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了眉心,他算是明白了,秦月涼太有主見,本就不是他幾句話就能安住,乖乖躲在他後的。
事已至此,他還能怎樣呢?
也隻能配合走下去了。
東瑜國這盤棋,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呢,牽扯到的人和事,似乎也遠比他一開始以為的要深。
但這或許是個機會,那些曾經被歲月掩埋的真相,也會隨著他們的深,一點一點重見明。
賓客們各自談笑之際,此地的主人趙瑜才終於出現了。
“謝諸位賞臉來為小慶賀生辰,趙府上下榮幸之至!”
聽見這個聲音,秦月涼整個人都僵了那麽一瞬,手都有些不控製的抖了起來。
出現了……苦苦追尋的仇人,直到這一刻,才真正第一次有了與之麵對麵的機會。
深吸了一口氣,秦月涼緩緩轉過去,終於看清了趙瑜的模樣。
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臉上帶著偽善的笑,看著似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可是秦月涼不會忘記,青峰山滿門的慘死。
這一刻,好像那些淋淋的畫麵再次浮上腦海,連眼前的畫麵,都好似被浸染。
秦月涼一點一點攥了自己的手指,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要被那些衝昏了頭腦,不管不顧的衝上去跟趙瑜拚命。
旁的人並沒有察覺秦月涼的不對,趙慕隻是在趙瑜出現之後,朝旁邊挪了挪,跟秦月涼拉開了一點距離。
隨後想了想又低聲提醒了一句,“我爹麵前不可造次,你別讓他看出來我們關係不一般,不然我要挨罵的。”
趙慕的一句話,拉回了秦月涼的理智,倏然垂下頭去,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此時心緒複雜,擔心再待下去會出破綻,正想找個地方平複一下心緒,就聽到趙瑜再次開口。
“另外,今日府上還有貴客駕到。”
說著,他笑嗬嗬的回頭,“恭迎六皇子。”
聽到“六皇子”三個字,因為是東瑜皇室中人,秦月涼心中也有幾分好奇,下意識便又抬頭看了過去。
然而,當看清來人的模樣時,卻是如同被一盆冰水砸下,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睜大,看著那悉的眉眼,耳邊則是回響著趙瑜說的“六皇子”三個字……
應該在那人看過來之前躲開的,可是這一刻,腳底就如同生了一般,本挪不開半步,就這樣死死的盯著那人,直到那人的目也落在的上。
四目相對,男子的瞳孔一陣震,他了,卻什麽也沒說出來,直到邊的趙瑜喊了他一聲,他才想起猛然回過神來一般,急忙移開了視線,掩飾著自己的異樣。
可是那袖下的手,卻還在控製不住的抖著。
不需要多問,隻看那人的反應,秦月涼就知道,沒有認錯人。
東瑜國六皇子……嗬,萬萬沒有想到,的六師兄,竟然會是東瑜國的六皇子!
秦月涼閉了閉眼睛,那一刻幾乎就要站不住。
深吸一口氣轉過去,低聲音對趙慕說了一句,“我去解手。”
說完,便快步離開了這讓抑的地方。
秦月涼當然不是去解手的。
趙府的後花園中,一個人坐在涼亭裏麵,在這沒有那麽多雙眼睛注視著的地方,才終於可以短暫的釋放自己的痛楚。
其實當初就發現了,師兄的中了一……也就是的六師兄,賀子清。
現在,應該要他東瑜國六皇子,謝懷清了。
當初秦月涼隻以為,要麽就是他剛好外出逃過一劫,要麽就是被抓走了,或者被野啃食了。
畢竟從地牢裏逃出來的時候,青峰山的眾人已經死了三四天了。
這麽久的時間,難免會有變故。
起初還懷著一希,在青峰山附近等了很久,若是六師兄還活著,他一定會回來的。喵喵尒説
可是他沒有回來,秦月涼便以為他也已經遭遇不測了。
然而奔波了兩年,終於找到罪魁禍首之際,卻發現親的師兄,就站在那罪魁禍首的邊,還搖一變,了東瑜國的六皇子。
何其諷刺?!
腦海中回想起了關於六師兄的種種。
其實他是在之後來到青峰山的,不過因為年紀比大一點,所以說什麽也不肯喊師姐,最後連哄帶騙的拿了不好,秦月涼才勉強答應,喚他一聲六師兄。
因為兩人年紀相差最小,所以兩人關係是師兄妹中最親近的,他也一直對很好很好。
他乖巧懂事,深得師父喜。
可是為什麽他會變東瑜國的六皇子呢?
是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還是後來他才被東瑜國認出份帶回去的?
秦月涼腦海中一團麻,既有被欺騙的絕無助,又有對前路的惶恐。
不管真相是什麽,但是既然他明知趙瑜就是兇手,卻沒有殺他,甚至要娶他的兒。
那他們就已經是敵人了。
偏偏這個敵人知道的份,也必定知道會出現在趙府是為了什麽。
若是他拆穿了,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也再沒有殺死趙瑜的機會了。
該怎麽做?在他還沒開口之前殺了他?還是在隻之前拚個魚死網破殺了趙瑜?
剛剛他沒有直接拆穿,不代表他會一直不拆穿,到底應該怎麽做?
就在秦月涼茫然無措之際,一個聲音在後響起。
“十一。”
秦月涼子微微一,聽著這悉的稱呼,淚水忽然有些不控製的模糊了眼眶。
猛的轉過,手中匕首直出,對準了謝懷清的嚨。
謝懷清不躲不避,滿臉哀傷的看著。
然後在刺穿他嚨的前一刻,秦月涼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可是也沒有將匕首挪開。
隻是那樣紅著眼睛,目明滅不定的看著他,許久才聲開口,“……為什麽?”
謝懷清微微垂眸,看著那匕首閃著寒,停在他咽的一指之外。
“十一,你終究還是那麽心,不忍心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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