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見你那麼得意,我還以為五皇子殿下天不怕地不怕,到了陛下面前也是一樣敢作敢當。”
霍奚舟往樹干上一靠,調侃道。
姜嶠了額上的冷汗,仍是,“我才沒害怕,也沒想躲,是你非要多此一舉,將我拉上來!”
“……原是我耽誤了殿下。無妨,還能補救。”
霍奚舟瞇了瞇眼,轉頭見不遠還有一隊軍在巡邏,當即要出手,將姜嶠甩下去。
“別別別……”
姜嶠瞬間慫了,愈發抱了霍奚舟的胳膊。
待軍離開,霍奚舟才提著姜嶠從樹上跳下來,兩人一同往葳蕤軒去。
“你不是應該在青冥殿嗎,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姜嶠問道。
“我是你的伴讀,你不在,我還讀什麼?”
霍奚舟瞥了一眼,“ 沒想到才一會工夫不見,你就差點惹禍上。現在看來,我果然是半步都不能離開你……”
姜嶠無言以對,踢踏著腳下的石子。
霍奚舟頓了頓,又開口道,“下次要做什麼壞事之前,告訴我一聲。”
“你要攔著我?”
霍奚舟嗤笑一聲,抬手在姜嶠發頂了一爪子,眉宇間流轉著些許恣肆瀟灑,“哥哥替你放風!”
“……”
姜嶠怔住,竟是著霍奚舟的背影發起了呆。
走到宮道的岔路口,霍奚舟才發現邊的人不見了,回頭看過來,“葳蕤軒怎麼走?”
姜嶠回過神,這才匆匆地跟了上去。
***
許采第一眼見到霍奚舟的時候便愣住了。
年的五已經與時不大相同,可面相卻是不會變的,更何況還是世間有的孤煞面相……
只是許采雖記得霍奚舟,霍奚舟卻已然不記得當年的舊事。
這倒是讓許采松了口氣。
當年流落荒村,誕下姜嶠,回宮后才了些手腳,謊稱姜嶠是皇子,瞞過了眾人。可那村子里幫過的人,卻很清楚,生得分明是個兒。
若霍奚舟當真認出,便會立刻意識到姜嶠是在扮男裝、冒充皇子……
許采并不覺得霍奚舟會將這件事捅到皇帝跟前去,但這畢竟是欺君之罪,知者還是越越好。
“聽阿嶠說,你在青冥殿一直護著……多謝。”
“娘娘不必客氣,殿下也于我有恩……”
“咳咳咳——”
生怕霍奚舟將銅錢的事說出來,姜嶠連忙咳嗽著打斷了他。
許采不解地看向姜嶠,將一杯茶遞過去,“你這孩子,怎麼又嗆著了?跟你說了多次,吃東西要細嚼慢咽,急什麼?”
姜嶠悻悻地笑,趁許采不注意才瘋狂朝霍奚舟使眼,示意他說話。
可知莫若母,許采又怎會察覺不到這兩人的小作。很快,便眼尖地看見了霍奚舟手腕上纏著的那枚銅錢,先是一怔,隨后便心生慨。
兜兜轉轉,這世間的巧合和緣分當真玄妙……
葳蕤軒第一次招待小主子的朋友,上上下下都熱得很,尤其是許采,熱得讓姜嶠都有些不適應。
“阿母……你從前見過霍奚舟嗎?”
霍奚舟離開后,姜嶠忍不住問許采。
許采頓了頓,若無其事地,“自然沒有。”
姜嶠言又止,“那你……不會是跟霍將軍有什麼舊吧?”
許采臉都綠了,抬手一個暴栗敲在姜嶠頭上,“你胡謅什麼?!”
姜嶠痛得哎呦喚,捂著額頭快速逃開,“就隨便問問嘛,您這麼生氣做什麼……”
許采舒了口氣,著葳蕤軒的宮門,神變得鄭重起來,“阿嶠,有句話你記住。”
“什麼?”
“這宮里,沒有人值得你信任,但霍奚舟……他會是一個例外。”
許采笑了笑,“你可以相信他。”
姜嶠眼底掠過一詫異,半晌才點頭道,“……我知道。”
***
袁貴妃被戲耍一事不了了之,起初還糾纏著皇帝哭訴了好一陣子,可沒過多久,的心思便被另一件事分走了。
因為皇后打算擇一位皇子,記在中宮名下。
其實論出,姜嶠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許采連著幾夜沒睡好覺。
“阿母可不想把我送去永寧宮……”
姜嶠坐在青冥殿的房頂上,一邊剝橘子,一邊晃著。
“你阿母不想,那你呢?”
霍奚舟枕著自己的手臂,躺在金瓦上閉眼曬太。
姜嶠愣了愣,回頭看他,“我自然也不想,你怎麼會這麼問?”
霍奚舟睜開眼,目落在姜嶠面上,“阿父說,皇后要這個孩子是為了那個位置。所以宮里的皇子,人人都想爭一爭,你當真不想?”
姜嶠搖頭,“人人都能爭那個位置,唯獨我不行。”
霍奚終于坐起,“為什麼?”
姜嶠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往里塞了好幾瓣橘子,含糊不清地搪塞道,“什麼為什麼,我就是不想,當皇帝要困在皇宮里一輩子,白送我都不干……”
霍奚舟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沒過幾日,永寧宮設宴,名為諸位皇子替鐘離皇后慶生,其實是讓皇后相看皇子們的品行,做一個最終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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