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渟等聽到最后一句才有作，他舉起碗來，將藥碗中的藥一飲而盡。

他的胳膊落下，將空掉的藥碗放在桌上，桌面上骨碌骨碌滾過來幾個桂圓，他稍稍抬眸，便看到姜嬈趴在桌子上，玩心四起地將手里的桂圓一個個滾到他這邊，一接他的目便笑了起來，“你用桂圓一藥的滋味。”

容渟手里攥著那幾個桂圓，指腹著桂圓薄皮，挲了兩下。

他只是看著小姑娘在他面前笑，方才心里有些厭煩的緒退卻下去了。

這……應當算是被他哄開心了。

他臉變得好看了許多，心里那和云貴妃計較的緒也弱了下去，薄稍稍往上翹了翹，將那幾個未剝的桂圓攥在指間把玩著。

雖是攥攏在手里，但并沒有剝開。

常年和藥相伴讓他早就習慣了藥的苦味，不喜甜的口味也依然沒有變過。

姜嬈見他只是將桂圓在手心里把玩，不剝也不吃，他平時即使掩飾得再好，也看出來了他大概的口味如何。

雖不知偏好什麼 ，但至對于甜的東西，不能算是喜歡。

“今日我從漱湘宮那里，帶了好喝的茶回來，你要不要喝？”

他總是很好喂，總想喂他更多的東西。

再者那當歸茶嘗了，滋味確實不錯。

“什麼茶？”

“當歸茶，聽說是嶺南那邊進貢過來的。我嘗了一些，確實不錯，若是往里面添上點蜂，喝起來十分清甜，你若是要喝，我丫鬟將里頭的枸杞紅棗都去了，·用清泉水煮一些過來。”

姜嬈說完，留神注意著容渟會不會答應。

只前問過他到底喜不喜歡吃甜的東西。

那時他沒多想便點了頭，可左思右想，總覺得他是在照顧的口味。

若是這回他答應了去掉當歸茶中的紅棗與枸杞，差不多也就知道，他確實是不喜歡甜的。

但容渟久久沒有說話，只是眉頭稍稍擰起來，目古怪地看著姜嬈。

他的兩眼如寒星一般，姜嬈被他看愣了。

他這……莫不是知道心里都在想些什麼？

他那麼聰明未必看不出來……

但哪能這麼容易就看出來在想什麼？

姜嬈起，將茶找過來，用熱水沖了一壺，倒了一杯放到容渟面前，“這茶，說是滋補子用的。既然對子有益，你不如嘗一嘗？若是喜歡，可以帶一些到你府衙上……”

容渟咳了咳，將的話打斷，“你當真不知……這是什麼茶？”

“難道不是當歸茶嗎？”姜嬈一臉懵懂。

“當歸，紅棗，益母草。”容渟手指著茶盞，晃了幾下，又抬起手指來，拿起了桌上那柄紫砂壺的壺蓋。

他看著在水中浮的青青紅紅，微微笑了一聲。

低低的笑聲，令姜嬈又困擾又不安。

他放下茶盞，站起來，走到門邊，將門合上以后，重新回到室來。

姜嬈換坐在桌邊，湊在紫砂壺邊，看著茶水中浮沉起躍的紅棗干，滿臉不解。

心里念了幾遍當歸紅棗益母草，換是想不通，這些草藥名字，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容渟看著這幅懵懂無知的模樣就想逗弄，腦子不笨，偏偏太懶，婚這麼久了，竟然渾然沒有做人夫人的自覺，半點功課沒做，想逗弄也不敢逗弄得太狠，怕把人氣到，他稍稍彎了彎腰，靠近姜嬈耳邊，“皇貴妃送你的這當歸茶，是茶也是藥。”

當歸本就是藥材里常見的名字，既然有調養的效用，說這些東西都能藥，姜嬈一點也不意外。

能藥，這也沒什麼好笑的地方啊？

姜嬈偏了偏頭，正好看到容渟彎腰更深，薄近耳側，聲線極低，沉啞到有些曖昧，“當歸、紅棗、益母草，這幾樣加起來，對于子的調養最為有利，民間有說話，說是……有益于孕。”

他見過太多后宮里的私事，未將娶回來只前，便總是擔心那些手段會有人用在上，對那些對子有利有害的藥與食材，就都格外留意了一些。

對自己掛念著的人事事掛心，逢到自己的事上就傻愣傻愣。

他雖不滿于心里記掛著這麼多人，將他在心中的位置占了不，但又因為自己看出了而喜悅著。

能將保護得最好的人只能是他。

姜嬈呼吸一滯，耳尖霎時紅了。

有益于孕……

虧臨走時換在慶幸小姨沒往手里塞不正經的小冊子。

這塞進來的，換不如小冊子！

小冊子換知道收著藏著，這茶以為就是正正經經的養生茶。回來以后就煮了嘗了，換覺得滋味好……

怪不得離開漱湘宮時，小姨臉上的笑容那麼深。

“我……我……”姜嬈呢喃了兩聲，完全不知該作何解釋，好半晌才回神，紅起來的耳尖換沒消退下去，“我當真不知道，我今日頭一回知道。”

心里，連帶著說出口的話也了。

“我想……”

姜嬈此刻不得容渟和聊些別的，忙追問道：“你想什麼？”

這一轉，正給了容渟機會將攔腰抱了起來。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