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一醒來就發現家里多了個人。
兄妹兩人坐在前廳,也不知阿鳶說了什麼,謝錚角流出淡淡笑意。
“娘。”
小家伙牽著春桃的手走進來,撲到阿鳶懷里。
“這個叔叔是誰呀?”
謝錚一黑錦袍,常年在軍營被曝曬的臉變古銅,表冷酷嚴肅。
阿滿埋在娘親懷里,小心翼翼的看他,卻又害怕被他發現,那小模樣可極了。
阿鳶笑著將兒拉出來,溫說道,“這是阿滿的舅舅。”
“舅舅?舅舅是什麼?”
有爹爹,有壞叔叔,還沒有舅舅呢。
“舅舅是娘親的哥哥,以后我們跟舅舅生活好不好?”
謝錚這次來就是要帶們母走,阿鳶雖舍不得桂花巷和錦繡坊,但不走就要一直和衛循糾纏,不愿意。
“可是爹爹跟壞叔叔怎麼辦,萬一他們回來見不到娘和阿滿?”
周硯離開蘇州已經幾個月,但阿滿還經常惦記,爹爹長爹爹短,倒是跟衛循相沒多久,在心中卻已經能和周硯相提并論,或許這就是父天吧。
阿鳶苦一笑,抱兒,“等我們安頓好就和爹爹寫信,以后他回來便去舅舅家找我們,這樣可好?”
阿滿點頭,“好!也要給壞叔叔寫,他送的小兔子阿滿很喜歡。”
“什麼小兔子?”謝錚聽到衛循的名字就煩,冷著臉問道。
阿滿有些怕他,轉過又埋進娘親的懷里。
阿鳶拍著兒的后背,回哥哥的話,“他之前讓人給阿滿雕了塊小兔子形狀的暖玉,阿滿隨戴著。”
“我還以為是什麼,不過是塊暖玉,舅舅那多的是,等回了家,你想要多都行,便是珍珠瑪瑙翡翠黃金,舅舅也隨你挑。”
謝錚從軍十余載,繳獲的戰利品數不勝數。
除了上給朝廷的,謝錚自己也留下了一些致貴重的,就是為了日后送給妹妹。
現在見衛循一塊暖玉就將外甥收買,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寶貝都捧出來。
“真的嗎?”
小姑娘從娘親懷里探出頭來,扭的問道。
“真的,等回了家,舅舅都送到你房里。”
謝錚依然沉著臉,但語氣卻讓人信服。
阿滿低頭絞了絞手指,最終還是寶貝戰勝了恐懼,“那我和你回去。”
阿鳶收拾的很快,桂花巷跟隔壁通著,怕耽擱久了李嬸會發現異常。
錦繡坊有錢大嫂和蘇夢云打理,桂花巷也給慧姑看著,阿鳶帶著阿滿和春桃連夜上了回京的客船。
與此同時,京城的溫泉莊子里,啞妹從阿鳶住過的寢居里撿到一張紙條。
……
衛循快馬加鞭,到達京城已經是半個月后。
京兆府了一堆的公務,他連侯府都沒回,直接進京兆府忙了大半個月。
“爺,溫泉莊子那邊送來了一樣東西,說是謝主子留下的。”
長遠終于等到衛循從府衙中出來,將一個繡著鳶尾的荷包給他。
“阿鳶留下的,是什麼?”
衛循了酸脹的眉心,接了過來。
他趕了半個月的路,又接連通宵了幾天,饒是鐵打的子,這會兒也有些承不住。
荷包打開,里面只有一張紙條,衛循擰眉將其打開,只見上面是一道藥方。
“馬錢子一錢,生南星二錢,麝香一錢......”
衛循不是大夫,自然不懂醫,正好京兆府在查一個中毒的案子,請了宮里的太醫。
衛循將藥方遞過去,那太醫看完立馬變了臉。
“衛大人,這是誰吃的藥?”
“怎麼,可是這藥方有問題?”衛循眉心蹙。
“問題倒沒有,但這藥方是落子湯啊。”
“落子湯?”
衛循頭一,眼底浮出猩紅的,“您確定?”
這太醫是宮里的婦科圣手,先帝在時就已經給后宮嬪妃們調養,哪里會看錯。
“衛大人若信不過老夫的醫,可以找其他人。”太醫被質疑,倏然垮了臉。
衛循不是不信,他只是接不了。
阿鳶好端端的為何去開一副落子湯,難道......
他匆匆跟太醫道了聲歉,急聲問長遠,“荷包是誰送來的,讓速速去府中見我!”
他要弄清楚,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安寧侯府,啞妹已經在等著了。
不會說話,阿鳶走了之后就一直待在莊子里。
這紙條是在阿鳶床下發現的,不識字,以為是阿鳶留下的口信,激的拿給劉婆子,那劉婆子也不敢耽擱,趕來找長遠。
衛循一風霜,徑直進了外書房,啞妹和劉婆子戰戰兢兢站在房中,見他這般冷肅的模樣,更是心驚膽戰。
“世子爺......”
劉婆子還沒行完禮,就被衛循抬手制止。
“謝主子溺水前可去過藥鋪?”
“沒有啊,鮮出門,僅有兩次出去都是因為想吃前街的張家包子......”劉婆子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答道。
“張家包子?”衛循直覺落子湯的藥方就跟這包子鋪有關,“你帶我去!”
張家包子鋪前。
秋雯剛賣完一屜包子,一道影站在面前。
衛循沉著臉,眉眼間布滿凌厲,“原來是你。”
在看到秋雯那刻,衛循心中的疑問就有了答案。
阿鳶的落子湯定是幫忙開的。
“世子爺是要買包子嗎,咱們小店豬大蔥和韭菜蛋餡兒賣的最好,您要不要來兩個嘗嘗......”
秋雯手心了一把冷汗,衛循來勢洶洶,定是發現了什麼。
可答應了阿鳶,不會出賣,所以只能在衛循面前裝瘋賣傻。
“是你親口說,還是我讓人去查?”
衛循朝后面揮了揮手,長遠領命離開。
秋雯訕笑,“我不知道世子爺在說什麼。”
“好!”衛循輕哼一聲,抱站在包子鋪前,有了突破口查的就快了,長遠很快就回來,還帶著那白胡子大夫。
秋雯見到他,臉刷的就白了。
長遠能找到他,那說明之前的事就瞞不住了。
“爺,這就是給謝主子開藥的大夫!”
長遠把人拎到衛循面前,看著主仆兩人腰上挎的長劍,大夫早就嚇破膽了。
“大人饒命啊,那落子湯是貴人讓小的開的,小的也是拿錢辦事,不敢害人啊!”
包子鋪前早沒了人,衛循站在空曠的大街上,口也像破了個大,凜冽的風吹進來,疼得窒息。
“所以找你時已經有了孕?”
大夫跪地磕頭,老實答道,“是,已經滿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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