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親王的劍，虞安歌早在秋狩上就見識過了。

說句實話，若恒親王再年輕個二十歲，或許跟虞安歌還有一較之力，但現在的恒親王，虞安歌還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恒親王的力氣很大，可酒已經拖垮了他的子，到底是親王，虞安歌不敢真的對他怎麼樣，拿著劍只守不攻，空中不時發出鏗鏘聲。

虞安歌帶來的人跟府兵也沖突起來，只不過人數太，很快就落于下風。

一個空擋，虞安歌抵擋在前，恒親王咬牙切齒道“虞安和，同一個爛招，你以為你還能用兩次？”

上一次虞安歌故意激怒恒親王，讓恒親王喚了所有府兵出來，惹得圣上不滿。

這一次，恒親王的府兵又豈會全面出？

虞安歌瞇起眼，挑釁道“招數不在新，在于圣上想要你的命，爛招對付你也綽綽有余。”

“噌”一聲，虞安歌和恒親王的劍在空中相撞，出一陣火花。

虞安歌連退幾步，不再與恒親王鋒。

恒親王看到虞安歌氣定神閑的模樣，終于察覺出不好來。

今夜虞安歌派人來搜查他的王府，只怕真如所說，不是來找宛云的借口，而是圣上暗中給了命令。

恒親王握了手中的劍，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來。

圣上不喜他，他一直知道。

圣上心涼薄，他也一直知道。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那點兒不甘屈于人下的念頭，早就被在心里，只偶爾趁著酒意發發牢，難道圣上連這點也容不下他了？

恒親王面部忽然搐起來，看著虞安歌的目也愈發狠。

侍同樣察覺出不對，就聽外面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龍翊衛和大皇子一前一后到來。

王首領大喊道“都住手！”

虞安歌帶來的士兵在府兵的層層圍剿中本已漸顯頹勢，龍翊衛和大皇子的前來，讓他們頓時氣勢一震，雖然停了手，但眼中不再焦急不安。

恒親王的府兵面面相覷，但是在龍翊衛的威之下，都紛紛放下了武。

看到大皇子和王首領的到來，恒親王所有怒意竟然一下子消了，轉而有種頭頂的石頭落地的慨。

果然，果然！

圣上篡奪王位，殺了那麼多兄弟，終于忍不住要對他下手了！

恒親王暗中給了侍一個眼神，那侍趁著龍翊衛陸陸續續過來，悄悄退下。

一直留意恒親王的虞安歌，連忙也遞給魚書一個眼神，魚書不聲地趁離開。

大皇子進來后，眼睛迅速掃了一眼虞安歌，看到安然無恙地收劍鞘，姿勢利落，不由心底泛起一異樣。

外行人看熱鬧，行人看門道，最近恒親王的這場風波，旁人興許看不，但大皇子已經從中嗅到了不同尋常來。

虞安歌參與其中，看似大義滅親，看似大公無私，看似正義凜然，但細細咂，總覺得是在主導一切。

這人倒是不簡單。

虞安歌察覺到大皇子審視的目，便轉過來拱手“下見過大皇子。”

大皇子暫時沒有理會虞安歌，而是對恒親王拱手道“皇叔。”

恒親王手里還提著劍，掃視了一圈，而后冷笑道“你這聲皇叔，本王可是擔不起。”

大皇子一襲紅，矜貴邪魅，從小敲金碎玉的富貴人，就算是拱手，也盡顯優雅“緣在此，皇叔怎麼會擔不起呢。”

恒親王冷哼一聲“只怕你現在我皇叔，沒過一會兒，就要對我斧鉞加了。”

恒親王破罐子破摔的一句話，恰好點破了圣上的心思。

龍翊衛在此，哪怕是大皇子，說出來的話也十分謹慎“皇叔說笑了，待龍翊衛搜查過后，自會還皇叔清白。”

龍翊衛王首領向前一步，對恒親王道“稟親王，下奉皇命前來，還親王行個方便。”

恒親王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而是招手喚來府上的仆從，給他搬了一把椅子。

恒親王起下擺，便坐了下去，然后打了個酒嗝，慢悠悠道“你們要搜查什麼？”

王首領頓了一下，老實答道“有人檢舉恒親王府有逾制甲胄。”

還有句話王首領沒說，虞安歌不僅檢舉這個，還檢舉了恒親王列了重兵在京郊，意圖攻城謀反。

不過擒賊先擒王，王首領趕往恒親王府，京郊派了軍前往抓人。

恒親王嗤笑道“有人？只怕是個有心禍朝綱的佞小人吧。”

說完，恒親王特意看了虞安歌一眼，繼續道“你堂堂一個龍翊衛首領，是非不分，竟讓佞小人耍得團團轉，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這話不止罵了虞安歌和王首領，也影了圣上。

虞安歌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恒親王這是在拖延時間，于是連忙走到大皇子邊。

大皇子察覺到虞安歌有話說，便略低下頭，聽在耳畔道“還請大皇子速速手，恒親王在派人銷毀證據了。”

微熱的氣息灑在大皇子耳畔，讓他覺得耳朵有些，大皇子不瞇起狹長的丹眼打量虞安歌，再次確認，整件事跟虞安歌不了干系，且虞安歌現在要拿他當刀使。

要不要被利用呢？

大皇子鼻尖嗅到一若有似無的冷松香，似乎是從虞安歌上散發出來的。

大皇子腦中靈一閃，不覺得有些好笑，通往恒親王府的路可不止那一條，怎麼虞安歌偏偏就從大皇子府前的街巷經過了呢？

這場利用，從他夢中被馬蹄踏踏之聲驚醒，就已經開始了。

大皇子眼中泛著一抹興味，有意思，真有意思。

敢利用他耍心機的人，虞安歌還是第一個。

但眼下，若恒親王府中搜不出東西來，他這個大皇子，深夜帶兵前往自己皇叔府上“鬧事”，那可是丟人丟大發了。

那邊恒親王還在拖延時間，問東問西，王首領心中不耐，卻懼于恒親王的份，無法打斷。

大皇子過去道“皇叔，夜深了，不如快些讓王首領辦差，皇叔也能早點兒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