都應該持續不斷富自己,提升自己。
書籍就是最好的渠道,最好的工。
對比三十年後的人們天天迷網絡,連大學生都那些毫無營養的「頭樂」,這個時代的青年求知識和信息的需求之大,是天差地別的。
而這不正是我們國家強大的希和發展的基礎嗎?
可惜目前的社會卻無法滿足青年人的神需求,圖書館等公共文化設施嚴重不足。
這種況,也不知會耽誤多有志青年,又局限了多有天賦的人。
所以想來想去,寧衛民覺得自己其實可以,他也很想,在這方面為社會做一些事。
在他看來,如果能夠滿足整個京城青年人們的讀書需要,幫助這些青年獲得更多的知識和信息。
很可能對於國家來說,對於京城來說,比他從日本賺個上萬億日元的財富補到家鄉,還要有價值。
設想一下吧,在日本人集為金錢瘋狂,淪陷在慾橫流之中的時候。
華夏的青年們卻熱衷讀書,吸取著神養料,不斷提高著素質。
這種此消彼長所造的影響和後果,可是絕對值得期待的。
於是經過了這一晚,寧衛民的決策有了重大變化。
原本可以牟取暴利的經營模式,他決定要放棄了。
而是把惠文堂書店的分號改面向社會公眾的,有公益質的,類似於小小圖書館的讀書機構。
而且他還不滿足只開這麼一家,打算走連鎖店的模式。
初步決定,至兩三年,在京城的八個區里每個區都開一家才行。
如果今後有條件的話,他還會繼續擴大規模,向津門進發。
之後還能承的了,那也許就會開到滬海、花城,甚至開遍全國,也未可知。
說白了,從此他在國開辦的惠文堂分號,就不打算再掙什麼錢了,只要不賠太多就好。
「每月一元錢,讀遍所有書」,這就是他為公益的惠文堂想出來的廣告語。
至於做法,就是對讀書的人,以份證號碼或戶口本做登記,然後收取十二元的押金。即可讓該讀者為惠文堂的會員,隨意從惠文堂書店現有圖書中挑選自己喜歡的讀。
何時歸還悉聽尊便,不過一次最多只能同時借走五本書。
而且發放的會員證有效期僅為一年。
提前收取的十二元押金就相當於讀者借閱的年費。
會員證到期后,如果讀者不再續費就自作廢,相當於有效期一年中,每月收費一元。
如果和公立的圖書館相比,寧衛民的書店,最大的優勢是手續簡單,押金也。
而且沒有節假日,只要開業后,全年每天都有人值班,方便讀者借還。
還有他肯定會買一批比較熱門的讀充斥書庫的,絕不會像公立圖書館那樣。
裏面的書目幾乎和現實世界相差了十幾年。
恨不得還全是《金大道》、《艷天》這樣早已過時的小說呢。
當然了,像這麼干那肯定是要賠錢的。
因為即便琉璃廠這家書店無需租金,開業后能擁有一千名會員,那一年下來也就收取一萬兩千元而已。
這點錢勉強也夠給職工開支的吧,連水電費都得另外想轍,就別談增補讀的費用了。
那麼沒辦法,寧衛民還是得額外在店裏賣點茶水、咖啡、糕點、文,還有那些工藝品什麼的來補主業才行。
不過,這些東西的價格和檔次肯定就要接地氣的那種了。
頂多在提供便民服務的同時,賺幾個小錢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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