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老王爺皺著眉上前：“皇后，這麼說，這位才是祁煜？”

皇后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偏頭向太子，眼眸十分復雜，半晌后，嘆息著道：“先把人帶回去再說！”

太子對上皇后的視線，雖極力撐著表，心里卻是一頓，

母后這是發現了什麼？

皇后想要平息下此事，可這烏泱泱的五萬兵馬杵在這，除非陛下親臨，不然誰都平息不了。

他們這邊的員還沒說什麼？沖無腦的大當家先跳了出來，對上幾位重臣的嚴肅微？他咽了咽口水，厲荏的喊道：

“喂！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咱們一起復興前朝的嗎？”

幾位重臣互視一眼，徐丞相帶頭上前，看向刑七：“若您真是太子，那您是否該解釋一下？”

刑七沖皇后安的笑笑，而后直起，面向眾人，似乎也不打算再抵抗：

“事到如今，王敗寇，孤也沒什麼好狡辯的，”

他沖著秦先生等人點了點下：“對，就是你們想的那樣，父皇他已經老了，本來嘛！兄長一死，父皇就剩我一個兒子，皇位應當應分是我的。誰知中途殺出了封朔，父皇居然想改立他為太子！呵！兄長都死這麼多年了，父皇還念念不忘！

好在我早有籌謀，早在五六年前，我就借裕王的手養了一批私兵，可惜裕王太沒用，被小皇叔等人察覺了。”他睨向眾人，說的理所當然：

“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了好了。都是聰明人，后來的事想必你們也能猜到，我勾結外族，利用西南戰事殺了小皇叔，再讓李公公給父皇藥里下了點毒。

為了謹慎起見，我讓替留在京城部署接下來的事，而我悄悄去了咸郡。這樣一來，若京城事敗，我也好帶著人全而退。可我沒想到……”

他咬牙切齒瞪向太子：“這個冒牌貨背叛了我！”

這番驚世駭俗之言，他卻說的如此輕松，仿佛破罐破摔。

然而現場眾人都被他這話中容震懵了。甚至有不人不愿相信，他們心目中溫和謙遜的太子暗地里竟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之事！

太子氣的咬了牙，可事到如今，他反駁已經沒有用了。

而刑七所說的這些事，每一樁都是死罪！尤其那句“通敵賣國”，刑七把他的后路全都堵上了。

敬安老王爺抖著問：“你這是什麼意思？祁佑他……是你殺的！”

刑七掃他一眼，很干脆的承認了：“是啊！這也沒法子，誰讓兄長那麼優秀呢？你們都喜歡他，可你們卻忘了，我也是中宮嫡子。這的皇位憑什麼是他的！”

敬安老王爺抖著手指著他：“你……那可是你的親兄長……你怎麼能？”

刑七轉頭看了眼太子，對上他吃人的目，他只覺得多年積的沉郁一掃而，心無比舒暢。

他此時十分激封黎笙讓他來做這個任務，果然對付太子這種背后放冷箭的小人就該以其人之道，這可比他原先設想的直接開打爽多了！

他在太子鐵青至極的臉中，繼續添油加火：

“叔公何必這麼激，素來天家無父子，能當皇帝的哪個手底下干凈！怪只怪兄長太天真，居然真的相信什麼兄弟之！

哦，你們不信啊！不信可以隨便查。去查查東宮暗室，還有東大街十七號的宅子……”

“夠了！”

敬安老王爺高聲打斷，他是最要面子的人，再讓這小子說下去，他們封家的臉都被丟進了。

“將這兩人都給大理寺，等候陛下發落。”

刑七沒什麼意見，十分配合的過雙手戴上鐐銬。隨意掃了眼秦先生和那五萬私兵，似乎在說：沒多大事，都是自家人，兄弟我沒幾天就出來了。

秦先生終于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什麼？可惜為時已晚。

太子垂下眼，也并沒有做任何反抗。

他暗中的人手都在京城，若要發宮變，也需在京城。至于那五萬兵馬，只能回去后再徐徐圖知。

……

兩人都被押大理寺天牢，至于跟在刑七后的那五萬兵馬，主子都被抓了，六神無主之下直接被軍包圍，暫由都這邊的駐軍負責看管，不過大當家秦先生等人都被關進了天牢。

人都走了，皇后卻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宮攙扶著上了轎攆。一路上他都像是失了魂，愣愣著虛空。

宮言又止，終于在快到宮門口時小心翼翼道：“娘娘，您還好吧！您別太擔心，太子畢竟是陛下的親子，您……”

皇后擺手打斷的話。盯著轎子四周致繁復的紗幔，喃喃自語道：“本宮一直覺得自己這一生是幸運的，但或許…沒有人可以一直幸運下去……”

皇后出書香門第，父母親人都是品行很好的人，雖是兒，卻是在一家人的疼中長大，這點就已強過了世上多數人。

出生好也就算了，嫁的更好。雖然璟和帝并不像世人以為的那般才虛設后宮，可他卻也是個極好的丈夫。除了一顆心，能給的都給了。對此看得很開，事事難兩全，世上夫妻真正相者又有幾對？

出生以來唯一稱得上不順怕就是與子嗣上，先是懷雙胎時沒了一個孩子，后長子出世，白發人送黑發人。

原以為，這是這一生唯二的不幸，但或許，不久之后……

其實在來之前，收到了兄長的來信，信上只說讓無論發生什麼切忌護好自己的安危，別的事自有旁人去做。疑。

直至看到刑七肩膀上那刻意涂著料的傷口時，看著與兄長相似眉眼的青年，一瞬恍然，這是兄長找了多年的孩子！

恍然過后，更多從前被忽略的細節陡然冒出，那一刻，心底幾乎墜進無盡深淵。

雖因生活順遂，格單純善，可卻并不蠢笨。

刑七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他在這之前又遭遇了什麼，還有長子的死，丈夫的突然中風，而這一切都和的另一個兒子有關。

閉了閉眼，素來天家無父子，本以為他們一家會有所不同，

甚至不敢想那最壞的結果……

皇后急匆匆回到西院，凝目盯著躺在床上大睜著眼的璟和帝。

李公公已被帶下去嚴刑審問，包括太醫院的太醫。

皇后如今誰也不信任，派人出宮請了一位醫不錯的大夫。

可惜，大夫把完脈后搖著頭說這毒罕見，他無能為力。

封朔也來了，他目擔憂的看著龍榻上的璟和帝，輕聲寬道：“皇祖母別擔心，叔祖父他們快回來了！”

皇后了他的頭發，心也難得輕松了些：“嗯，你叔祖父能回來，京城就能穩下來。”

皇后走出寢殿，吩咐一旁的宮：“去大理寺。”

話音落下，有小太監來報，說大理寺卿求見。

皇后吩咐把人帶去前殿，后宮原則上是不能干政的，不過眼下是特殊時候，且還有封朔在。

大理寺卿程大人行完禮后急切道：“稟娘娘，太子那位替…畏罪自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